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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片場一切如常,導演猛然喊了聲‘咔’,破口大罵:xxx你到底會不會演戲?! 沈墨意腦子里飄出他從折疊椅上彈起來的怒容,臉上的肥rou都在抖。 畫面過于喜感,她破涕為笑,抬起手揉了揉眼,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臉明顯沒剛才那么疼了。 這個‘剛才’是指十秒前,不,或許只有五秒,甚至三秒? 總之,此刻沈墨意完全感覺不到臉上的痛感,就好像她根本沒挨到趙意文那窮兇極惡的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顧不上委屈,小心翼翼的用手輕觸受傷的側臉。 就,不腫了? 她將自己撐坐起來,雙手測量的捂住臉頰……兩邊是一樣的。 想象中,受傷的那邊高高腫起的觸感完全不存在。 還有手也是。 跌在地上的時候,手掌擦到尖銳的石子,憑感覺判斷,肯定破皮出血了! 然而當沈墨意將雙手置于眼前認真確定,雙掌紋清晰的手掌心完好無損,只是粘著濕潤的泥土,連皮都沒擦破。 “怎么、怎么回事啊……”她甕聲甕氣的茫然。 無依無靠的野孩子就那么皮實嗎? 連受傷矯情都是奢侈? 沈墨意愈發(fā)委屈,道理她都懂,正因為懂,才更難過! 她也想有人疼,被欺負了可以對一個誰告狀,而那個誰還能幫她把場子找回來,搞定一切。 她什么都不用管,做一個嬌縱恣意不懂事還特別討人厭的家伙。 她能嗎? 她能個屁! 沈墨意險些崩潰,哽咽的喉嚨里擠出半個忍不住的哭音…… 別哭! 用力忍住了,充斥著茫然的雙眼,境界的看著不遠處的拍攝地,生怕這時候有人走到這里來,更怕被人撞見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她是惹不起趙意文的…… 既然沒摔傷,臉也不腫不痛了,就當沒發(fā)生過,調(diào)整一下回去拍戲。 沈墨意這么想著,頭頂?shù)哪瞧炜?,風把云吹散,一片奪目的陽光傾瀉而出,穿透陰霾,穿透發(fā)了新芽的密林,正好灑落在她所在的地方,將她包裹起來。 她呆了呆,冰涼的肌膚感瞬間受到撫慰,暖和而柔軟,猶如母親的體溫一般。 “干嘛啊……”沈墨意昂起頭看了一下,剛擦干的雙眼重新盈滿不爭氣的咸濕。 轉而,她環(huán)抱雙膝,鴕鳥似的把腦袋深埋,guntang的眼淚放肆外溢。 起初她哭得相當克制,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單薄的雙肩抖得像卡頓的畫面,一下、再一下。 到后來,她再也忍不住了,嗚嗚哇哇哭得天昏地暗。 在她身后,視線的死角,一身白袍的君白負手而立,憂心忡忡的看著她,讓那片照耀在她身上的陽光暖一些,再暖一些。 這處的空間也被他折疊了,無論誰也走不進來,更不會聽到沈墨意的哭聲。 事出突然,沒來得及阻止趙意文對她動手,是他的疏忽。 不過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突破壁障,以靈體的方式來到現(xiàn)世。 這筆帳,君白暫且記下了。 * 沈墨意在林子里的小山坡上哭了個夠,將情緒平復下來,跑到偏僻的湖邊把臉洗干凈,這才回到片場。 場務正滿世界找她,見她蔫兒了吧唧的,也不好說什么,只叫趕緊準備一下,打起精神,接下來連著好幾場戲。 沈墨意點點頭,做幾個深呼吸,強行從眼睛里擠出光彩來。 她孤家寡人一個,沒別的,卯足勁就是干! 在場包括執(zhí)行導演在內(nèi),都把她這反應看在眼里,多少有些觸動。 也僅限于此了。 就在十分鐘之前,趙意文蹭到棚下跟總導演說了一堆對這幾天拍攝情況的建議,總結下來只有一個很明顯的意思:適當剪掉沈墨意的一些戲份,加快節(jié)奏,觀看效果會更好。雖然知道這樣很委屈小沈,但他也是為了這個劇才說這番話。 他說得頭頭是道,導演聽了覺得有道理,這會兒正跟編劇商量呢。 一切被君白看在眼里。 * 沈墨意在次日收到刪減戲份的通知,摸著心口說:全在意料之中。 當時特效化妝老師正在給她手臂做硫酸腐蝕皮膚的效果,臨時減演員戲份,無異于當著人家的面殺人父母! 腐蝕特效也不用做了,洗干凈歇了吧,今天沒她的戲,明天也沒有。 場務翻了好幾頁記事本,哦,五天后有一場,殺青戲。 沈墨意心平氣和的點了個頭,表示知道了。 她一副佛系沒脾氣的樣子,倒把化妝老師惹急了,手里的刷子往地上狠狠砸,破口大罵:“趙意文那狗比!刪戲份就刪了,故意留最后一場隔那么多天才拍,是想惡心誰呢?還沒開始紅就耍心眼欺負人,沒人治得了他,早晚天收他!” 靈體的君白站在角落里,認同的微微點頭。 * 連著五天空白,沈墨意本想回林場招待所等,換成別的演員,飛別的城市接三五個商業(yè)站臺都夠了。 誰知在招待所勘勘過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劇組那邊就叫她回去,美其名曰:補鏡頭。 匆匆忙趕回,鏡頭又不用補了。 就耍著她玩兒唄。 攤上個原作者欽點的男主,任他心胸狹窄把女四號整得團團轉,總導演抱了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只當沒看見,其他人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