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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渭哼了聲,“我姐是個很厲害的人,本來就沒指望攀附謝先生。” 宴會將近尾聲,談渡喝了點小酒,正和童枝閑聊。 童枝不屬于健談的類型,大多數(shù)時間只是點頭微笑。 談渡則不一樣,他人脈廣,和誰都聊得來。他大手一揮,將身后的名媛們召集過來?!?/br> “都來認個嫂子?!?/br> 名媛們圍上前,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童枝,像是在探究到底謝曜行的未婚妻是什么樣兒。 先前遠觀看不清楚,現(xiàn)在細細看去,是個模樣能掐出水的美人胚子。 名媛們的表情變幻莫測,童枝沒顯出半分表情,冷淡得很。她們漸覺無趣,一個個找借口散了。 童枝倒是沒這個興致和這些女孩攀比,她從交談中得知談渡和謝曜行是好朋友,她拿出打火機,請談渡將打火機還給謝曜行。 談渡面露難色:“童小姐,你有所不知,曜爺這人有怪癖,打火機經(jīng)過你的手送給他,估計這打火機他是不會要了,沒給你甩臉色,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童枝:“……” 甩臉色給小姑娘。 這個舉動很謝曜行。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是他那種混蛋能干出來的事。 童枝回想起昨天在老宅門口看見的男人。 黑眸沉著,確實臉色很臭。 她輕輕笑了笑,“那這只打火機,我就替謝先生保管了?!?/br> 談渡愣住,幾秒后反應(yīng)過來,“…好。” “談先生,再會?!蓖苡卸Y貌地道別。 談渡“恩”了聲,忍不住用目光目送著她越走越遠。 “cao,你姐是真的厲害?!闭劧苫叵?,拍了拍剛走過來的童渭的肩膀,“那一笑,嘖嘖嘖,我他媽都心癢了!老子就不信,這次曜爺媽的能扛得住?!?/br> “虧他扛不住。”童渭踢他一腳,“你這樣的玩意兒不配成為我姐夫?!?/br> 談渡:“???” *** 私家車停在酒店門口。 童枝坐上車,在后座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小姐,當(dāng)心手?!彼緳C回過頭,好心的提醒一句,“這個打火機看牌子挺貴的,但也有點沉?!?/br> “嗯。” 她盯著打火機瞧,記憶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時候,一點一點的浮現(xiàn)。 八年前。 她被一群追債的小混混圍困在巷子口。他們笑得令人惡心,手里拿著棒槌,惡聲惡語威脅。 她哭的撕心裂肺,滿世界的惡意向她涌來。 巷角一束天光乍泄,傳來少年清冽冷峻的聲音,“嘖?!?/br> 眉眼頑劣的少年倚在斑駁的墻邊,指尖夾著猩紅的煙,煙霧繚繞之中,襯出疏朗凌厲的下顎弧線。 他唇邊重重的嗤笑,嗓音又冷又混。 “老子的地盤,輪到你們來撒野?” “滾?!?/br> 幾個不良小混混麻利地逃走,作鳥獸散。 童枝蹲在地上,緩緩站起身。抬手抹了把頰上的淚水,狠狠的揪著衣角,牙縫里顫抖擠出幾個字。 “謝曜行。” 她在江城一中的風(fēng)聞里聽說過他,整個一中最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 校霸,謝曜行。 “認識我啊,那我就不自我介紹了?!?/br> 少年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刮過她的耳廓,像沙粒似的慢慢堆積,將她裹挾得密不透風(fēng)。 少年打量她好一會兒,哼笑道: “真是巧,我也認識你呢?!?/br> “聽說你是江城一中高二年段第一,江枝小同學(xué)?!?/br> “……” “哥哥救了你,知恩圖報,你該怎么答謝呢?!?/br> 童枝掛著淚水的睫毛忽閃忽閃,往后縮了縮。她在校服口袋里摸索一陣,好半天才找到一顆奶糖,抖著手放在他掌心里。 “謝…謝?!?/br> 少年看著掌心中那粒奶糖。 市面上流行的包裝,上面印著一只倒掛在樹上的猴子,顯得滑稽可笑。 他嗤笑一聲,隨手扔掉那顆糖。 糖在泥土里滾落幾圈,包裝上裹著一層灰。 他清脆地掀開打火機,手掌掩遮寶藍色的火焰,點燃一支煙。 猩紅的煙灰蹭落一些,掉在她肩頸上,guntang。少年夾著煙把手搭在她肩上,另一手捧著她的臉蛋兒,眉眼凜冽,笑得痞氣。 模樣壞極了。 “好學(xué)生,跟我走嗎?” 童枝徹底懵了,僵立原地。 風(fēng)揉雜著沙礫,一下一下地砸在她側(cè)臉,同樣靠近的,還有少年身上煙草的昏濃。 第3章 謝曜行忙完手頭的工作,落地窗前的市井通明,整個城市籠罩在戚戚夜色之下,燈光如晝。 不知不覺加班到深夜。 男人長身側(cè)立在落地窗前,燈火染上他棱角分明的側(cè)顏。 “謝總?!敝硇『喂Ь吹貜澭?,雙手呈上,“這是童小姐的資料。” 謝曜行接過來,微涼的指尖劃過頁側(cè)。 童枝。 D大美術(shù)學(xué)人物鑒定與保護專業(yè)。 大師方輕翡閉門弟子。 謝曜行黑眸沉了沉,修長的指節(jié)交疊,擱在下巴頦,情緒看不清。 方輕翡的弟子。 方輕翡是謝老爺子的忘年交,最近謝老爺子癡迷玩賞古董文物。 難怪謝老爺子會那么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