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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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朔扯住飛虎爪的鐵索,堪堪穩(wěn)了身形,伸手去扯云瑯。 云瑯借著他的力道,將獸首脫手扔了下去。 蕭朔緩了口氣,手上使力:“上來。” “不用?!?/br> 云瑯閉了眼,凝神聽墜落的動靜,已大致測出下頭情形:“向下一丈半是空的,再向下有實地,應(yīng)當(dāng)是稻草……很厚,歇會兒跳下去就行了?!?/br> “原來玉英閣背后,通的竟是地牢?!?/br> 蕭朔掃了一眼四周情形:“兩處若走路,要繞一圈。殿宇層疊掩映,將這處毗鄰的后墻遮住了。” “又是刑訟,又是隱匿的,也就大理寺監(jiān)牢最合適?!?/br> 云瑯撐著嶙峋石墻,歇了歇,甚至有些余悸:“還好還好,幸虧蓋樓的人也喜歡九宮八卦……” 蕭朔淡淡道:“你若記恨我當(dāng)年訓(xùn)你玩物喪志,還請直說?!?/br> 云瑯咳了一聲,沒忍住樂了,伸手給蕭小王爺順了順氣。 蕭朔垂眸,看著云瑯在胸口亂摸的手,靜闔了下眼。 云瑯常走這些兇險,此時心神徹底松下來,單手抹了把汗,抬頭朝蕭朔笑出來:“敢不敢跳?” 蕭朔抬了下唇角,將身上搭扣松開,不作回應(yīng),徑直放了手。 云瑯一時大意,竟叫他搶了先,當(dāng)即將飛虎爪收了,緊跟著提氣掠下去。 這條密道無疑不是給外人背的,下面的稻草干爽松軟,分明日日晾曬換過。 兩人一先一后一頭栽下來,不止半點沒摔著,被稻草盈著裹了個結(jié)實,甚至都不自覺舒服得放松了幾分。 云瑯是當(dāng)真確確實實不剩了半點力氣,攤開手腳仰在草堆里,舒了口氣。 蕭朔歇了一陣,撐坐起來,伸手去扶他。 “歇會兒,暈?!?/br> 云瑯動都沒力氣動,半闔著眼:“沒這么害怕過。” 蕭朔沒有出聲,靜了片刻,握住云瑯的手。 云瑯難得沒聽見蕭小王爺廢話,有些離奇:“怎么了?” “我在想?!笔捤返溃澳闼貋砺剳?zhàn)則喜,越是兇險,越沉穩(wěn)鎮(zhèn)定、臨危不亂。” “……”云瑯氣結(jié):“你若是想嘲笑我慌得團團轉(zhuǎn),埋頭亂背九宮八卦,就不必勞煩了。” “不是。”蕭朔輕聲,“我只是……才知我在,會擾你心神至此。” “你見我追來,便已亂了方寸?!?/br> 蕭朔看著他:“知我受傷,已徹底亂了心神。” “這傷放在你身上,你看都不會多看,可傷的是我,你便再難凝神冷靜……方才情形縱然兇險,若你一個人,生死也當(dāng)?shù)乳e,可涉了我的命,你便再定不下心?!?/br> 蕭朔垂眸:“直到方才,你借故摸過我心脈氣息,知道我的確無礙,才終于如故?!?/br> 云瑯猝不及防被他揭了底,張了張嘴,耳后滾熱惱羞成怒:“就你長嘴?!?/br> 蕭朔搖了搖頭:“我只是——” “小王爺?!痹片橆A(yù)先堵他,“你若要送我走,先掂量掂量有沒有人看得住我。” “我的確想過,但終歸不妥?!?/br> 蕭朔道:“你我系在一處,我不想叫你替我擔(dān)心,也只好從我自己身上下功夫,少受些傷、招些禍事。” 蕭朔是皮rou傷,恢復(fù)得比云瑯快些,護住他的肩頸,將人抱起來:“我只是才知道,我當(dāng)初說錯了話。” 云瑯微怔:“又說錯了?哪句——” “負氣時,我曾說你將樁樁件件,都排在了我的前面?!?/br> 蕭朔將云瑯攬住,俯身輕碰了下云少將軍干澀冰涼的嘴唇:“是我昏庸頑鈍,不知好歹……卻來怪你未曾開竅?!?/br> 云瑯被他體溫裹著,肩背輕悸了下,失笑:“我當(dāng)什么,是說這個……” 云瑯眼底熱了下,過往糾葛與方才余悸一并攪著掀起來,竟忽然沒能說得下去,闔了眼埋進蕭朔胸肩。 蕭朔低頭,輕輕親了親他的眉睫,將人往懷里護進來。 云瑯緩了一陣,輕聲道:“小王爺?!?/br> 蕭朔將袖子給他,靜等著他向下說。 云瑯接過來,在手里攥了,扯扯嘴角笑了下:“往后不必老翻舊賬,誰沒氣瘋了的時候?我又不記你的仇……” “你該記著?!笔捤返溃皝砣章c我討要。” 云瑯好奇:“能討什么?” 蕭朔看他一眼,語氣仍平靜坦然:“我如何知道?下冊是你看的?!?/br> 云瑯:“……” 蕭朔一手墊在云瑯后心,數(shù)著他的心脈氣息,將人愈攬起來些:“你我如今在地牢內(nèi),不是長久之計,還需設(shè)法出去?!?/br> 云瑯幾乎懷疑蕭小王爺是故意在這時候說正事,無奈身上沒半點力氣,只能以眼刀暗殺他:“大理寺地牢歷經(jīng)幾代,牢牢連環(huán),越向下越深。