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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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店老板連忙將這塊包裹了“交趾蜜蜂”的糖塊掰下來,他對著蘇澤說道: “小相公要多少斤?” 蘇澤連忙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還是買本地黑糖吧,就先買二兩給孩子嘗嘗?!?/br> 這老板態(tài)度依然很好,切下一塊二兩的閩廣黑砂糖,用干荷葉包住扎好遞給蘇澤,歡送他們離店。 將糖分給兩個蘿卜頭,林顯揚疑惑的問道:“這交趾糖為何這么便宜?” 蘇澤忍著惡心說道:“交趾人工賤,天熱多雨最是適合甘蔗生長,雖然質(zhì)量不如我大明,但是勝在量多?!?/br> 林顯揚恍然大悟,他看著蘇澤問道:“難道阿澤兄弟還懂得制糖?” 蘇澤點頭說道:“略知一二?!?/br> 如果是別人這么說,林顯揚肯定覺得是吹牛,但是蘇澤這么說,林顯揚立刻信了半分,他再次感慨道:“讀書人真厲害啊?!?/br> 一行人買了糖,找到林顯揚說的那位族親。南平城內(nèi)自然是有住店的客棧,但是長寧衛(wèi)都窮的交不起械斗罰銀了,林顯揚自然也舍不得住店。 蘇澤一路上回憶著制造白砂糖的方法,這交趾糖雖然粗劣,但是可以買來做提純的原件。 精制白糖的辦法,是在原本制糖方法上改良的,只要有了制糖技能,了解大概的工藝流程,蘇澤就有信心做出白砂糖。 族親雖然熱情,住的地方也只是茅草床,蘇澤抓了半天的虱子,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城隍廟后廂燭火通明,新到任的知府老爺對著帶來的賬房師爺說道; “你們速速去接管六房的庫房,連夜盤點歷年賬目,有不合規(guī)的地方就圈出來,留待本府親自查堪?!?/br> “尊明府令!” 果然和蘇澤所說的那樣,新知府剛暫時安頓下來,就立刻讓自己隨行的賬房師爺去府衙查賬,然后又派出自己的親信,將府衙經(jīng)歷司和照磨所接管下來。 經(jīng)歷司掌管知府衙門上下來往的公文,照磨所掌管延平府所有在冊吏員的勘磨(履歷檔案),是整個知府衙門一等一的要害部門。 因為新知府是突然殺到,確實給知府衙門一個措手不及,原本一些準備今天才銷毀的賬目,都被新知府的手下封了去,整個延平府不知道多少人今夜睡不好覺了。 等到忙完了事情,新知府這才走到后廂,卻見到一間廂房的燭火還亮著,他嘆息一聲走到門口,咳嗽了一聲說道: “蘭兒,怎么還不睡?燭火傷目,你一個女兒家天天挑燈夜讀干什么?!?/br> “爹爹自去休息吧,女兒看完了這卷就睡了?!?/br> 這名在下屬面前威風(fēng)凜凜的新知府,面對女兒卻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不過他很快說道:“蘭兒,你推薦的這本《新官儀軌》果然有用!為父剛上任就殺的這些胥吏膽戰(zhàn)心驚!哈哈哈哈!” 名為蘭兒的少女卻語氣平淡,她聲音婉轉(zhuǎn)清揚,就像是空谷幽蘭一般,語氣平淡的說道: “書中還有諸多要訣,那爹可要好好研讀。” 新知府突然覺得這談話有些變了味道,怎么感覺自己反倒是成了被訓(xùn)了那個人了。 他嘆息一聲說道: “蘭兒你這性子,嫁人以后要如何服侍夫君,侍奉公婆?。《脊帜隳蔷烁?,非要帶著你從小讀書!” 可沒想到新知府剛剛說完,就聽到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 “老爺今日新官上任可是漲了威風(fēng),怎么又責(zé)怪起我那兄弟來?老爺可莫要忘了,那本《新官儀軌》可是贄弟寄過來的?!?