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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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梁致后, 棲桐疑問道:“主子最后問二皇子的那個問題,屬下覺得,二皇子似過于重私情, 與前番言語有相悖之處,可又見主子面露贊賞之意, 不何主子可否為屬下解解這當中的疑惑?” 康子晉轉(zhuǎn)著翟扇,漫不經(jīng)心地:“帝王也是血rou之軀,心中有國有家,有大義, 卻也逃不脫私情羈絆?;陶撨@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正義, 那九五之尊的帝王之術(shù),豈是黑白分明、過于純善之人可以施用的?” 棲桐不解地憂道:“可主子不怕將來二皇子登了大位,反過來,用那帝王之術(shù)對付您?” 對此,康子晉一笑置之:“君有為君之道, 臣,亦有人臣之道,且自古君臣之道, 恩義為報, 大不了,落個土芥與寇仇之對?!?/br> 棲桐再憂道:“那彭姑娘呢?主子之前, 不是百般阻撓那彭姑娘與二皇子接近?如今看來,二皇子,應當是奔著接她入府的目的去的。” 康子晉提了提唇,徐徐答道:“之前他不通竅,實力與野心俱不足, 若沉迷于男女私情,那溫柔鄉(xiāng)于他來說,并非什么好事。眼下他已有主見,且對那彭慈月愈發(fā)生出執(zhí)念來,若再阻撓,恐怕適得其反,不如先由他去,或許得了個彭慈月后,能讓他越發(fā)生出些斗志來,左右這回他的轉(zhuǎn)變,那彭慈月也算是有功的?!?/br> “——這爭儲之路荊棘從生,畢竟他最終要斗的,是圣上。若有心愛的女子在旁輕柔細語,創(chuàng)巨痛深、消極失意之際,他也能得片刻撫慰,不至于一蹶不振,意懶心灰。” 棲桐嘆服:“如此,實是主子想得周到。” 他沉吟了下,又出聲道:“對了,那岳府小姐——” 正所謂白天不要說人,棲桐這話才出口,吊著手腕的岳清嘉就推開了這居院的門。 她瞄到了康子晉,就兩眼發(fā)光地跑了過來,哼哼唧唧地纏住他:“我受了傷,伺候不了侯爺了,侯爺還會救我爹爹出來么?” 康子晉看了眼她晃晃蕩蕩的右手,輕飄飄地答道:“本侯若不救,你當如何?” “嘿!那我就不走了!” 似乎早就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身殘志堅的岳清嘉,莽起勁就要往內(nèi)室里沖,嘴里還嚷嚷著:“我胡漢三就是賴也要賴在這里。” 才抬了腳,左臂就被人鉗住了。 康子晉看著這滿臉不甘心,還張牙舞爪地要往他內(nèi)室沖的傷患,不由瞇了下眼眸,半威脅道:“再耍潑放賴,看你父親何時得回。” 得心應手的威脅,果然總是能有效制止瘋批行為。 岳清嘉僵住,收住奔跑的姿勢,再展開淑女式的嬌羞,轉(zhuǎn)過臉干笑道:“早上我看侯爺屋里的被子好像沒疊好,想去幫你整理一下來著?!?/br> 康子晉放開手:“安靜了?不作妖了?” 見他面色不虞,岳清嘉張口就來了兩句勸人格言:“侯爺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你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 康子晉面色沉靜。 要不是見過他和青樓那些妹子調(diào)笑,岳清嘉簡直要懷疑這人笑點奇高,動不動就板臉。 這會兒,博安侯府的下人進來喚:“岳小姐,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br> “喔,就來?!?/br> 岳清嘉依依不舍又將信將疑地看著康子晉:“那我走啦?侯爺真會救我爹爹出來?” 康子晉背著手,先行進了屋。 忽冷忽熱的傲嬌怪! * 岳清嘉在康太夫人一路的款語溫言中回到家,她忐忑不已地,帶著康太夫人和康宛妙進了岳府。 鐘氏一見她這樣,就險些軟倒在地,說話都在抖:“嘉嘉,你這是怎么了?” 在看到她身后的康太夫人后,腿軟腳痠的鐘氏竭力鎮(zhèn)定下來。 康太夫人搶先開口把岳清嘉墜馬之事給說了,康宛妙也誠心道了歉。 