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耳鬢廝磨、情愫暗生(骨科H)、穿成暴君他前妻、玄學(xué)大佬只想賺錢、韓星的墮落、圣母女配覺醒后(np)、渡我(救贖1v2)、落入瑪麗蘇騙局(nph)、404房的女人(出書版)、殺手情人
蕭朔尚要入宮,不太想讓他這時(shí)候活蹦亂跳,有些提防:“做什么?” “你可見過端王叔那些幕僚,是如何跟隨王叔的?” 云瑯興致勃勃:“我在軍中時(shí)見過,心向往之,傾慕得很。” “你又不是我的幕僚?!笔捤凡荒偷?,“不必學(xué)那些個(gè)亂七八糟的虛禮,你——” “我知道,故而我細(xì)想過,自己改了改?!?/br> 云瑯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你我已把話說開,該有個(gè)規(guī)矩?!?/br> “我將你帶回來,豈是為了這個(gè)!” 蕭朔根本不想同他立什么主仆一般的荒唐規(guī)矩,一陣著惱,拂袖沉聲道:“少胡鬧!我急著入宮,你若困了,就自去再睡一覺,待我回來——” “蕭朔?!痹片樀溃敖袢掌?,我便是你琰王府的人?!?/br> 云瑯:“我說回府,便是回你琰王府。我說回房,便是要來你的書房,睡在你的榻上?!?/br> 蕭朔肩背輕悸了下,倏而回身,定定看著他。 “我說回家?!痹片橃o了片刻,看著他慢慢道,“便是要去找你。在朝也算,在野也算,活著也算,死了也算?!?/br> “從此,我是你琰王的少將軍?!?/br> 云瑯還記得蕭朔當(dāng)時(shí)說的話,垂了視線,輕輕一笑:“統(tǒng)你琰王府的兵?!?/br> 蕭朔胸口近于激烈地起伏幾次,凝眸看他,終于慢慢俯身,替云瑯將玉佩戴正。 “死生之地,存亡之道?!?/br> 云瑯輕振了下袖子,從容理順,瀟瀟灑灑:“我命印白虎,生而為將,還沒打過會(huì)輸?shù)恼??!?/br> 蕭朔看著他,靜立半晌,斂了下眸:“好?!?/br> 云瑯立在榻前,朝他半調(diào)笑半正經(jīng)的一拱手。 云少將軍這些年不曾親自統(tǒng)兵,風(fēng)姿氣度竟半點(diǎn)沒變,一身的明朗通透,眼里帶了未戰(zhàn)先知?jiǎng)俚暮V定傲氣。 蕭朔看他半晌,眼底一瞬恍惚,斂眸低聲道:“云瑯?!?/br> 云瑯好奇:“什么?” “先別急著行禮?!笔捤肺兆∷氖?,“總有一日……有你要拜足次數(shù)的時(shí)候?!?/br> “你我早晚,還有一場禮要結(jié)?!?/br> 蕭朔低聲道:“你還有事欠我,所以……別那么早就把這口氣松了。” 云瑯想了一圈,一時(shí)竟沒想出什么禮竟還要拜好幾次。 他欠蕭朔的多了,債多不壓身,干脆問都懶得問,被蕭小王爺牢牢攥著手腕,愣愣點(diǎn)了下頭。 蕭朔深深看了他一眼,盡數(shù)壓下諸般念頭,匆匆轉(zhuǎn)身,快步出了書房。 第四十二章 蕭朔出了書房, 一言不發(fā),徑自上了馬車。 王爺要入宮,老主簿向來放不下心。叫人仔細(xì)套好了馬車, 安排妥當(dāng), 跟著一路送出了王府。 “車就在宮外候著?!?/br> 老主簿跟著車,壓低聲音:“您見完了皇上就出來,咱們直接回府?!?