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665節(jié)
大東西往往又要靠機緣,并不是你想撿就能撿。 尋思估計在這里搞錢沒啥戲,正準備回去,卻見到前面一個攤子,有人正在吵架,旁邊還圍了不少人。 難免心中好奇。 過去一看。 吵架人是一位小伙子,他手中捧著一個瓷器蛐蛐罐體,正與攤主爭得臉紅耳赤。 “說好的一千塊,你怎么又反悔,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 “蛐蛐罐體一千塊你拿去,但這個蓋不能拿,蓋子你要一起拿走,得再加五萬!” “天下還有光賣罐體不賣罐蓋的?” “你還真說對了!我特么就是光賣罐體不賣罐蓋!” “那你怎么不早說?!” “你問我了嗎?我罐體和蓋子一直都是分開放、分開賣!” “那罐體我不也不要了!” “不行!探底不收貨,你壞了規(guī)矩,今后我這罐體還賣給誰去?!必須給錢拿走!” “……” 我心中頓時啞然。 這小伙子是中攤主的jian計了。 攤主肯定是將罐體和罐蓋分開左右擺放。 罐蓋是正品明成化窯瓷,而罐體則是現(xiàn)代仿品。 小伙子挺有眼力,他看中的其實是罐蓋,以為自己撿漏了,一千塊想將假罐體、真罐蓋一起買走??蓪嶋H上,攤主這樣擺放乃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吸引小伙子這種想撿漏的人,高價賣假罐體,不賣真罐蓋。 這玩意兒有一點像切糕黨。 牌子上明明寫著“切糕三十元”,你見價錢還算便宜,上去說來兩斤,人家一刀下去,給你稱好,你本來準備付六十塊,結果人家說是三十元一兩,要你付六百,切了還必須買,就問你腦瓜子響不響? 忽然之間! 我隱約覺得身后不大對勁。 本能反應之下,立馬反腳一個猛踹。 身后頓時慘嚎一聲。 一位漢子被我給踹翻在地。 他手上還有黑色的粉末。 正訝異無比。 買蛐蛐罐的年輕人、攤主以及圍觀看熱鬧的幾個人,竟然立馬轉身,迅疾向我撲來。 身后有幾位本來正在逛市場的漢子也轉身沖我襲來。 前后呈包圍狀。 我心中一驚。 本以為年輕人鉆進了攤主的圈套。 沒想到真正進圈套的人竟然是我! 之前他們在這里爭執(zhí),完全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讓那位手中有黑色粉末的家伙,乘我不備來弄翻我! 我立馬矮身躲過了第一波攻擊,踹翻了沖在最前面兩位,斜向躍過一個攤子,往前狂跑。 “抓小偷啊!” “這人偷了我的東西!” 小伙子見我要逃,開始大叫道。 今日恰逢周末。 古玩市場來逛得人非常之多。 不少見義勇為又完全蒙在鼓里的人,以為我真是小偷,跑來抓我的、拿東西砸我的、設置障礙攔我的…… 我心中直罵娘。 百分之百又被廟會里面買東西的江湖人士給盯上了! 我左閃右挪,萬分艱難地逃離了市場。 身上中了不少買完菜來這里閑逛大媽丟來的雞蛋。 心中無限懊惱。 田家真是坑苦我了! 這才來太市兩天,我就被人給盯上。 我心中很擔心小竹。 因為既然我已經泄露了,五金店肯定也泄露了,一邊快速地往五金店趕,一邊給小竹打電話。 但小竹沒接電話。 無比焦急地回到五金店。 小竹正從浴室出來。 敢情剛才她沒接電話是因為在洗澡。 她見我渾身狼狽,問我怎么了。 我回道:“我們泄露行蹤了,這里估計不大安全,你趕緊換好衣服,必須馬上轉移!對了,古老板人呢?” 小竹回道:“他去送貨了,還沒回來?!?/br> 我轉身到隔壁房間,馱起了跛龍。 小竹在房間換衣服。 等我將跛龍弄出來,路過小竹的房間門口,發(fā)現(xiàn)小竹的衣服已經換好了,但人卻站在窗戶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窗外。 我問她怎么還不走。 小竹回道:“哥,我們可能走不了了。” 我快速走到窗戶邊一看。 發(fā)現(xiàn)外面來了幾輛車,已經將五金店門口死死地堵住了。 車上走下來了一位老朋友! 第687章 眾籌 這是一位矮個子侏儒,渾身一副道士打扮,手中還拿著拂塵。 吳爺! 他在七八人的簇擁之下,大刺刺地走進了五金店。 自從上次在奉狄城一別之后。 我再也沒有遇見他。 可這貨的老巢不是在冀省白云觀么,怎么今天突然來這里了? 小竹轉頭對我說:“哥,等下我掩護你,殺出去!” 我搖了搖頭:“不急,先耐住性子。” 一來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老東西來找我干嘛,二來我們兩個殺出去,跛龍肯定出不去,屆時肖胖子和丫妹會非常危險,三來根據(jù)上次接觸之后對這老東西的了解,這貨兩個特點可謂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心狠、貪財,看一看錢能不能解決問題。 但凡錢能解決的問題。 犯不著拿命去搏。 我干脆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點著煙等他來。 樓道里腳步聲咚咚響。 片刻之后。 吳爺上來了。 他進了房間,瞅了一瞅我們,又瞅了一瞅正暈在地上的跛龍,冷笑了一聲:“蘇先生,別來無恙!” 我回道:“吳爺,今天這么大陣仗,特意來找我?” 吳爺轉頭對身邊的下屬說道:“都出去!” 幾位漢子聞言,全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他單獨留在這里,難道不怕我們挾持? 吳爺是老狐貍,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說道:“蘇先生,別想著劫持我?!?/br> “一來,我敢單獨留在房間,自然身上有對付你們劫持的東西。二來,整個五金店全被包圍,你們兩人身手再好,想逃出去絕無可能?!?/br> 這話我信。 老家伙從小住義莊,死人堆里長大,再跟道士學藝,之后叱咤盜墓江湖,要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絕不敢如此囂張單獨留下。 我回道:“吳爺想哪兒去了,你我之間不僅無冤無仇,在奉狄城你還曾放我一馬,何來劫持一說?” 吳爺說:“你在奉狄城那一腳,老夫至今胸口還氣悶?!?/br> 我反問道:“是嗎?” 吳爺沒有回話,開始干笑。 笑聲非常難聽。 像因便秘而痛苦嚎叫的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