康太夫人愧慚道:“岳夫人,實在是對不住,我這女兒委實玩劣,待回府,我定對她嚴加管教?!?/br> 鐘氏忍了又忍才沒有發(fā)作,她僵著臉,極其客套地接待了博安侯府的母女倆,期間大多是康太夫人在說,鐘氏偶爾不咸不淡地回應幾句。 康太夫人察言鑒貌,也沒有多作攪擾,把補品參藥給放下后,便帶著康宛妙告辭了。 岳清嘉把人送出府門時,剛好碰到下值的駱垣。 駱垣見了岳清嘉的模樣,也嚇了一跳,大步跑上前來,神色著緊得不得了:“嘉嘉,你怎么受傷了?” “她騎馬摔的?!?/br> 康宛妙三言兩語把話說完,注意力瞬間被駱垣的裝扮給吸引住了:“咦?你換盔甲了嗎?這身好看,比之前那身還要威武!” 岳清嘉也發(fā)現(xiàn)他的著裝有改變,同樣投去好奇的眼神。 少年郎極易臉紅,被姑娘家盯著看一眼,臉上就升起兩團紅霞。 駱垣面有羞赧:“我調(diào)到皇城司了?!?/br> 康宛妙低呼,贊嘆道:“調(diào)到禁軍了?你小子挺不錯呀。怪不得這臂甲和護肩都不一樣了。” 她興奮不已:“那你之前那身盔甲能不能送給我?我使銀子買也行,你開個價。” 駱垣拿眼橫她:“不能,調(diào)了職,那身甲盔纓都得交回,就算不交回,也是禁止買賣的,且私藏甲胄是重罪,你不想活了?” 康宛妙氣鼓鼓地:“我就是買來玩玩而已,嚇唬誰?。空f那么嚴重做什么?”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妙姐兒,該回府了。” 老娘召喚,不能再留,康宛妙只得打了告辭,上了回府的馬車。 * 馬車駕出一段距離后,康太夫人開腔了。 她實在頭疼得緊:“你這孩子說話怎么肆無忌憚?那甲胄也是能玩的? ” 康宛妙不服,還詭辯道:“那要怪娘沒把我生成個男兒郎,我要是個男兒郎,也能穿甲胄上戰(zhàn)場、也能像爹爹一樣捍疆殺敵,怎么著也比兄長要強。他大好男兒,不為國效力,整日尋歡作樂,只知和妓.子廝混,要是爹爹還在,準保要打得他滿地找牙?!?/br> 康太夫人臉色黯淡下來,她滿目悲愴:“為娘倒是寧愿你爹爹像你兄長一般,做個閑散侯爺,寧愿看他朝花暮樂…總歸,還有個人在?!?/br> 見自己老娘開始拭淚,康宛妙慌了神道:“娘別傷心,是我說錯話了。” 她急中生智地安慰道:“娘,爹爹在的呢,我總能夢見他,他肯定在咱們身邊守著咱們,只是咱們看不見罷了?!?/br> 康太夫人的手滯了下:“你真能夢見你爹爹?” 康宛妙點頭:“可以的,我經(jīng)常夢見爹爹。” “那,你都夢見他在做什么?模樣可有變?” “爹爹模樣沒變,我也是小時候的模樣,夢里頭,多是爹爹在陪著我耍?!?/br> 康太夫人聽了,神色哀哀:“除了他剛走那幾日,為娘再沒有夢見過他,許是、許是他出殯之前,為娘的眼淚曾滴在他那斂服之上,又許是,他怪我?!?/br> 康宛妙有些發(fā)蒙:“爹爹和娘的感情那樣深,府里連妾室都沒有,他怎會怪你呢?” 康太夫人搖搖頭,并沒有答女兒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娘且問你,方才在岳府,你可有何異樣感受?” 康宛妙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岳夫人不太待見咱們?但這可能是因為我害岳清嘉墜馬了,她愛女心切,也能理解的。這要是反過來,岳清嘉害我墜馬,娘你肯定也是那幅態(tài)度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康太夫人怔了下:“你說得對,也許是為娘多想了罷。對了,方才和你說話的那個小郎君是哪一位?” 被問起這個,康宛妙起勁了:“他叫駱垣,是那隔壁駱府的大郎君,他父親是云武將軍。娘你別看他年紀小,他武功挺高強的,就是不知道和祝金比,誰更勝一籌?!?/br> 康太夫人微愣:“現(xiàn)下你們這些小姑娘,都喜歡擅武的郎君了么?” 康宛妙咧了咧嘴:“也不是罷,我看她們多數(shù)人還是蠻淺薄的,喜歡兄長那樣的白面公子。對了娘,兄長的武功和誰學的?是不是爹爹教的?” 憶起往事,康太夫人目光悠遠,她笑道:“自然是你爹爹教的,你爹爹仍在時,可沒少訓練他,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文課學業(yè)還不許落下。