/br> 說話的就是知府老爺?shù)恼糠蛉死钍?,本來李氏是給女兒送些甜湯,卻聽到丈夫在埋怨小舅子,立馬就甩了臉色。 李氏雖然不是大家族出身,但是和這位知府大人還是窮書生的時候就結(jié)為夫婦了,為了供丈夫讀書也cao碎了心。 后來丈夫中了進士,輾轉(zhuǎn)升遷為延平知府,李氏也能守的后宅安寧,是難得的賢內(nèi)助。 只不過李氏性格直率,頗有些河?xùn)|獅的風(fēng)采,知府老爺有一子一女,只有一名通房的丫鬟。 李氏繼續(xù)陰陽丈夫說道:“誰說女子就不能讀書的?我聽贄弟曾說過,‘生男可以傳承家業(yè),生女也可千秋萬代’,我兒可以傳承家業(yè),蘭兒卻能千秋萬代!” 知府老爺只覺得頭大,自己這妻子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偏偏有個名士風(fēng)流的弟弟,雄才善辯,還總有離經(jīng)叛道的說辭。 自己那妻弟中了舉人之后就不再參加科舉,反倒是熱衷于傳播他那一套學(xué)說,自己妻子女兒就是被“荼毒”最深的。 可嘆這位進士出身的知府老爺,偏偏在辯論經(jīng)義的時候怎么也說不過那個舉人妻弟。 在妻子這邊吃了憋,知府老爺自暴自棄的說道: “都是你慣的!蘭兒都已經(jīng)十八了,還沒婚配合適的人家!” 李氏立刻反唇相譏道:“你那幾個學(xué)生世侄都是什么貨色,豈是蘭兒的良配?你找不到好女婿,難道還要埋怨蘭兒不成?” 知府老爺臉漲的通紅,可是他也一向也寵愛女兒,也知道之前那些確實配不上女兒。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要拉狀元郎作女婿?” 李氏竟然也說道:“不是三鼎甲,怎么配我女兒!” “三鼎甲!你也敢說出口!你丈夫不過是二甲進士!” 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身穿豎領(lǐng)長衫,下穿花鳥紋馬面裙,披著百花紋披風(fēng)的少女出現(xiàn)在門口。 少女面容皎潔清麗,留著未婚仕女的發(fā)髻,面無表情的對知府老爺和夫人行了萬福禮,接著說道: “爹,娘,女兒已經(jīng)看完書了,就要洗漱安寢了,您二位也回房休息吧,明日爹不是還要祭城隍?吉時可算好了嗎?” 新知府一拍腦袋說道:“我怎么忘了算吉時這事!為父這就去召陰陽生!” 看著吵吵鬧鬧結(jié)伴離去的父母,少女發(fā)出微微的嘆息聲,父親有句話倒是說的沒錯,生在大明朝身為女子,書讀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第046章 南平縣學(xué) 第二天一大早,林顯揚就急忙起來,可蘇澤比他起得更早,已經(jīng)晨練了一圈回來了,手上還提著幾個胡餅。 蘇澤昨天被虱子折磨的夠嗆,迷迷糊糊的睡到清晨,就聽到了門外的梆子聲。 南平縣城的百姓起得比蘇澤想象的還要早,天還是蒙蒙亮的時候,早點攤位已經(jīng)出攤了。 蘇澤也沒想到縣城竟然是如此光景,這都和前世自己老家縣城早上一樣熱鬧了。 往來的都是身穿短打的漢子,蘇澤看到他們身上都臟兮兮的,匆忙用過早飯就往城外趕。 蘇澤找了一個胡餅攤位,買了幾份胡餅就返回借住的屋子,林顯揚頗為不好意思的接過胡餅,果然要比家里的寒菜粥香多了! 蘇澤問道:“阿揚兄弟,這南平縣怎么早起的人這么多???” 林顯揚笑著說道:“那些都是礦工,早起上礦的。” 礦工?這怎么和蘇澤想象中的縣城生活不一樣啊。 林顯揚說道:“南平縣周多礦,有屬于官府的官坑,也有屬于本地豪富的私坑,有銅礦也有鐵礦,日夜開采不停?!?/br> 蘇澤這才想起來,延平府是整個東南地區(qū)的礦產(chǎn)基地。 只是他也沒想到,明代的采礦業(yè)已經(jīng)如此發(fā)達了。 吃完了胡餅,兩個大人將小蘿卜頭留給族親照顧,林顯揚揣著銀子急忙出門而去。 