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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fēng)笑出了聲,笑了許久,這才說話:“咱們明兒去找皇上。從前的婚事是他指的,和離書是他蓋了大印的,這回成親,也還得是他。不然他老人家會不高興的?!?/br> 瀾滄聽清風(fēng)這樣說,眼睛有些濡濕:“還以為你不會嫁我了?!?/br> “不嫁你整日與你廝混是圖什么?” 瀾滄臉紅了,輕咳一聲,瞄了清風(fēng)一眼:“圖…”又咳了一聲:“高興。” 清風(fēng)紅著臉捂著肚子笑了許久。 第二日隨他進了宮,文華帝聽說他們又要成親了,鼻子里哼一聲:“早知今日,當(dāng)初何必和離?” 舒月適才被文華帝拉著考功課,這會兒沒回避,聽到皇上這樣說咯咯笑出了聲。文華帝順著聲音轉(zhuǎn)過頭去,眉頭皺了皺:“無狀?!币馑际腔屎蟛辉S這樣笑。 舒月忙收了神,端坐在椅子上,朝清風(fēng)眨眼。 文華帝幽幽說道:“朕眼看不到了,心思卻通明。太子妃適才是不是做鬼臉了?” …… 周圍一點聲音沒有,文華帝立了威,心情好了許多:“太子妃代筆,朕來蓋印?!?/br> 舒月低低說了聲是,而后拿起筆看著瀾滄,手腕這里抖那里抖,就是不落筆,逗的瀾滄心忽上忽下,又不能做聲,只得受著。 舒月玩夠了才落筆,這一落筆,眼淚竟一同落了下來,是真心替清風(fēng)高興。帕子拭了淚看清風(fēng)一眼,對她說道:“兩情相悅,乃人生一大幸事。愿你們莫要辜負了這上蒼的緣分,好好過,慢慢過,將此生過的風(fēng)生水起。誰也不許離開誰?!彼@樣說著,淚水止不住,又不敢發(fā)出聲音吧嗒吧嗒滴在紙上,鼻尖通紅。 過了許久才緩過勁兒來,抱歉的朝瀾滄笑笑。重新拿了一張紙,代筆寫了詔書。 文華帝拿過大印,對舒月說道:“兩情相悅是人生幸事,你莫要艷羨他人。你剛幾歲,人生長著呢!莫要虛度光陰?!笔嬖滦闹形?,淚水又流個不停。文華帝嘆了口氣:“再哭還得重新寫,先蓋了印再哭吧!” 舒月應(yīng)了聲是,將那大印蓋在詔書上?;鸺t的大印,令她想起當(dāng)年拿在手中的那封詔書,亦是這樣火紅火紅的,紅的人令人的眼睛無處安放。小心翼翼交給太監(jiān),聽他宣了旨,又見清風(fēng)接了旨,這才起身拉著清風(fēng)的手:“這回再擺酒,本太子妃可要不醉不歸了!” 清風(fēng)忙點頭:“就咱倆,頂多喊上穆大將軍的夫人。” 文華帝嘴角笑了笑,擺了擺手:“開心的話回去的路上說吧!朕累了。”三人互相看了看,跪了安。一出門看到立在門口的景柯,他眼睛通紅,似是剛剛哭過。 清風(fēng)悄悄拉了瀾滄的衣角,二人尋個借口走了,剩舒月站在那,一雙紅眼睛眼神輕飄飄的,不知能落在哪兒。 她適才那些話,還有她哽咽的聲音,落在景柯的心上,像一把重錘揮下,絲毫情面不留,砸的他一顆心血淋淋的。 “舒月...是我辜負了上蒼賜的緣分嗎?上蒼賜我的是良緣嗎?若是,那為何這些年,我感覺不到你的心,究竟在哪兒?在誰身上?”他長喘一口氣,眼睛的紅褪了一些:“你是不是恨我,將你禁錮在身邊。他日還要將你禁錮在深宮里?“ 舒月不知該說什么,眼望著大殿門口的石獅子。 “要與你說多少次,你才肯信?是父皇要你再次嫁與我,在那之前我一無所知。你就是不肯信我?!?/br> “我信你,景柯?!笔嬖聠咀∷骸拔倚拍?。只是這與我的心究竟在哪兒,沒有一絲一毫關(guān)系。我不想他日不能開懷的笑,走路要小步的走,不喜一茬接一茬的女人送到宮里由我來管束,不愿年復(fù)一年在這深宮大院里年華老去。你能懂嗎?“ 第70章 第 70 章 “那我們就不要這些了?!本翱潞鋈婚_口說道。 舒月被他嚇了一跳:“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我這就與父皇去說,我不稀罕做這個皇帝,從前想做,這會兒不想做了。我現(xiàn)在就去?!本翱绿纫蛟簝?nèi)走,被舒月一把拉?。骸澳悴辉S任性!” 景柯紅著眼看她:“你怕什么?我支字不會提你。” “父皇會傷心!” “是以在你心里,怕任何人傷心,除了我是嗎?只有我,隨便如何,都與你無關(guān)是嗎!”景柯甩開舒月的雪跑進雪中,跑太快,腳底一踉蹌,竟摔倒在地,那也沒關(guān)系,還要何顏面?站起來繼續(xù)跑走了。 舒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出了宮,上了轎,在外頭轉(zhuǎn)了許久,直到眼睛上的腫消了,才回了府。回到屋內(nèi),屁股還未坐熱,一個小丫頭就急急忙忙跑來:“不好啦,側(cè)妃她…側(cè)妃她突然暈倒了?!?/br> “暈倒了?”舒月急急向外跑:“怎就暈倒了?在這之前可有不適?去宣太醫(yī),快!” 這會兒可不能出了事,若是出了事,那是血光之災(zāi),兇兆,景柯哪里還能登基! 一路跑過去,看到趙越溪躺在地上,面色鐵青。她站在那定了定神,這才問丫頭:“今日吃了什么用了什么?” “跟平日一樣,清淡的粥和小菜,并未進食其他不尋常的?!毖绢^眉眼閃躲,舒月自然看到了,但人命關(guān)天,她不愿耽擱,于是走上前去查看趙越溪,不知怎的,腳一滑,摔到了趙越溪身上,本以昏厥的趙越溪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肚子,朝一側(cè)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