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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枝提著褲腿往上拉了拉。 謝曜行挑了下眉,半分好笑的看著她拎褲腿,指了指桌邊疊放整齊的衣服,“我讓助理幫你重新買了一件?!?/br> 童枝揉了揉眼,這會兒起來還有點頭昏,她瞇眼看了看,輕輕地“嗯”了聲。 謝曜行又看了她幾眼,“穿好衣服過來?!?/br> 童枝:“?” 他清咳了聲,“幫我打領帶?!?/br> 小姑娘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拎著衣服轉(zhuǎn)入衛(wèi)生間,等她換好衣服出來。謝曜行還是站在玄關那里,沒動。 童枝看他兩眼,嘆了口氣,或許是大清早爬起來,她性子里那幾分執(zhí)拗都變軟了。 她從旁邊的立式衣柜里找出一條和他的西裝比較搭的深藍色領帶,踮起腳,將領帶往他脖子上繞一圈兒。 猛地一拽,收緊。 男人個高,被迫彎下腰來,拿著上挑的眼眤著她,眸色漆黑。 向上看去,他頸部分明的線條,喉結(jié)凸起,上下滾了滾。 兩人距離特別近。 童枝隱隱約約,看見他眉稍后淡淡的疤痕,突然就晃了神。 他眉后的疤痕很淺很淡,隱在眉下,湊近看還是能夠看出來,是一道曾經(jīng)血淋淋的傷口。再往下就是眼睛,極其危險。 如果刀口偏了,往下劃。 童枝不敢去想象。 謝曜行注意到她的視線,摁住她的手背,緩緩道,“在部隊服役時候留下的?!?/br> 童枝垂下眼睫,輕聲問:“很苦嗎?” “還好?!?/br> 謝曜行給她的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定義,這句風淡云輕的話的背后究竟包含了多少苦,童枝不知道。 童枝的眼睫顫了下,眼睛慢慢往上抬,“為什么要去部隊?” 大學和高中都有征兵宣傳,但也是屬于自愿。盡管社區(qū)居委會有時候開展激勵工作,不是自愿也強迫不了。 男人的掌心還壓在她手背上,他微微俯身,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 過分炙熱。 童枝被他看的微懵,不自覺抿了下唇瓣,后退一步。謝曜行眼尾一挑,向前邁出一步,腳尖抵在她的腳邊。 謝曜行勾了勾唇,嗓音磨得沉緩,“你怎么這么多問題啊……這么喜歡哥哥?” “……”童枝瞪了他一眼,指尖攥緊,將領帶繞了一圈兒,打上一個結(jié),往上收。 打好領帶,她撫了撫他肩膀襯衣的褶皺,輕輕推直他的上身。 小姑娘嗓音微惱,耳朵卻紅著,“不正經(jīng)?!?/br> “嗯。”謝曜行挑來挑眼,居然還接話,“就對你這樣。” 童枝倒是沒再追究這個問題,三兩步跑到臥室整理東西,翻出之前裝衣服的小袋子,將臟衣服一件一件放回去。 “吱吱。” 童枝聽見聲音,動作一滯。 謝曜行似乎站在她身后,聲音很遠,他聲音不自覺放緩,沒逗她,聽上去很鄭重,“我走了,回江城?!?/br> 他又叮囑道:“你記得自己去退房,還有,鄭家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來處理。” 童枝聽見自己“嗯”了一聲,明明想轉(zhuǎn)過身看他,蹲在地上,卻怎么也動不了,就像是陷在泥地里似的。 等她再也克制不住,啞著嗓子喚他的名字,卻傳來關門的聲音。 “謝曜行。” “砰——” 細微的掩門聲和她的嗓音一齊被風捎走。 卷進門縫里,不見了。 …… 司機在酒店樓下等候多時。不久,有助理撐傘,拖著行李箱走過來。 謝曜行單手抄兜,聽著耳機里秘書匯報工作,簡單的統(tǒng)計了一下日程,他算了算時間,又和秘書交代幾句。 “謝曜行?!?/br> 男人腳步一頓,助理剛打開車門,又關上。 謝曜行緩緩轉(zhuǎn)身,視線看向后方,余光里,一道身影飛快的跑過來。 小姑娘被風吹得頭發(fā)有點亂,幾乎是他前腳走出酒店正廳,她后腳就急忙趕來。 童枝扶住膝蓋,慢慢的彎下腰,想要伸手過來抱他,對上男人過分炙熱的視線,她手臂僵住,整個人兒遲疑了下,“…我?!?/br> 童枝的手臂就這么僵在空中,對上他身后助理和司機打趣的目光。 不敢抱。 助理是經(jīng)常跟在謝曜行身后的那位,對于童枝很熟悉,恭敬地叫了聲,“童小姐好。” 謝曜行挑眼看著她,當然知道他姑娘別扭的性子,二話不說,直接攔腰抱住她。 一股大力將她帶入懷中,男人衣領處淡淡的煙味,熟悉又陌生。童枝不知為何眼角發(fā)澀,紅了一圈兒。 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回抱他,“我想試試。” 謝曜行頓了下,說:“可以,鄭家的事情……” 鄭家和童家關系不算差,甚至可以說,倆家為了面子,也要維持關系。但今天鄭家那個女孩將童枝鎖在門口,明顯是故意的。 想到這里,他漆黑的眼眸暗了暗。 “試試看,是不是還喜歡你?!?/br> 童枝直接打斷他,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謝曜行聽見她的聲音,重重的一怔。 他整個人兒僵了會兒。 “你說什么?” 男人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童枝知覺他的抱住她的手臂,很輕微的顫了下,而后緊緊地將她抱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