蘇澤的童生資格需要遞交到縣衙的禮房,林顯揚決定先和蘇澤去縣學(xué)找那個廩生簽字作保,然后一起去縣衙門。 縣學(xué)就在城隍廟的旁邊,等到蘇澤和林顯揚趕到的時候,城隍面的后廂門前,停著一長串的馬車。 蘇澤識起這就是昨天在城外看到的新知府家的車隊。 只看到后廂的大門打開,幾個健婦舉著帷幔,在馬車前拉起兩排臨時屏風(fēng),擋住了大門通往馬車的路。 蘇澤連忙拉住林顯揚說道:“慢些,是知府家女眷登車,我們等會兒過去?!?/br> 果然蘇澤看到一個年輕女性的身影映照在帷幕上,如今大明朝正是禮教森嚴的時代,官宦人家的女兒沒出閣之前,是不能隨便拋頭露面的。 可一邊禮教森嚴,一邊各種私奔通jian的世情話本故事廣泛流傳。 文風(fēng)最昌盛的江南地區(qū),思想也最為解放,已經(jīng)有專門讓士族女子讀書的女校出現(xiàn),甚至有的士大夫都已經(jīng)提出了婚姻自由的口號。 大明中期就是這么一個矛盾的時代,禮教和自由,開放和保守都在這個時代撞擊,無數(shù)思想碰撞著,激發(fā)出各種思潮。 只可惜這些思潮最終被最后一個大一統(tǒng)王朝所掐滅,等到下一個覺醒時代到來的時候,中華民族已經(jīng)背負了太多苦難了。 蘇澤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正好風(fēng)卷起帷幕,露出一張俏臉冰冷的臉。 身邊的林顯揚連忙低下頭去,但是在后世刷過無數(shù)某音視頻的蘇澤,則習(xí)慣性的盯著看起來。 健婦連忙重新拉直帷幕,那少女感受到了目光注視,也和蘇澤對視了一眼,接著就被帷幕遮擋住。 蘇澤腦海中冒出一首詩:“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br> 眨眼間,知府家的車隊慢慢開動,清麗的人影消失無蹤。 好不容易等到知府家的車隊過去,兩人這才來到縣學(xué)。 縣學(xué)作為大明朝最基礎(chǔ)的學(xué)術(shù)和教育機構(gòu),這是一棟占地相當大的建筑物。 蘇澤首先看到的是縣學(xué)正前方高大的欞星門,古代傳說欞星為天上文星,此門代表孔子,表明門后是文脈匯聚之地。 這道門只有文廟和學(xué)堂門前才可以立,南平縣學(xué)這座門是石制的,相當?shù)母叽笮蹅ァ?/br> 過了欞星門又是一道戟門,古代帝王外出,在止宿處插戟為門。從唐代開始在官署門前立戟,根據(jù)官位高低戟數(shù)也從高到低。 不過明代戟門成了一種造門的樣式,官署衙門都立戟門,警告無關(guān)人等不要隨便進入。 正中建禮殿是縣學(xué)的正堂,這里是舉行重大活動的大殿,供奉孔子雕像。 左右兩排的廡頂房屋才是縣學(xué)用來講學(xué)的地方,左邊是講學(xué)的“明倫堂”,正堂供奉楊時、羅從彥、李侗、朱熹四先生,右邊則是縣學(xué)諸生的宿舍,后方還有食堂和倉庫之類的小建筑。 林顯揚連忙帶著蘇澤向右邊的宿舍走去,只不過蘇澤看起來這座龐大的縣學(xué)似乎有些蕭瑟? 太陽已經(jīng)升起了,縣學(xué)中卻沒有讀書聲,甚至見不到幾個人。 雖然縣學(xué)干凈整潔,建筑物也經(jīng)過很好的修葺,但是沒有人氣的感覺還是讓蘇澤有些疑惑。 南平縣可是朱熹的故鄉(xiāng),文脈源遠流長,在卷到無以復(fù)加的福建,每年中進士的人數(shù)也都是福建全省前列的。 而福建又是科舉考試著名卷王圣地,兩京十三道,除了南北直隸二京之外,十三道中就數(shù)福建考上進士的最多。 按理說南平縣的縣學(xué)也不該是這幅樣子? 校舍都是按照天干地支有號牌標記的,蘇澤很快就知道了家老阿公說的和老百戶相識廩生。 廩生,也是通過童子試的讀書人,也叫生員,還有一個更廣泛的稱呼——秀才。 不過這位姓周的秀才已經(jīng)是個老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