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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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朔:“……” “七進七出也行?!痹片槆@氣,“往來縱橫,殺得鎮(zhèn)遠侯府私兵七零八落,八面透風(fēng),九九歸一……” “你逃亡時?!?/br> 蕭朔:“聽了多少段茶館說書?” 云瑯張了張嘴,訥訥干咳。 兩人縱然早已心念相通,蕭朔仍常常想不通云瑯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夜風(fēng)愈涼,他將披風(fēng)抖開,將懷間仍單薄的云少將軍裹牢,解下馬鞍旁的酒囊,遞在云瑯手里。 云瑯抱著酒囊,喝了幾口熱米酒潤喉嚨,小心試探:“舌戰(zhàn)群儒……有可能嗎?” 巧舌如簧、舌燦蓮花,靠一張嘴說退了鎮(zhèn)遠侯府謀逆敵兵。 云瑯自己想了一陣,也覺得十分不合情理,怕是要將那硬脾氣的史官氣得跑去撞御史臺的門柱。 他收了念頭,頗惋惜地怏怏嘆了口氣,小口小口抿著熱氣騰騰的甜米酒。走神一路,聽見黑馬輕恢了一聲,才發(fā)覺竟已到了院門前。 蕭朔先下了馬,朝云瑯伸手。 云瑯借了他的力落地,站穩(wěn)抬頭,正要開口,蕭朔已接過了他手中酒囊:“若要春秋筆法,有個條件?!?/br> 云瑯愣了下:“什么條件?” 蕭朔靜了一刻,視線落在云瑯身上,緩緩道:“來北疆前,你曾說過,要在城頭之上點一千掛鞭……” “點啊?!痹片樣行┠?,“這算什么條件?既然是喜慶的事,自然理當(dāng)點鞭放炮慶賀……” “鞭炮便不用放了,” 蕭朔將馬韁遞給侍衛(wèi),收好酒囊:“城頭也不必再上?!?/br> 云瑯:“?” 蕭朔就知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凈,少將軍這張嘴興致來了什么都說,再三念叨他木訥沉悶不解風(fēng)情,如今好風(fēng)好月,熱乎乎叫披風(fēng)裹著,滿腦子竟還都是舌戰(zhàn)群儒。 蕭朔輕嘆了口氣,摸摸云瑯的發(fā)頂,將披風(fēng)接過來,替他理好衣領(lǐng)。 兩人站在院中,侍衛(wèi)們極有眼色地各自散去忙碌,轉(zhuǎn)眼散得一干二凈。 驚蟄已過,萬物生發(fā),夜風(fēng)緩緩流著,聽得見輕靈蟲鳴,同譙樓渺遠的更鼓聲一道,融進清涼月色。 蕭朔抬臂,將忘性甚大的云少將軍溫溫一攬,壓了頭次存心調(diào)戲少將軍的局促熱意,垂眸低聲,貼在云瑯耳畔:“便在此處?!?/br> 云瑯怔了下:“便在此處……做什么?” 蕭朔握住他一只手,指節(jié)曲起,拂開酥酥微癢,在少將軍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了那四個字。 “親個響的?!?/br>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云瑯愕然抬頭。 王叔……父王母妃英靈在上。 小王爺終于學(xué)會當(dāng)街調(diào)戲王妃了。 蕭朔叫他看得不自在, 肩背僵了下,回身匆匆便要走。他耳后仍燙著,邁出一步, 卻忽然被拽住了袍袖。 “是我輕薄。” 蕭朔頓了下, 低聲道:“你若——” 他的氣息驀地一滯, 怔了下, 后面的話再沒能說得下去。 云瑯牢牢攥著他的衣袖,一手攬上來,將他箍牢,吻住了又要煞風(fēng)景的琰王殿下。 蕭朔靜了片刻,闔上眼, 抬臂擁住云瑯。 少將軍的氣息鋒而銳,明月皎皎, 朗照江流, 全無顧忌地立在院中,坦徹攻城略地。 清風(fēng)滿襟懷, 悄然流轉(zhuǎn),隨著胸中g(shù)untang染上分明溫度。 云瑯眉宇間暖上笑意, 迎上倏而灼熾的回應(yīng),捉住蕭朔的手,學(xué)著他的架勢, 在蕭朔掌心慢慢寫著字。 “舉兵隨之, 肝膽共赴?!?/br> …… 一朝死局難解, 萬里山河踏遍。他初回京城時,琰王府內(nèi),蕭朔立在窗前,視線落在他身上。 京中蟄伏五年, 清楚他的每一處蹤跡、更清楚他每一樁念頭的琰王殿下,分明早已經(jīng)知曉了云瑯的選擇,也早瀝盡心血替他鋪遍了前路。 經(jīng)冬霜雪,歲暮天寒。 傳聞殘暴嗜血的琰王殿下,負手而立,眉宇淡漠,眼底是燙得他不敢輕忽的一片真心: “你若舉兵,我必隨之,生死而已?!?