/br> 老主簿不敢提入宮的事,盡力挑著蕭朔有些興致的說:“梁太醫(yī)說了,小侯爺如今可以慢慢用些藥膳, 調(diào)理滋補(bǔ)。方子都已抄下來了,回頭便叫后廚去試驗(yàn)……” 蕭朔闔眼靠在車內(nèi),握著腰間玉佩,靜了片刻:“藥膳滋味古怪, 他一向不肯吃。” “可藥膳畢竟滋補(bǔ), 于人大有裨益。” 老主簿猶豫半晌, 小心道:“若是……您想些辦法呢?” “他不吃的東西, 硬撬開嘴也塞不進(jìn)去?!?/br> 蕭朔蹙眉:“我能想什么辦法?” “小侯爺嘴雖刁, 卻愿意跟您學(xué)啊。”老主簿幫忙出主意, “您不曾發(fā)覺嗎?什么事, 但凡您做了, 小侯爺便也定然要跟著做的?!?/br> “當(dāng)初在府上,您開蒙得晚些, 先王請(qǐng)了先生來專門教您?!?/br> 老主簿道:“小侯爺早背過了, 又分明最不愛學(xué)這個(gè)的, 看見您去先生處聽課,竟也日日跑去趴窗戶。” “還有,您那時(shí)練拳, 身上磕傷了好幾處,要用通筋活血的藥?!?/br> 老主簿:“小侯爺以為是什么好東西,誰勸都不行,也一定不依不饒要喝一口?!?/br> 蕭朔也記得此事,他被引著想了一陣這些,心底松快不少,微抬了下唇角:“父王無法,給他嘗了一勺,他便苦得飛上了房?!?/br> “正是?!崩现鞑拘Φ?,“先王拿此事笑話了小侯爺好些年?!?/br> 老主簿看著兩人長大,記得清楚:“還有那塊雙魚玉佩,先王命人做了,是給您將來的世子妃定親當(dāng)納禮的。上面用暗文藏了您的生辰八字,小侯爺不明就里,竟也鬧著非得要……” 蕭朔平靜道:“我已給他了?!?/br> “您向來慣著小侯爺,可這玉佩畢竟與別的不同,也是沒辦法的事……” 老主簿應(yīng)了一句,忽然回神,愕然站住:“您將那定親的玉佩給了小侯爺???” “若無當(dāng)年意外,他早已該是一品軍侯。” 蕭朔神色沉了沉:“我知這般草率,到底折辱了他??扇缃裥蝿?shì)太過不利,縱然我想按規(guī)矩納采問名、請(qǐng)期親迎,也不容太過張揚(yáng)?!?/br> “不是……不是問這個(gè)?!?/br> 老主簿干咽了下,訥訥:“小侯爺——” 老主簿一時(shí)竟也不知自己想問什么,跟著馬車,心事重重閉了嘴。 “此事我早已打定主意,當(dāng)年也去求過父王母妃,得來了回話。” 蕭朔有些煩躁:“今日與你等說清,勸我納妃生子的話,便不必說了?!?/br> “不是不是?!崩现鞑久u頭,“小侯爺——小侯爺好得很?!?/br> 蕭朔這些年的心思,王府是個(gè)人便看在眼里。 當(dāng)初兩人年紀(jì)都還小,小云瑯沒事便來府上搗亂,擾得蕭朔讀不好書。端王看兒子整日氣得磨牙,半開玩笑地作了勢(shì),說要叫人把云家小子扔出去,再不準(zhǔn)進(jìn)來。 小蕭朔聽了消息,急得當(dāng)時(shí)便扔了書,跑出了王府去找云瑯。 云小侯爺不過是去了趟廟會(huì),回來才知道世子竟就這么活生生跑丟了,踩著房頂找了大半宿,才把人從京郊一路扛了回來。 后來兩個(gè)人各自年紀(jì)長些了,先帝實(shí)在喜愛云瑯,有心替云少將軍成家開府,叫先皇后請(qǐng)端王妃去幫忙相看。 王妃看著云瑯長大,自然也跟著高興。挑了好幾家門當(dāng)戶對(duì)、既懂事又伶俐的,想讓云瑯自己來挑,卻一連三日都沒找著人。 