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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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珺抬起頭看著蘇澤。 長寧衛(wèi)和倭寇有血仇,林默珺是恨不得殺盡倭寇的。 但是蘇澤到底又是為何,對倭寇這么大的敵意? 要知道如今東南地區(qū)的讀書人,不少人都是愿意和倭寇做生意的,甚至有封疆大吏還提出解封海禁,倭亂自解的口號。 就包括京師朝廷,對于倭寇問題也是“剿”和“撫”的意見都有,爭執(zhí)不下。 至今蘇澤親手殺的人,只有通倭的徐士盛。 現在羅二郎因為通倭,蘇澤也提議殺了。 要知道羅二郎這種叛軍將領,要是向福建都司衙門或者備倭把總司投降,估計也能留他一條命為大明效力。 浙江海道衙門可是招撫過海賊王汪直給他們賣命的,會用鳥銃手的羅二郎,怎么算是大明官軍眼中的“人才”了。 林默珺自然不知道蘇澤對于倭國的仇恨,若是林默珺知道近代百年屈辱史后,怕是要對倭國更仇恨。 蘇澤自然知道,要是自己改變一切,這個時空的未來應該不會重演那段歷史。 但是蘇澤對于倭國的仇恨卻一點都沒有減少。 這個世界上自然有太多所謂“理性”,可偏偏蘇澤就要感性一把。 蘇澤這份仇恨不僅僅對倭寇,還有某個五年后出生在遼東,某個被大明封為建州左衛(wèi)都指揮使的女真人。 既然都穿越了,為何還要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只這羅二郎通倭一條,殺他就足夠了! 第113章 頭號二號冤種 終于處理完了長寧衛(wèi)的事情,蘇澤吩咐熊五和姚春在衛(wèi)所鑄刻活字,陳海樟繼續(xù)修整建溪,處理黑山賊的事情則交給了林默珺。 羅二郎是朝廷通緝的反賊,他的人頭是有賞錢的,不過他的腦袋要送到福州府領賞。 黑山賊也是縣內有名的山賊,薛杲也是縣衙通緝的人,他的腦袋被林默珺割下來,撒上石灰放進了麻袋里,另外十幾個手上有人命官司的黑山賊,都被林默珺捆了,讓衛(wèi)所一名小旗帶領兩個旗的正卒,押送他們去縣城領賞。 蘇澤也套上馬車,和這名小旗通行前往縣城。 這一次有衛(wèi)所正卒護送,沿途路上的商旅見到都躲著走,這年頭的明軍聲望和土匪差不多。 這名小旗名叫林顯達,是林顯揚的叔伯兄弟,一路上對蘇澤都相當的殷勤。 快到了縣城城門,林顯達說道:“蘇先生,等進了城我們就去縣衙了?!?/br> 蘇澤點頭說道:“你們辦完事就直接回去吧,不用等我?!?/br> 林顯達說道:“百戶讓我們一定要護送先生回來,上次還逃了一些黑山賊,萬一他們找先生麻煩?!?/br> 蘇澤只能點頭說道:“那你們辦完事住哪里?” 林顯達一笑說道:“咱們衛(wèi)所在縣城也有幾門親戚,投宿一晚上就好了,先生忙您的事情就是了,等離城的時候招呼我們一聲就是了?!?/br> 蘇澤想到自己那次和林顯揚入城的時候,那時候也是住宿在長寧衛(wèi)的親戚家中。 于是蘇澤點點頭說道:“等你們住下了到縣學找我,今晚帶大伙兒在縣城吃一頓好的!” 眾正卒紛紛歡呼起來,在長寧衛(wèi)雖然正卒是吃的最好的,但也僅僅是主糧管飽,哪里有縣城的酒樓好吃。 進城之后,蘇澤和正卒分道揚鑣,他剛剛走到縣學門口,就見到了一個盼望已久的身影。 作為蘇澤造反事業(yè)的頭號支持者兼大怨種于宗遠,正坐在遮陽傘下等著蘇澤。 看到于宗遠嘴角都上火冒泡了,看來這位于二公子的日子不好過啊。 果然一見到蘇澤,于宗遠就快步過來,拉著蘇澤的手說道:“蘇兄神算!我真的遭災了!” 蘇澤再一次為延平衛(wèi)于家感到悲哀,大庭廣眾這么嚷嚷,就是于家不遭災也遭災了。 于公子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拉著蘇澤坐到涼傘下,急切的說道:“蘇兄救我!” 蘇澤也是無語,自己又不是觀世菩薩,伱于宗遠每次上來都cos孫猴子,實在是讓人繃不住。 “延平衛(wèi)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于兄家中的事情還沒解決嗎?” 于宗遠嘆了一口氣說道:“蘇兄是說御史清軍那件事?那件事已經解決了。” 蘇澤想問于家到底出了多少銀子破財消災,但是又覺得不太妥當。 算了,以于二公子這尿性,他遲早會自己說出來,蘇澤倒是好奇他的禍事是什么? 于宗遠焦急的說道:“御史清軍的事情解決了,但是我的災禍來了!” “蘇兄神機妙算,你知道我家祖上那段丑事吧?” 蘇澤點點頭,于家先祖那段丑事如今南平縣城人盡皆知,甚至還有唱滑稽戲的將這一段排成了段子,極大的豐富南平縣城百姓精神文化娛樂。 于宗遠說道:“我爹怕這一代再出這檔子事,張羅著要給我分家呢!” 蘇澤這下子明白了于宗遠的禍事是什么了,他一直覬覦兄長的世職,估計現在這位于指揮使心里也清楚。 萬一再鬧出祖上那檔子事,怕是于家就要被朝廷革職了。 