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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還挺記仇。 “你自己不知道我為什么不給你回信么?”唐挽也不饒他。 “大概是因?yàn)椤椅丛鴮?shí)地考察就妄下論斷,說了些不中聽的話,”元朗服軟倒是很快。他望著唐挽,微微嘆了口氣,道:“這一路走來,我見這民生疾苦,才發(fā)覺自己在故紙堆里待得太久了??镏?,你辛苦了?!?/br> 那辛苦本不算辛苦??陕犚娝脑?,這些日子里積壓的辛酸就一下子全都涌上來。唐挽怕自己失態(tài),忙同他碰了一杯,仰頭將眼眶里的酸脹憋回去。 他總能一句話就戳到她心坎上。 “你還好么?”唐挽問。 元朗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好像不知該說些什么。蕭瑟一笑,道:“安逸罷了?!?/br> 可唐挽知道,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安逸。 “年初的時候我聽說馮楠要去蘇州,特意囑托他去看望你。結(jié)果他突然被拘押,直到他離開京城都沒能見上一面。后來蘇州府的案子鬧得滿城風(fēng)雨,我聽叔父說起,才知是黨派之爭。我?guī)追蛱侥愕南侣?,才知道你被貶到了這里?!痹噬钌顕@了口氣,“匡之,你這些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都未能參與?!?/br> 既是遺憾,也是無奈。 唐挽覺得再這么說下去自己就要哭出來了。她要是真做出了這么丟人的事,指定會被元朗嘲笑一輩子。于是又端了杯酒,轉(zhuǎn)而道:“你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少錢么?” 元朗挑了眉:“多少?” 唐挽故弄玄虛地壓低了聲音:“將近三千兩!” “你哪兒來那么多錢?”元朗驚道,“你不是說庫存都讓那個陳知縣給造完了么?” 唐挽臉上頗有得意之色,又催著他喝了幾杯酒,才把自己如何取之于民,如何用之于民,兼著后面的長久籌謀說與他聽。元朗的雙眼越來越亮,聽到最后竟有熱血沸騰之感,一把握住唐挽的手,連說了三個“好”,道:“讀書人當(dāng)如此!經(jīng)天緯地,當(dāng)是如此!” 他幾杯酒喝得急,臉頰也泛紅暈,站起來搓著手繞著唐挽走了幾圈,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鷹。唐挽對他這個狀態(tài)再熟悉不過,這是要作詩了! 哎喲,這么多年了,這一喝酒就作詩的毛病還沒改呢。 果然,就聽元朗問道:“匡之,可有筆墨?” 桌上紙筆齊備,可墨卻已經(jīng)干了,一時也尋不到溫水來化。元朗索性倒了酒來化墨,又取了最粗的狼毫,直接題寫在墻壁上: 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fēng)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恒殊調(diào),聞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唐挽擊掌大笑:“好文才,好氣度!好一句丈夫未可輕年少!” 元朗回頭看她,目光亮如星辰。他一直覺得唐挽是唯一那一個知他懂他的人,所以寒霜飛雪,不遠(yuǎn)萬里,他也要來見她一面。元朗是多么懷念當(dāng)初在京城備考的那些日子,兩個人住在一個小院子里,早上推開窗,她在廊前讀書,晚上推開窗,她在樹下小憩。那一推開窗就能見到彼此的歲月,支撐著元朗堅強(qiáng)地走完了此后,冗長又黑暗的時光。 那一夜,他們不知又作了多少詩,喝了多少酒,說了多少話。直到天將明未明,兩人才雙雙倒在床上,卻仍攥著彼此的衣袖,沒舍得撒手。 來日方長,這話卻是錯了。 怕就怕來日太長,又與你分別四方;又恐時光太短,訴不盡此刻衷腸。 ※※※※※※※※※※※※※※※※※※※※ 【護(hù)身符】文中詩詞是引用,不熟悉的請百度 今日紅花榜 感謝Senior_Donkey的手榴彈!炸得十黛虎軀一震 感謝大挫妞茜茜的地雷,寶寶答對了題目,可惜晚了一步,再接再厲! 感謝無住的營養(yǎng)液 感謝海藍(lán)藍(lán)的營養(yǎng)液 感謝呆子的營養(yǎng)液 昨天的問題果然有難度啊,難倒了很多寶寶。正確答案是B 雙救舉,在總序第七章 出現(xiàn)滴~ 答A的寶寶可以理解,選C的那位課代表什么情況?你考慮過哈利波特和格格巫的感受嗎? 今天元朗上線了大家開心咩?復(fù)制評論“無良作者良心發(fā)現(xiàn),正牌男主終于上線”到本章評論區(qū),第1位、第3位、第5位、第7位留評的寶寶會獲得紅包獎勵哦~以評論發(fā)布時間為準(zhǔn),來呀一起刷屏呀 第49章 雙瑞一大清早起來就開始頭疼。這是他第一次喝酒, 也是第一次宿醉。昨晚胃里燒得難受, 腦子里也亂哄哄的,折騰了整整一夜, 根本沒有睡安穩(wěn)。于是他在醒來的第一時間鄭重地做出了決定: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 一個人都沒有。許是昨晚大家都喝多了。雙瑞習(xí)慣了早起,便來到廚房煮了一鍋清粥,自己就著灶臺邊喝了一碗。然后又盛出一碗來,配上兩碟小菜, 放在托盤上給唐挽端去。 唐挽的房門關(guān)著。雙瑞在窗根底下喚了兩聲,也不見有人應(yīng), 便推門走了進(jìn)來。床上錦被翻紅, 睡意尤濃。雙瑞便將托盤放在桌上,道:“公子, 昨晚上喝多了難受, 起來喝點(diǎn)粥吧。” 眼風(fēng)一瞟,就看見桌上擺著兩個酒杯。 奇怪。 轉(zhuǎn)頭仔細(xì)一看,那被子里的可不就是兩個人么! 雙瑞駭了一跳,幾步走到床邊將被子掀開。床上兩個人和衣而臥,睡相清奇:唐挽整個人團(tuán)成一只蝦米,半個身子都壓在元朗的腿上, 頭上的發(fā)髻早就亂了, 青絲鋪了滿床。元朗躺得還算規(guī)矩, 雙手將唐挽的腳摟著, 半幅袍袖也被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