云瑯平日里來王府一向勤快,王妃疑惑,派人去找,找了一圈,才在世子的書房里找著了已來了整整三日的云小侯爺。 蕭朔的書房向來不準(zhǔn)云瑯亂翻,弄亂了當(dāng)即便要叫人收拾。王妃帶人去時(shí),房里卻已幾乎沒了原本的樣子。 書房地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了山川流水、丘陵?duì)I盤。 隱約看得出是拿木頭削的,盡力上了色,只是仍顯得格外粗糙。 朔方軍帳有套沙盤,端王叫人做的。匠人手制的微縮景致,模擬北疆,做得極逼真,拿來給將軍們討論臨陣戰(zhàn)法。 云瑯看得眼熱,嚷了幾年要親手做一套,卻又沒這個(gè)耐性。終于有了機(jī)會(huì),已廢寢忘食興高采烈的擺弄了三天。 “娶什么小丫頭片子……不要?!?/br> 云少將軍聽著王妃的話,左耳進(jìn)右耳出,不以為然:“小姑娘又不能陪我騎馬,不能半夜陪我出去。” 云瑯拿著木頭雕的粗糙小戰(zhàn)車,按著兵書上的演練戰(zhàn)陣,專心致志:“又不會(huì)刻這個(gè),您看,這個(gè)車轱轆還能轉(zhuǎn)……” 府上的幕僚并未插手幫忙,王妃不知這些東西是哪來的,有些訝異,在書房里找了一圈自家的兒子。 少年蕭朔靠在榻邊,手上仍攥著小刻刀,握了塊雕到一半的木頭。 他三日未睡,眼底熬得盡是血絲,神色卻極平靜。 半刻也不肯闔眼,視線落在云瑯身上,一下一下,慢慢刮著手中的木頭野兔。 …… 王妃立了一刻,帶人悄悄走了,再?zèng)]提要替小侯爺議親的事。 老主簿看了這些年,雖然不及預(yù)備,真到了這一日,cao心的卻全不是自家王爺這頭:“這玉佩是干什么的……小侯爺知道了?” 蕭朔肩背繃了下,一陣心煩,蹙緊眉側(cè)開頭。 “您還沒告訴小侯爺?!?/br> 老主簿心情有些復(fù)雜:“就把定親的玉佩……直接掛在了人家腰上嗎?” “他自己要的!”蕭朔咬了牙,沉聲道,“我說過了,扔了砸了都無妨……他不肯,非要戴著?!?/br> “是是?!崩现鞑久c(diǎn)頭,“不論怎么說,總歸是小侯爺自己要的,又不是您設(shè)了圈套,設(shè)法誆小侯爺戴上……” 蕭朔:“……” 老主簿:“……” 老主簿愁得橫生白發(fā):“您……還是誆著小侯爺戴上的?” “小侯爺那個(gè)脾氣?!崩现鞑居行?dān)心,“您不怕他生氣,不讓您回書房睡覺嗎?” “不必說得這般不堪。”蕭朔聽不下去,不悅道,“我只不過找了個(gè)由頭,與他商量了幾句罷了。” “他如今已是我的人,便要奉我的令?!?/br> 蕭朔剛受了云少將軍的禮,攥了下拳,語氣生硬:“我縱然不解釋……叫他戴上,他便要戴上。叫他不準(zhǔn)生我的氣,他便不能生我的氣?!?/br> “是?!崩现鞑卷樦乃悸罚G訥,“叫他同您成親,他便要同您……” “不必說了!”蕭朔冷聲,“他還不知道,此事不準(zhǔn)再提。” 老主簿心說那您只怕遲早要被轟來偏殿睡,看著令行禁止、軍令如山的王爺,將話咽了回去,低聲:“是?!?/br> 蕭朔忍無可忍,煩得不行,抬手關(guān)嚴(yán)了車廂的窗子。 老主簿滿腔憂慮不敢言說,陪著馬車,一路到了宮門口。眼看著王爺神色冷沉地下了馬車,帶著一身的陰云匆匆進(jìn)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