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楓的表情明顯好了很多：“你還是可以的。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

    “真的嗎？那我可真是太高興了！”

    狗師兄在旁邊嘴角抽搐，似乎是想親身上陣。我偷偷一拽他衣角，他才閉了嘴，默默地繼續(xù)收拾東西。

    那邊，陸云楓已經(jīng)被拍得飄飄欲仙了：“……其實我覺得，不管提問的水平怎么樣，只要學生是真心求教，就很好，畢竟大家都不是老師嘛，是吧？”

    “是啊是啊?！?/br>
    “而那些借著提問顯擺自己的人就很過分了?！?/br>
    “對的對的?！?/br>
    “林冊你沒來，我給你說，之前我去參加南京的一個大型會議，就遇到過一個人。那個人可真是，提問完全是為了顯擺自己，其實什么都不懂，這就不說了，后來讓他發(fā)言，他居然發(fā)完言就直接走人，對前輩對同行完全不尊重。當時我就給我同學說，這種人就算是能一時得意，也永遠走不長。做學問，先做人，林冊，你說是吧？”

    “……”

    而旁邊假裝收拾東西，把一本書拿了出來又放回去來來回回至少五六次的狗師兄沒崩住，笑了。

    “你笑什么！”陸云楓被笑得惱羞成怒。

    “我想起高興的事就笑咯?！?/br>
    “林冊你這都是什么同學啊！”

    “那個……陸云楓啊，”我摸摸鼻子，“你說的那個人叫樊殊，是吧？”

    “是啊?！?/br>
    “他是我們學校的?！?/br>
    陸云楓開始語無倫次了：“……不好意思啊我才反應(yīng)過來起來，那啥，這個……”

    “剛才我提的問，其實也是樊殊提的。”

    “……”

    “最后呢，就是……我是樊殊的女朋友。”

    “我作證，”狗師兄還在旁邊神補刀，悲憫地對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陸云楓說，“她真是樊殊的女朋友?！?/br>
    “……”

    陸云楓，KO。

    ***

    背后說壞話直接說到當事人面前，這種事的核爆程度，相信能讓已經(jīng)狂上了天又小心眼的陸云楓長長記性了。

    而等到陸云楓落荒而逃后，狗師兄好整以暇地調(diào)侃我：“小冊子，這就是你交的朋友??？你什么眼光啊?！?/br>
    我白了他一眼：“我和他又不熟，就是認識?！?/br>
    “那就好，要不然我會考慮和你絕交的，為你奇差的眼光?！?/br>
    “說起來，你之前為什么要懟他啊？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我邊往外走邊問他，”你不一向都跟我一樣是商業(yè)胡吹派的嗎？我這還是你教的呢，什么出門在外多夸為上。“

    狗師兄說：“假設(shè)，你被一個人無緣無故地打了，你因為一些緣故忍了，懶得和他計較。結(jié)果他還過來問你被打得疼不疼，讓你千萬別往心上去，畢竟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他還問你能不能把剛剛你被打的畫面放到網(wǎng)上，因為那里面他的鏡頭特帥。你會怎么辦？”

    “我會給他一巴掌，讓他趕緊滾?！?/br>
    “所以啊，”狗師兄笑道，“我剛剛讓他滾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注：本文描寫人士無原型。學校無原型。歐陽老師也沒有原型。不要對號入座。

    感謝讀者@十里桉歌 @半個世紀 的營養(yǎng)液

    感謝讀者@陸爻 @十里白雨 @林夕白水 的地雷

    PS 昨天晚上把大結(jié)局寫了，個人還挺滿意，所以這篇文章已經(jīng)存稿完畢了

    ☆、關(guān)于鶴師兄

    “小鶴以前是B大的, 你知道吧？”在回去的路上，狗師兄邊走邊說。帝都深冬的霧霾很嚴重，我們都帶上了口罩。我一開始沒有戴好，呼出的氣沾上了眼鏡片, 讓眼前的一切看不真切, 也讓我看不清狗師兄的表情。

    “知道, 這怎么可能不知道？當時可轟動了?！?/br>
    “其實，小鶴原本是想留在B大跟著今天那個歐陽老師繼續(xù)學習的?！?/br>
    “咦？”

    “那個歐陽是他的新生導師, ”這是現(xiàn)在很多大學試行的一個制度，即一本科生會給配一個新生導師, 新生導師雖然不能和正式導師比, 有些還頗為不負責任，但絕大多數(shù)都能給剛?cè)雽W的萌新一些指導，有些處下來關(guān)系還不錯, 研究生階段學生繼續(xù)跟著讀, 都是非常自然的, “一個新生導師可以帶很多學生, 小鶴憑借自己的努力，成為了歐陽最器重的學生，沒有之一。”

    “小鶴來自高考大省, 一直非常努力，而因為想成為歐陽老師的學生，他在本科自學了德語, 將德英這兩門語言都達到了準專業(yè)的水平。知道歐陽老師喜歡成績好的，所以在同時，他的專業(yè)成績也是年級第一。當然他為了這一切，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巨大的——你應(yīng)該知道, 他在研究生階段的學習方式吧？

    我點點頭。

    如果說，鶴師兄是我們所里最努力的人，那沒有人可以跟他比，包括樊殊。樊殊經(jīng)常還會出去做兼職，有時還會去帝都其他地方溜達，但鶴師兄從來沒有。他沒有周末與假期，日常表非常簡單，每天雷打不動早上七點到圖書館，晚上十一點收工回寢室，洗完澡后再看一個小時書睡覺。而他的生活也非常簡樸，寧可減少自己的欲望，也不愿意浪費一丁點的時間。

    其實如果這么想，雖然我是樊殊吹，但有時也覺得命運很不公平。你必須很努力，你必須獻祭自己所有的生活，才能看上去沒比天才差很多?？墒菦]比天才差很多，難道就不是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