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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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拿著明代史料辯經(jīng),實在是。。。 反正我引用的史料,只能說確實有這個史料,但是肥鳥用這些,都是為了服務(wù)的,說白了,就是家言,就是為了劇情服務(wù)的,真實性如何,大家可以自己辨析。 所以以后如果寫到大的歷史事件,我會貼出史料出處,大家可以自己去看,自己選擇相信的觀點。 這點我空口白說大家可能不能理解,我就說一個文中提到的事情吧——薊鎮(zhèn)兵變。 簡單說下,就是南北兵不和,薊鎮(zhèn)總兵王保屠殺了戚家軍。 這個事件,我在書中引用了,為了說明大明的腐敗。 但是吧,這個事情,其實有很大的辨析空間的。 首先是屠殺人數(shù),按照朝鮮的史書《兩朝平壤錄》,王保殺了“千三百人”。 《明史,王保傳》,記載是“數(shù)百人”。 而幾部明人筆記的人數(shù)是“四五千人”,這幾乎是當時南兵在北方作戰(zhàn)的全部人數(shù)了。 而王保自己寫給朝廷的塘報,以及后來寫給友人的書信上寫的是“一百三十人”。 大家看一下就知道其中的問題了,如果是按照現(xiàn)在流行的說法,那就是王保將戚家軍殺光了。 如果按照最低人數(shù)說,一百三十人,那就是部分南兵嘩變,而且王保是向朝廷上書,首惡都送到刑部審問后才殺的,部分士兵嘩變的可能性也很高。 所以請讀者判斷,這是戚家軍部分軍營嘩變呢?還是王保私心作祟不想給軍餉,屠殺了所有戚家軍呢? 其實你問我,我個人認為,朝廷的賞錢又不是王保出,而且仗已經(jīng)打完了。 我們不從其他地方分析,就單單從責任上說,王保這個時候為了節(jié)約錢殺士兵的說法,其實并不怎么站得住腳,甚至可以說這個理由非常的奇怪。 你一個部門經(jīng)理,帶領(lǐng)手下團建回來,因為團建費用報銷數(shù)額大,你做主把手下員工都開除了。 這事情大家覺得合理嗎?其實也不太合理。 但是我這本書要造反,所以我說了一個明史上普遍的說法,其實我也沒錯吧? 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讓大家徹底陷入歷史虛無主義,而是說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當事人都討論不清楚,現(xiàn)代人拿出來辯經(jīng),真的沒啥意思。 而這個事件給后人的收獲是什么呢?那就是任何一次政治事件,人數(shù)的區(qū)別會有本質(zhì)的不同,斷章取義的攻擊力是相當大的。 如有和大家認知的歷史文獻沖突,懂的人就笑一笑吧,放過我吧,求饒! 肥鳥還是感謝大家一直追書,我也會用更嚴謹?shù)膽B(tài)度繼續(xù)寫作,減少說教的文字,增加更有趣的劇情,感謝大家。 第186章 愚智對答 拜訪蘇澤的,是一個身穿儒士服的中年人,林清材也是見他氣度不凡,所以才立刻向蘇澤通告的。 氣度這個東西,古今中外都非常重要,作用就和蘇澤的魅力屬性差不多,氣度好的人更容易引人注意,更容易被人重視。 自從《拍案驚奇》爆火以來,也經(jīng)常有人來編輯部求見蘇澤。 蘇澤也都會抽出時間和他們見面,因為他深知名聲的重要性。 在古代交通不發(fā)達,想要造反自然就要有號召力,古往今來能夠起事的,都是當?shù)赜忻娜恕?/br> 一天見一見這些拜訪者,和他們交談兩句,花費的時間不多,卻能維持蘇澤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蘇澤雖然風塵仆仆的趕回來縣城,還是和這個拜訪的中年人見了面。 “蘇先生?!?/br> 對方拱手為禮,蘇澤連忙說道:“長者叫,不敢當,若是不棄叫我表字汝霖就行了。” 汪道昆對蘇澤更滿意了,蘇澤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名聲而驕傲,這才是讀書人的樣子! 作為一省督學,汪道昆自然見過不少狂妄的士子,而真正有才學的蘇澤這么低調(diào),確實讓他很高興。 “在下姓王,字伯玉,經(jīng)商至此,路上拜讀了汝霖的文章,所以才來叨擾拜會的?!?/br> 汪道昆又說道:“我們平輩論交,如何?” 蘇澤看對方也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只是一板一眼顯得有些老成,于是也說道:“伯玉兄?!?/br> “汝霖兄,我家是南直隸徽州府的,家中也有印書的產(chǎn)業(yè),想向您購買《牡丹亭》全冊,帶回去印制?!?/br> 汪道昆這個確實沒說謊話,他出自于徽州府歙縣望族,徽州府的大家族從會經(jīng)商,他家也確實有印書坊。 原來是買書的啊。 自從牡丹亭火了之后,確實有外地商人出價購買全套的戲文,蘇澤都是照單全收,要價五百兩銀子,一筆將《牡丹亭》賣斷。 原因很簡單,這年頭又沒有版權(quán)法,外地的商人真的要印,蘇澤還能跑出南平和他們打官司嗎? 大明朝的版權(quán)意識相當?shù)?,真的遇到抄襲一點辦法都沒有,別說蘇澤這個普通秀才,就是當朝閣老的文集都會被盜版印刷,閣老都沒辦法,蘇澤能有什么辦法。 這種上門來求文的,無非是看市面上的《牡丹亭》還沒有連載全,求一份全文回去,這都算是有良心的出版商人了。 沒良心的出版商人,搜集市面上牡丹亭的戲文,然后回去找人胡亂寫一通,湊成一本書出版賺錢。 蘇澤擺出一副商人談價格的樣子,倒是讓汪道昆非常的意外。 “汝霖兄對于賣書并不抵觸?。俊?/br> 蘇澤說道:“有什么好抵觸的,買賣之事本來就是雙方自愿順勢而為的,伯玉兄愿意買,我自然是愿意賣了?!?/br> 蘇澤又說道:“伯玉兄愿意出錢買,那就是欣賞我的戲文,既是知音,又何羞談錢呢?” 汪道昆哈哈大笑,倒是覺得蘇澤是個妙人。 這年頭南直隸徽州地區(qū)可是商業(yè)氣氛非常濃郁,徽州商人也是名揚天下的。 汪道昆從小耳濡目染,對于商業(yè)的事情并不抵觸,蘇澤這么說反而對了他的胃口。 蘇澤看到上門的肥羊,立刻說道:“要價五百兩,但是在《拍案驚奇》連載完之前,不得販到福建來,如何?” 汪道昆反而倒是覺得蘇澤的開價低了。 想當年他科舉中進士,就有福建的書商上來求文,那時候開價就是一篇五十兩銀子。 蘇澤這一套五十二折的《牡丹亭》買斷價才五百兩銀子,可以說是相當便宜了。 汪道昆立刻讓門外的書童掏錢,蘇澤看到他能一口氣掏出五百兩銀子,更覺得這是土豪。 既然別人掏了錢,蘇澤也更愿意和他攀談幾句。 蘇澤將謄抄好的《牡丹亭》全文遞給汪道昆,只看到他如饑似渴的看了起來。 汪道昆號稱有明一代最高產(chǎn)博學的雜學家,他三歲就能讀唐詩,五歲就能背誦,二十三歲就中了進士,是典型的大明頂尖做題家。 而他一生做散文百篇,詩歌更是高達千篇,又通曲律作戲劇,有五篇雜劇都傳到了后世,可以說是涉獵非常廣泛了。 汪道昆的閱讀速度相當快,很快就翻完了全套戲文,他意猶未盡的說道: “有此珍饈,日后怕是再也讀不進戲文了!” 蘇澤心想“不至于不至于”,算算日子,湯顯祖已經(jīng)九歲了,如果自己不繼續(xù)抄的話,等湯顯祖長大,您老兄應該能活著看到他的戲文。 汪道昆合上書說道:“我幼年曾經(jīng)也想鉆研曲藝,可是被父祖所阻止,終是沒有走上這條道路,哎。” 