/br> “你來挑?!?/br> “同歸,共赴?!?/br> …… 云瑯慢慢寫完了最后一筆,將蕭朔那只手整個握住,胸肩防備盡卸地迎合貼牢:“還是我來挑?” 蕭朔靜了一刻,聽懂了他在說什么,用力反握回云瑯的手。 “攘外安內(nèi),外事已畢。” 云瑯道:“這次輪到你舉兵?!?/br> 云瑯朝他一笑,眉峰坦澈明銳:“我做你的帳前先鋒?!?/br> 蕭朔握著他的手,云少將軍身子養(yǎng)得好,這時候手仍是溫的,夜風(fēng)灌滿襟袖,掌心的熱意便被襯得越發(fā)沛然分明。 蕭朔落下視線,迎上云瑯目光,輕聲道:“好?!?/br> “為天下計?!?/br> 蕭朔緩緩道:“共赴。” 云瑯眼底露出笑意,一本正經(jīng):“為湯池計,同歸……” 蕭朔沒能聽清,只看見他含混嘟囔:“什么?” “無事?!痹片樋攘艘宦暎局鼻辶饲搴韲?,“就為天下,天下甚好?!?/br> 蕭朔瞳底露出溫溫疑惑,沒再追問,抬手摸了摸少將軍的發(fā)頂。 無論來多少次、到什么時候,云瑯都全改不掉喜歡這個。他瞇了瞇眼睛,舒舒服服蹭了下蕭朔掌心,心滿意足:“再摸一下?!?/br> 蕭朔啞然,覆著他的發(fā)頂慢慢揉著,低聲道:“若教人見了,又要說少將軍不威風(fēng)?!?/br> “你我在一處,要什么威風(fēng)?!?/br> 云瑯叫小王爺揉得高興,左右今夜也沒了睡意,索性扯了蕭朔,掉頭直奔馬廄:“走,陪我去跑馬?!?/br> 蕭朔叫他扯著,一并朝院外走。 月朗風(fēng)清。 小院僻靜角落處,白源抱了方才整理妥當(dāng)?shù)木碜冢粗穸夂竺孓炓粯訑D成一團的幾道身影,一陣頭痛:“岳帥——” “噤聲?!痹狼Υ蚴謩?,“這是去做什么了?” 神騎營將軍悄聲道:“看架勢,應(yīng)當(dāng)是跑馬?!?/br> “跑馬有什么意思?” 游騎將軍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很是失落:“殿下為何不給少將軍捏捏腿……” “蠢?!辈杈菩掳嘀鲗⒈粩D在角落,低聲道,“我等全窩在此處,朔方軍的潛行手段瞞得過旁人,少將軍豈會無從察覺?” “什么意思?”廣捷營將軍愣了愣,忽然了悟,“跑到哪是哪,天當(dāng)被,地為榻么?!好好好——” 他聲音稍高了些,話還未完,已被幾只手一并牢牢封住嘴,塞進了柴垛深處。 岳渠沉穩(wěn)威嚴(yán),單手壓制著部下,悄悄探出頭,細看了看。 蕭朔被云瑯拽著袍袖,視線落在云瑯身上,由他扯著向外走。深靜瞳光專注溫存,任何外物旁累也無從牽扯開半分。 幾乎像是他們記憶里,那些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失去、也尚不曾天翻地覆改變的過往。 叫小將軍風(fēng)風(fēng)火火扯著去京郊跑馬的端王世子,書卷散了一地,來不及收,將書房也攪得一團亂。 嚴(yán)肅沉默的少年世子,其實已隱隱有了端王不怒自威的影子。卻只蹙了下眉,在視線觸及云瑯時,就又徹成一片不容雜質(zhì)的專注。 恍惚間,竟好像什么都不曾變過。 “確實不曾變?!?/br> 白源嘆了口氣,按著額頭:“那時候,幾位將軍也是這么摞在端王府的假山后面偷看,生生壓塌了那一座假山石……” “胡扯?!痹狼裳劬?,“不是又拼上了嗎?” “拼上了?!?/br> 神騎營將軍記得清楚:“后來被小世子扶了一下便又塌了,少將軍還很受打擊,以為小世子天賦異稟,內(nèi)力練得如此神速……” 游騎將軍連連點頭:“是是,少將軍回來就閉關(guān)苦練了三日呢?!?/br> “小世子找人找不到,急得不成,將滿京城的房頂都尋了一遍。” 廣捷營將軍道:“又差人在房頂放了美酒點心,結(jié)果沒將少將軍釣上鉤,倒是幫殿前司捉了個江湖大盜……”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邊說邊笑,察覺到臉上叫夜風(fēng)吹得冰涼,抬手一摸,才發(fā)覺竟已落了滿臉的淚。 岳渠看見兩人已走遠,放下心,沉聲呵斥:“這般好事,哭什么?一個個不爭氣!” 游騎將軍不迭抬手,抹干凈了滿臉的淚痕。 他也不知這時候為何竟高興得想哭,坐在地上,吸吸鼻子愣了半晌,忽而一樂:“真好?!?/br> 茶酒新班主將向來不摻這班粗人閑扯,坐在一旁柴垛上,靜了一刻,竟也低聲笑了:“真好。” “既然好,還不乘興去喝酒?” 神騎營將軍看向岳渠,搓搓手,咧嘴笑道:“岳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