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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果真信守了自己的承諾。新法法案,盡數(shù)在此,并未有一絲一毫的損漏。 凌霄聽到此處,眉頭微微蹙起:“這么說,并不是閆炳章出賣了新法?那還會有誰?” 唐挽垂眸,看著那封約書上的第三個名字,朱唇微啟,吐出兩個字:“徐階。” 盧凌霄大驚,道:“怎么可能!徐閣老可是一直都在保護朝中的清流大臣??!倒是那閆炳章,籠絡(luò)了一批貪官污吏,結(jié)黨營私?!?/br> “也正是因為他籠絡(luò)了一批貪官,才使皇帝放松了警惕,也借此提拔了蘇閔行、陳延光等一群能臣?!碧仆焐钗豢跉?,說道,“你知道么,你父親臨死前見過的最后一個人,是徐階?!?/br> 盧凌霄不可置信地看向唐挽。 唐挽繼續(xù)說道:“就那封信中所言,當時閆炳章已經(jīng)在竭力營救盧大人了,只等會試結(jié)束便可接他出宮??墒切祀A將變法已經(jīng)徹底失敗的消息告訴了盧大人。他徹底失去了希望,才放火燒了內(nèi)閣。再然后,才有藺如是敲響登聞鼓、代替盧焯主持會試的故事?!?/br> 凌霄的臉色慘白。她豈能相信這么長時間以來,自己居然恨錯了人。心思一轉(zhuǎn),問道:“那如何就能證明閆炳章說的是真的?如何能證明徐閣老才是出賣父親的人?” “這些保存完好的新法便可證明。還有白圭大人,亦可證明,”唐挽沉聲道,“還記得那年在蘇州么?就是閆炳章寫信給白圭,讓他來保護我們的?!?/br> 這真相來得實在突然。盧凌霄險些站立不穩(wěn),手扶著書架才穩(wěn)住身形。緩了半天,才顫抖著聲音問道:“那徐階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不是朋友么?” “以我對徐閣老的了解,他當不會做出賣友求榮的事來,”唐挽淡淡道,“許是因為,信仰不同吧?!?/br> “信仰?”凌霄一怔。 唐挽挑唇一笑,道:“徐閣老的書房有一對楹聯(lián),不知你注意過沒有?!碧仆祛D了頓,念道,“一等人忠臣孝子,兩件事讀書耕田。” 凌霄恍然。這副楹聯(lián)雖然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卻分明透露著玄機。 唐挽說道:“你我的父親,天生一副反骨,因此才要用變法來革除弊端??尚扉w老要做的是忠臣孝子。什么是忠?言聽計從則為忠。什么是孝,逆來順受則為孝。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br> 唐挽說到這兒,低下頭,看著約書上自己父親的名字微微嘆了口氣:“父親啊,是看錯了人?!?/br> “可這些年,閆炳章也并沒有繼續(xù)變法……”凌霄道。 “我父親被貶之后,皇帝開始不再信任內(nèi)閣,再加上世家的啟用,裙帶攀附,朝廷內(nèi)已經(jīng)不具備變法的條件了。彼時皇帝要選出一個新的首輔,在徐階和閆炳章之間徘徊不定。閆炳章必須要取得皇帝的信任,才能保護新法,”唐挽道,“取得一個人信任最好的方法,是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對方手中。閆炳章的把柄,就是貪?!?/br> 他貪,所以才和唐奉轅不一樣,所以皇帝才敢養(yǎng)著他,用著他。他用了畢生的心血扮演皇帝身邊的一條狗,不過是為了守護最初的承諾。 那封信的最后,閆炳章告訴白圭,當初變法失敗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宗室太過強大,無法撼動。他要用自己最后的能量,和宗室拼死一搏。 所以元朗那封轟動天下的奏疏,其實是得到了閆炳章的支持的。 他本可以和徐階做一番殊死搏斗,卻終究選擇以這種自戕的方式,為后來人掃清障礙。 被聯(lián)名彈劾后,他甚至將閆黨內(nèi)不堪大用的蛀蟲悉數(shù)列了出來,將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另外列出以進行保護。這兩份名單經(jīng)由白圭的手轉(zhuǎn)交給馮楠,成了迅速蕩平閆黨的利刃,也最終成就了徐階賢相的美名。 唐挽心頭蕭索,便覺這世道,真是不公。 “哦,對了,你還記得汪世棟么,”唐挽突然問凌霄。 凌霄自然記得那人,說道:“他如何?” 唐挽道:“他其實是徐公的人?!?/br> “什么?”凌霄雙目圓睜,這的確令人難以置信。 唐挽挑唇一笑,剛剛得知真相的時候,她也是一樣的表情:“我去見過汪世棟了。他已是將死之人,托我跟徐閣老交代,請求好好照顧他的家人?;蛟S他也是心有不甘吧,為徐黨鞠躬盡瘁了一輩子,臨死前希望能多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br> “這么說……勾結(jié)敏郡王的人,其實是徐閣老?”凌霄問。 唐挽搖搖頭:“徐閣老是斷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來扳倒閆炳章。如果沒有,他就會創(chuàng)造一個。” 凌霄只覺得渾身發(fā)冷,手扶著正中那張桌子坐下來。原來她一直都錯怪了閆首輔,錯信了徐階。真真是黑白顛倒,本末倒置了。凌霄的眸光中迸發(fā)出狠厲:“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唐挽卻是拍了拍她的肩,道:“今日帶你來,只是希望告訴你。我們的父親不是爭名逐利的政客。他們,雖敗猶榮?!?/br> 凌霄眼中的狠厲散了開去。打從她做了母親之后,再想聚那一身戾氣,似乎不那么容易了。她不禁又想到了唐挽。她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徐階的門生,天天打頭照面,每到休沐還要去府上問安。以前不知道事情尚且可以忍受,可如今……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一定很辛苦吧。 凌霄秀眉微微蹙緊,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