汪道昆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讀過一段時間雜書,也曾經(jīng)嘗試作曲,結(jié)果自然是被祖父和父親一頓子打。 他年紀輕輕就在科舉競爭殘酷的南直隸考上了秀才,正是家族的希望,自然不可能讓他讀閑書了。 如今雖然考上了進士,也做了幾年官了,這件事依然是汪道昆心中的憾事,今天遇到蘇澤忍不住吐露出來。 蘇澤立刻說道:“這有什么,伯玉兄什么時候提起筆都不晚啊?!?/br> 汪道昆看著蘇澤問道:“不晚嗎?” 蘇澤笑著說道:“這有什么晚的,自古大才有早慧的,也有晚成的,著書寫作這件事,什么時候都為之不晚啊?!?/br> 汪道昆頓時大感知音,他有說道:“那以汝霖兄以為,應當寫什么?” 蘇澤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道:“?!?/br> “這是為何?” 蘇澤說道:“詩詞之道,唐宋已然盡矣!這名家之散文,自先秦以降也是文魁閃耀!就算是曲藝之道,也有元曲珠玉在前啊?!?/br> “一時人應該有一時人的文章,我大明朝能異于前人而流于后世的,唯有也!” 蘇澤說的也是真心實意的,是大明朝文人的優(yōu)勢賽道,寫肯定要比寫詩詞有優(yōu)勢多了。 汪道昆更是覺得蘇澤是自己的知己,自己只是隱約有些想法,蘇澤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時文的方向。 汪道昆想到自己剛剛寫下的開頭,又擔憂的說道:“詩詞之道,在唐宋尤為是科舉正途,元禁科舉,才有文人作曲藝以寄情,這寫?” 蘇澤立刻說道:“文體有什么高下之分?《詩經(jīng)》中也有鄉(xiāng)野俚曲,樂府詩更是民間傳唱的?!?/br> “就算是時人覺得高貴的秦文漢賦,也不過是當時人所日常書寫的文章,就和我們現(xiàn)在寫的八股文有什么區(qū)別?” “唐宋詩人不以作詩為恥,為何我明人要以寫為恥?” “文以載道,文章題材只是載道的用具不同,詩詞為車,曲藝為馬,就為舟楫,后世評價又怎么會有高低貴賤之分?” 聽到蘇澤這番話,汪道昆感覺自己都要哭了,什么叫做知己??!這才叫做知己??! 有了蘇澤的鼓勵,汪道昆決定回去再寫上幾章去! 對,自己雖然寫的是風月的書,但是也是批判教育來的! 堅定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道路之后,汪道昆更是覺得蘇澤順眼,他又說道: “聽說汝霖兄還編了一本《古文觀止》,可是我跑遍了南平的書鋪也沒買到?!?/br> 蘇澤大手一揮說道:“剛剛增印了一百套出來,伯玉兄想要就贈送你一套好了。” 對方五百兩銀子的版權(quán)費都掏了,蘇澤自然不會吝嗇一本書,正好新一批的古文觀止印刷出來了,他從堆積書的廂房中抽出來一本,遞給汪道昆。 看著還飄揚著油墨香味的《古文觀止》,汪道昆打開目錄,竟然有好幾篇自己都沒看過的古文。 徽州文脈昌盛,有藏書的家族很多,就連他們汪家也有一座藏書樓,珍藏了很多宋代孤本善本。 但是就是汪道昆這樣出身名門的進士,也有很多名家名篇沒有讀過。 不過讀散文就不能和讀戲文那樣隨意了,這些古文的信息含量都是極高的,需要坐下來慢慢的讀。 不過汪道昆還是先翻開目錄,找到一篇自己讀過的《出師表》,文章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甚至蘇澤和海瑞還對出師表中的一些內(nèi)容作了注釋,將文中提到的一些歷史事件詳細的列明,讓沒有讀過三國志的人,能夠?qū)Τ鰩煴砩系膬?nèi)容更加了解。 汪道昆更是覺得驚奇,本來他以為《古文觀止》只是一本普通的文集,這種東西其實宋代就有了,只要閱讀量大自然就能編寫,說白了這就是一個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