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頁
書迷正在閱讀:你如星我如月、天后家的小哥哥[重生]、煤老板的閨女、魔教妖女和正道俠女一起穿越了[古穿今]、我踩著主角翻身了[快穿]、藏風(fēng)、薄爺?shù)哪袐善薇粚檳牧?/a>、和豪門大佬協(xié)議戀愛后、逆襲萬歲、同時被兩個無限系統(tǒng)看上了怎么辦
屏風(fēng)上蒙著一層茜紗,上用珠絲繡著山石花鳥,只能隱約看到后面一個綽約的影子。 “本宮不在的這段時日,朝內(nèi)可有異動?”太后問道。 吳懷也不是第一次來回話了,太后想聽什么,他心里自有一把尺子。于是低了低身,道:“回娘娘的話,頭一等的大事當(dāng)是抗倭的那位陳將軍還朝了,封了兵部右侍郎。這事兒朝中大人們也有些議論,大多都覺得唐閣老是有意讓陳侍郎入內(nèi)閣?!?/br> “入閣?”太后道,“你聽見唐閣老這么說了?” 吳懷道:“唐閣老倒是沒說,不過大家都這么揣測。太后您想,現(xiàn)在內(nèi)閣里沈閣老是謝黨一派的,馮閣老又支持唐閣老。四個人,二對二,許多事兒都不好辦。如果陳侍郎也進了內(nèi)閣,唐閣老的贏面自然更大一些?!?/br> “什么贏面?”太后眸中精芒一閃。 吳懷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咧著嘴一笑:“自然是搶首輔的位子了?!?/br> “是誰教你這么說的?” 太后的聲音乍然在他身后響起。吳懷嚇了一跳,急忙跪正了身子,一頭磕在地上:“回娘娘,沒有人教奴才,是朝中的大臣們都這么說。奴才在議政堂伺候茶水,大人們聊天的時候并不避諱,這才一五一十跟娘娘學(xué)起來的?!?/br> 劉太后緩步走到一盞銅雀燈臺前,手持著一把銀剪刀,去剪已經(jīng)燒滅的燈芯。她剪完一盞,又去剪下一盞。錦緞長袍拖曳于地,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大臣們還議論什么了?” 吳懷仍舊額頭抵著地面,顫聲道:“還有就是議論謝閣老的考功法。大臣們都說,此法太過嚴(yán)苛,不講情面。有違先祖的治國之道?!?/br> 內(nèi)閣在謝儀的掌控之下,朝中竟還能出現(xiàn)這樣的反對聲,可見唐挽如今的實力,已經(jīng)足以和謝儀一較高下了。劉太后樂得看到這樣的局面。自古只有臣子相爭,君主才能高枕無憂。這也是至和一朝長盛的訣竅。 不過在劉太后的心里,還是與唐挽更親厚些。她甚至私下里也希望最終登上首輔之位的人是唐挽。劉太后的渴念并不多,她只想能每日在珠簾之后看上那人一眼。將此作為她漫長的后半生里,不可言說的寄托。 “那唐閣老可說過什么?”太后問。 “這……奴才這段日子沒見著唐閣老,”吳懷說道,“唐閣老告了病假,已有十余日未曾參與早朝了?!?/br> 執(zhí)著銀剪刀的手一抖,就被急簇的火苗燙了。剪刀跌落在地,一旁宮人驚呼:“太后小心!” 劉太后已在垂眸間收斂了神色,淡淡道:“無妨。讓他退下吧?!?/br> “是?!毖L擺了擺手,示意吳懷離開。吳懷急忙磕了三個響頭,躬著身子退出了殿外。 雪鶯伺候著太后歇下以后,才拿了一盞宮燈走出來。她來到門口站定了,四下張望,忽然從墻邊的陰影下傳來一個聲音:“雪鶯jiejie。” 雪鶯好似嚇了一跳,抬手撫了撫胸口,嗔怪地看了吳懷一眼:“你怎么還沒走?” “雪鶯jiejie不也知道我沒走么,不然也不能專門拋出來尋我?!眳菓堰种煨?,露出一排晶亮的牙齒。 雪鶯從袖口掏出一包銀子,遞到他手上,道:“你好好給太后娘娘當(dāng)差,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br> 吳懷將銀子包在手里掂了掂,樂呵呵地放進袖中,道:“jiejie請?zhí)蠓判陌??!?/br> 雪鶯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回走。忽聽身后吳懷說道:“剛剛一說唐閣老生病,太后可真是緊張啊。嘖,這倆人,該不會有點什么吧?!?/br> 雪鶯腳步一頓,轉(zhuǎn)過頭,臉上沒有了半分方才和悅的神色:“方才這話,你敢當(dāng)著太后娘娘的面再說一遍么?” 吳懷被她寒涼的眼神看得脊背發(fā)毛,急忙低了身:“奴才失言了,jiejie勿怪?!?/br> “知道自己是奴才,就盡好奴才的本分。”雪鶯轉(zhuǎn)過身,跨步走入門內(nèi),冷冷道,“還有,這西宮里,沒有你jiejie?!?/br> 她說完,殿門便“砰”地一聲合上了。 雪鶯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這些年也經(jīng)過不少場面。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什么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她心里自有一桿秤。太后對唐閣老是否有些過于關(guān)心,她不愿評判。她只知道次日一早,太后便吩咐她去請誥命盧氏進宮說話。 盧凌霄來的時候,雪鶯正在往太后的手指上抹燙傷藥。凌霄在外間行了禮,轉(zhuǎn)過屏風(fēng)走進來,呼道:“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昨日剪燈的時候不小心燙了一下。”太后說道。 “哎呀,這種事娘娘怎么還自己動手呢?!绷柘稣f著,從雪鶯手里接過了藥膏。雪鶯見太后點了頭,便低身退了下去。 凌霄于是半跪在太后身前,繼續(xù)幫她涂藥。雪膏涼颼颼的,涂抹在灼傷之處,緩釋了疼痛。 劉太后垂眸,看著眼前萬分恭順的女子,忽然從心底升起一陣惡寒。她尤記得當(dāng)年乾清宮親殿內(nèi),凌霄親手絞殺李皇后的情景。這樣一個狠辣的女子,當(dāng)真值得讓唐挽放在枕邊、捧在心頭? 劉太后覺得,盧氏配不上唐挽。不論出身樣貌,單單她的品性,就不足以與唐閣老相配。 放眼整個京城,也沒有人能與唐挽相配的了。 “聽說唐閣老病了,可好些了?”太后問道。 盧凌霄的手頓了頓,將最后一點藥膏推勻,起身笑道:“太后,妾身與您說實話。我家老爺啊,是給氣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