這是憲章獄,專鎖要案重犯,等閑不用?!?/br> 蕭朔蹙了下眉:“照此說,你我尚需多留些時候。” “等閑不用,等閑也不鎖。” 云瑯終于趁機擺了蕭小王爺一道,學(xué)著他咬字,慢吞吞道:“是要多留些時候,你我有一個能站起來,就拿腳走出去?!?/br> “……”蕭朔擱了手,平了平氣,低頭看他。 云瑯干咳一聲,好好說話:“出地牢不難,外頭情形如何了,你可有數(shù)?” “大致有數(shù)。”蕭朔道,“我命連勝留守,若半個時辰仍不見我出來,便先點了火,再持我令牌,去找開封尹出面。” 蕭朔攬起云瑯半身,叫他氣順些,繼續(xù)道:“鬧成這樣,殿前司也已有說法介入。我留了話,若見大理寺火光,便立時以鎮(zhèn)亂為由,兵圍大理寺?!?/br> 云瑯細聽半晌,舒了口氣:“的確。這火注定要燒,皇上既然已費盡心思將大理寺清場,我們也不能事事都要插一手……” 云瑯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最要緊的事,忙將那個紙包摸出來:“對了,這個你拿著?!?/br> “你我在一處,仍由你保管便是?!?/br> 蕭朔接過來,放回云瑯懷里:“火一燒起來,無論哪一方都再進不來大理寺。你我在此處避火,正好歇足了力氣,應(yīng)對脫身?!?/br> 云瑯琢磨半晌,笑著搖頭:“奇不奇怪?生死之間,我竟覺得從沒這般安穩(wěn)舒坦?!?/br> 蕭朔看著他,眸底和暖,伸手覆住云瑯頸后,慢慢撫了撫。 “行了,趴過去?!?/br> 云瑯正愁沒地方替蕭朔處理傷勢,此刻勉力撐著,顫巍巍坐起來:“我替你取了那鏢。” 蕭朔知道輕重,并不和他推讓。解了盔甲,從懷中取出些傷藥,擺在云瑯面前。 云瑯詫異一瞬,忽然反應(yīng)過來,強壓了嘴角笑意,伸手取過一小囊烈酒。 “你若要笑,不妨笑出來?!?/br> 蕭朔背對著他:“這般忍著,我更惱火?!?/br> 云瑯盡力壓了半晌,終歸壓不住,笑得嗆咳:“早跟你說別隨身帶著這些亂晃,不吉利,沒傷自找傷……如今怎么說?” 蕭朔淡淡道:“怪力亂神?!?/br> 云瑯不管他怪不怪力,樂起來就再止不?。骸澳闩挛沂軅?,火急火燎弄了這些好東西。見我用不上,急得當(dāng)即自己受了個傷……” 蕭朔被他再三捉弄,咬了咬牙:“云瑯——” 云瑯三兩句扯走了蕭朔心神,嘴上依然戲弄不斷。他手里薄刀極利落,擦干洗刃烈酒,貼著袖鏢倒鉤果斷下手,右手白絹按上去掩住血色,輕捷迅速,已將沒入大半的袖鏢撥了出來。 蕭朔繃緊了的肩背跟著一松,晃了下,壓住喉間溢上來的悶哼。 云瑯手上不停,灑了一層藥粉,又掂量好分量用了止痛的烏頭草,第二層止血藥粉鋪上去,轉(zhuǎn)瞬包扎妥當(dāng)。 蕭朔胸口起伏幾次,緩過眼前白光:“有勞。” “沒完。”云瑯終于有機會,照著蕭小王爺后頭拍了一把,“趴著?!?/br> 蕭朔蹙了蹙眉:“還要做什么?” “傷在活動處,要疼一陣?!?/br> 云瑯將掌心覆上他那處傷:“藥粉最好快些化開,別動,我替你暖一暖?!?/br> 蕭朔被他覆在腰側(cè),靜了一陣,闔了眼伏在稻草上。 云瑯手太涼,擱回懷里又暖了暖,覆上去替他焐著:“疼不疼?” 蕭朔搖了下頭。 “這傷究竟是怎么受的。”云瑯問,“侍衛(wèi)司有人敢對你這般明目張膽下手?” 蕭朔闔了眼,緩過一陣疼,搖搖頭:“我趕到閣外,說得了消息,必須立刻上去捉拿……盜匪?!?/br> 云瑯失笑:“用不著忌諱,盜匪也是專盜你蕭小王爺。” 蕭朔頓了片刻,抿了下唇,繼續(xù)道:“侍衛(wèi)司那時已亂成一團,卻仍死命攔阻。僵持之時,我心中焦灼未曾留神,著了一道?!?/br> 云瑯大致猜到了:“侍衛(wèi)司還假模假樣,幫你找傷了你的盜匪?” 蕭朔頷了下首。 “就沒些不陰私的手段。”云瑯搖搖頭,“趴著罷,我看了,沒有毒?!?/br> 蕭朔身份畢竟特殊,侍衛(wèi)司再想下手,也不能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 趁亂傷了一鏢,八成還是為了阻蕭朔上閣。 卻沒想到蕭小王爺這般能忍疼,一路闖上來,竟半分沒阻得住。 云瑯胸口微燙,不想在蕭朔面前露怯,將眼底熱意壓回去:“歇一會兒,藥粉化開就不疼了。” 蕭朔依言闔眼,伏在稻草上。 云瑯歇了這一口氣,不著痕跡搜刮過經(jīng)脈,匯攏了零星內(nèi)力,慢慢替他暖著傷處。 上面隱約傳來人聲,大抵是侍衛(wèi)司追上來,又觸發(fā)了什么機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