所以干脆于指揮使提提前讓于宗遠這樣的兒子分了家產搬出去住,省得他們覬覦兄長的家產。 這對于于宗遠那位兄長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對于于宗遠來說就糟透了。 為了家族的事情于宗遠忙前忙后,事情辦成了父親卻將自己踢出大宅。 于宗遠房里養(yǎng)的小妾丫鬟以前都是公賬支出,要搬出去之后就要自己花錢了。 除此之外種種可以攤在公中的費用,日后都要于宗遠自己承擔,這些錢就是不小的開銷。 于宗遠罵罵咧咧的說道:“我爹這就是卸磨殺驢!給我四間鋪子一座農莊,外加三千兩銀子就要打我!早知道那時候就不在福州府奔波忙碌,讓于家被抄家算了!” 蘇澤只能感慨于家果然是財大氣粗,這年頭普通成年男丁,一年忙到頭也賺不到十五兩銀子,于指揮使給沒有繼承權的次子分家,一出手就是三千兩銀子,也就是普通人二百年的工錢。 四座鋪子一座農莊,這些經營好了一年也有上百兩銀子的收入,這還是于家被鄢懋卿狠狠敲詐了一筆之后的。 可是想到拓湖先生千兩銀子也舍不得割愛的戲班,大明朝并不是不富裕,而是這些實利階層太富了! 蘇澤看向于宗遠問道:“于兄想要算什么?” 于宗遠低聲說道:“我還有沒有機會繼承家產?” 蘇澤繼續(xù)裝神弄鬼的說道:“于兄再說一個數字吧?!?/br> 于宗遠說出一個數字,蘇澤又裝模作樣的掐指演算,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 “難??!為于家奔走耗了于兄太多的氣運,如今你兄長氣勢正旺,要徐徐圖之?!?/br> 于宗遠一拍大腿挑起來說道:“怪不得那老匹夫這時候讓我去福州城!原來是要消耗我的氣運!可惡!” 蘇澤繼續(xù)說道:“于兄,我建議你還是蟄伏一段時間,反正于指揮使身體康健,這也不是急于一時的事情?!?/br> 聽到蘇澤這么說,于宗遠只能嘆氣說道:“蘇兄,我這家中開銷頗大,我爹就給了這點家產,怕是維持不下去??!” 這點家產?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長寧衛(wèi)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你于二公子一人分到的家產多! 不過這位于公子送上門來,蘇澤豈有不坑他的道理。 時辰尚早,蘇澤拉著于宗遠說道:“找家茶肆,我來給于兄盤算盤算這四家鋪子。” 于宗遠激動的問道:“蘇兄還懂得經營上的事情?” “略知一二?!?/br> 于宗遠立刻拉著蘇澤走向附近的茶肆,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正準備找人幫著參詳一下呢!” 等到了茶肆,于宗遠更是打開了話匣子,他大倒苦水說道: “這四家都是我們于家的老鋪子,掌柜的都是府內經年的老人,這幫jian滑奴才也不知道從中貪墨了多少,四家鋪子合起來一年才賺七八十兩銀子!” 蘇澤端著茶碗喝著,心中用【估價】和【賬房】技能盤算著。 南平縣是倚郭縣,也就是府城所在的縣,經濟上是延平府的中心。 而于家的產業(yè)就是延平衛(wèi)的產業(yè),府縣的稅吏也不敢盤剝他們的,所以苛捐雜稅幾乎沒有。 這樣的情況下,一年四家鋪子才賺七八十兩,確實水分很大虧空嚴重。 狡詐奴仆吃主家的,這在什么時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當年于宗遠的父親剛剛繼承指揮使的職位,也曾經想要整治家中這些老仆,派人查過這些店鋪的賬本。 但是這些家仆掌控店鋪久了,假賬也做得爐火純青,賬面上根本查不出問題來。 最后于指揮使只能找了點由頭,將幾個貪墨的過分的管事的調去了城外的農莊,換上幾個自己的親信完事。 這些親信接管了店鋪之后,該貪的還是在貪。 之所以每年還留著一些利潤,也是因為于指揮使使正三品的都指揮使,這些家奴也要仰仗于家。 可是到了于宗遠手上就不同了,于家上下都知道于宗遠是草包,根本管理不好鋪子,只怕是日后還交不上這八十兩的銀子。 古今中外,職業(yè)經理人這條路就是放屁,吃絕戶蛀空祖產的掌柜才是常態(tài)。 于宗遠說道:“我這四家鋪子,分別是一家脂粉鋪子,一家醬菜鋪子,一家染坊和一家書鋪。” 蘇澤豎起耳朵,這位于公子可是全身都是寶,這四家鋪子可都是蘇澤眼熱已久的。 長寧衛(wèi)的棉布已經織出來了,但是蘇澤還在考慮印染的問題。 普通棉布賣不出價格,因為有錢人還是喜歡穿絲綢。 而且長寧衛(wèi)這點產量,也學不了英國人玩什么殖民傾銷什么。 要賺錢,還是要提高附加值。 染布就是一個好辦法,若是能染出鮮艷的布,肯定能夠賣出高價。 但是高價產品可就沒辦法在鬼市或者擺攤買了,蘇澤之前還想要趁著于家遭難,從于宗遠這邊買下個鋪子,沒想到于家這么快就過關了。 看了看于宗遠,于兄,這些鋪子里把握不住,還是哥給你把握吧。 正好蘇澤在搞活字印刷,書鋪也可以賣長寧衛(wèi)印出來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