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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為何突然提拔內侍?該是要遏制內閣??伤@步棋走得太倉促,想必是突然感到了威脅,才臨時做此布局。 是什么威脅到了她?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個備受爭議的通敵案。難不成太后也牽扯其中?彼時唐挽忙于西北軍務,對朝中的關注少之又少,她缺少信息來拼湊真相。 且不去管這些。就當是太后在背后指使,被元朗抓住了把柄。元朗又想借此反逼宮廷,進一步將太后與朝政剝離。唐挽將自己的猜測講出,問馮晉陽:“是也不是?” 馮晉陽只覺得后背一陣寒意??镏降资窃趺床碌降模?/br> 唐挽印證了自己的想法,又陷入深思。元朗應該早就開始布局了。他刻意支開自己,以躲避這場風浪。他要對決的人是太后,勢必需要集合滿朝的力量方能抗衡,又為何會縱容兩黨之間的爭斗呢? 定然是出了什么意外,讓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是也不是?”唐挽又問。 馮晉陽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感知到了二甲進士和一甲探花之間的差距。 馮晉陽又想,如果還有人能救元朗,應該也只有匡之了吧。 他看向唐挽,唐挽亦切切地望著他。馮晉陽被她的目光逼得退無可退,說道:“罷了,我就對不起元朗一回。也只有你能救他?!?/br> 唐挽里開馮晉陽的時候,夕陽已經(jīng)隱沒于高聳的城樓之后。晚鐘在四九城內回響,一波又一波的聲浪襲來,驚動了鐘樓的白鴿,成群結隊在上空盤桓。唐挽于十字街頭勒馬,仰面看著頭頂?shù)陌坐澛涌斩^,一片羽毛飄然而落,覆在她顫抖的眼睫上。 總有些事出乎意料,比如吳懷竟得知了自己的秘密;也總有些事在情理之中,比如元朗的決定。 這一個月來,元朗假意配合吳懷,挑動兩黨之間的爭斗。實則將太后隱藏于朝中的棋子悉數(shù)挖出,甚至引誘吳懷留下了與自己通信的證據(jù)。待太后發(fā)難之時,吳懷會將一切罪名歸結于唐挽的身上,元朗則會策動翰林黨坐實唐挽的通敵之罪。 只有坐實了唐挽的通敵之罪,吳懷才不至抖出唐挽的秘密。也只有如此,方能為下一步的行動創(chuàng)造契機。 此后的任務便都在馮晉陽身上。他會公開上表,將一切的證據(jù)都昭著天下。太后通敵、閣老勾結內監(jiān)構陷政敵,這將是大庸歷史上最為驚天動地的丑聞。在此驚濤之下,方能掀起變法革新的浪潮。 元朗確已動了殺心。他要殺的不僅僅是一個吳懷而已。他要鏟除司禮監(jiān),讓宦官衙門從此消失于大庸國史;他要讓太后跌入塵埃,讓后宮的手再不敢干預前朝政事。 為此,他不惜賠上自己的仕途。當堂堂之師敵不過陰詭手段,他便要以身殉道,拉著他們共同赴死。 士者唯勇,士者有志。這便是君子的“有所為”。 唐挽的心口被復雜的情緒填滿,漲得發(fā)疼。她惱恨元朗遇事不與自己商量,又不舍他玉石俱焚。可她心中還有另一個聲音,比其他的聲音都要響亮,便是認同。 因為如果兩人身份互換,她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閆公說,若一擊不成,兩人之中尚能保全一個。 唐挽不會讓元朗自污。若兩人中注定只保全一個,她寧愿是他。 夕陽余暉隱沒,漫天星河錯落。元朗獨自立于進士胡同的小院子里,靜靜望著繁茂的柳樹下,那張空蕩蕩的躺椅。月色將整個院子照得通明,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明日早朝,便是與吳懷約定的日子。今晚他本該早早就寢,養(yǎng)足精神,卻又無來由地走到了這里。 他很想見一見唐挽??赡侨藚s好像成心一樣,每逢這樣的時刻,總是躲在遠方,放任他一人思念。 那么遠,就像天上的月亮。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這是當年唐挽外放離京后,元朗寄給她的詩。今夜月色正好,他也來了興致,想將后面的幾句誦完: “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千里共盈盈?!?/br> 最后一句,有另一個聲音同他一起念完。元朗豁然轉身,便見疏影橫斜之下,唐挽一襲白衣,臨風而立。舉手抬眸,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匡之,你回來了?!痹市念^一喜,繼而又是一嘆。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唐挽快步走來,傾身投入他的懷中。元朗撫著她的發(fā)頂,淺笑道:“你的假期可還有半個月呢。這么早回來,可是虧了?!?/br> 唐挽緊緊環(huán)著他勁瘦的腰身:“我知道你要做什么?!?/br> 元朗一怔,隨即嗤笑:“馮晉陽果然靠不住?!?/br> “是啊,他是靠不住的,”唐挽聲音悶悶的,“這世上唯有我最靠得住?!?/br> 元朗淺笑,輕輕環(huán)著她:“是,你最靠得住。” “那你便聽我的罷?!碧仆煅銎痤^,目光灼灼,“不要顧及我,就按你原本的計劃去做。你留在內閣,將新法繼續(xù)推行下去?!?/br> 元朗垂眸望著她,眼底是少見的溫柔笑意:“那你呢?” “我會在遠處看著你。直到成功的那一天?!碧仆斓?。 對一個人最大的信任,莫過于將自己的理想交給對方去實現(xiàn)。元朗心下動容,抬手將她鬢邊的碎發(fā)攏于耳后,嘆道:“我何嘗不想你能遠離這朝堂紛爭。只是,你不可能像我一樣全身而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