唉…你兄長在你爹爹手里,也是吃過不少苦頭的,他那時性子又倔蠻得很,馬步蹲久了,走路兩條腿都在打擺子,還要挑槍去和你爹爹搏斗?!?/br> 康宛妙:“哈?那兄長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我記得,兄長好像…還跟爹爹在軍營里待過?” 康太夫人笑道:“是啊,你兄長在軍營里待過一段時日。再有,你爹爹去世時你還小,只知道張著嘴哭,可還記得你兄長那時什么模樣?” 康宛妙還真記得:“兄長好像一直跪在靈堂,也不燒紙也不說話,樣子比爹爹還可怕,我還以為他生大病了?!?/br> 康太夫人沉重地嘆了一聲:“你爹爹雖是嚴父,卻也是真心疼愛你兄長,你兄長雖常與他對著干,心里又何嘗不是以你爹爹為榮,視你爹爹為榜樣與表率?他們父子間的情誼,最是作不得假的?!?/br> 她收回追憶,嗔了康宛妙一眼:“倒被你給繞走了,娘問你,你瞧著那駱大郎君,可是歡喜岳姑娘?” 康宛妙想也不想就答道:“不能罷?娘你想多了,他們是鄰居,聽說打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好些也無可厚非呀。” 康太夫人眼神微凝,憂心道:“就是打小一起長大,才最有可能…” 康宛妙舉一反三:“那姹表姐還總說她和兄長一起長大呢?兄長不是半點不喜歡她?” 康太夫人被這話給哽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實在是找不到話去回她。 片刻后,康太夫人噯聲感慨:“你姹表姐,也是個命苦的,年紀輕輕就和我這老婆子一樣,做了寡婦,本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卻屈尊去給人沖了喜。” 康宛妙學著男子的坐姿,叉開兩腿來,又把手肘擱在膝上,摩挲著下巴:“娘,你不是心疼姹表姐罷?她一心想嫁兄長,連我都看出來了,你要是心疼她點了頭,她肯定更要鬧著嫁兄長了。” 康太夫人低聲呵斥:“盡胡說,娘怎會讓你兄長娶一個寡婦為妻?更何況她還是你姑母的女兒?!?/br> 她瞪著康宛妙:“還不好好坐?” 康宛妙抿了抿嘴,調(diào)整了坐姿,還不望追問著:“娘你這話我又聽不懂了,不都說表兄表妹什么的結(jié)了親后,叫親上加親么?而且你還是姹表姐姨母,我瞧著,你好像不大喜歡她的樣子?是因為她性格不好嗎?我也不怎么喜歡她,她有時候傲氣過頭了,對誰都頤指氣使的,有時候又神神叨叨的,還老想讓我?guī)ば珠L,我覺得她挺煩人的。” “——對了娘,你還不知道罷?她這個人有點可怕,前幾年偷摸派人跟著兄長,看兄長進了青樓,她就派親衛(wèi)把那青樓都給拆了,還抓了里頭不少花娘去當軍妓,聽說那些花娘好多都沒有活下來,太殘忍了?!?/br> 馬車停了下來,是回到了博安侯府。 康太夫人被纏問得腦仁疼:“行了,你話這么多,問題一個接一個的,覺得為娘會就這么忘了你犯下的事?想得美,回府以后,你給我禁足半個月,看你以后還渾不渾?” 意圖被識破,還沒能得逞,康宛妙瞬間蔫巴了。 而此時的岳府內(nèi),鐘氏正心疼不已地摟著岳清嘉垂淚:“娘的嘉嘉受苦了…” 岳清嘉連忙道:“娘,我沒事?!?/br> 鐘氏啞著嗓子,氣怒不已:“怎么沒事?你長這么大,何時受過這等罪?那博安侯府的小姐定是欺你無人護,才會硬逼你去騎那馬的?!?/br> 被母愛關(guān)懷,岳清嘉卻深感無力:“娘,你真誤會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說那馬我瞧她騎得也是好好的,自己有些蠢蠢欲動,就去試了。這都怪我自己大意,你別怪她,也別傷心,這接骨一點不痛,大夫都說我傷得輕,可能不到一百天就能恢復了?!?/br> 鐘氏一口濁氣堵在心頭,她恨恨道:“你不用輕描淡寫地安慰娘,總之依娘看來,那博安侯府里的,都不是好人。” “……” 岳清嘉決定轉(zhuǎn)移話題,問起彭慈月來。 鐘氏答道:“月姐兒近來幫著打理府里頭的事,我見她越發(fā)清減,那小臉上的rou都要瘦沒了,便讓她好生在院子里歇息,你沒事別去打擾她,回自己居院罷,我去喚人給你熬些參湯。” * 隔壁的駱府中,駱滿剛下值,茶水都沒來得急喝一口,就被駱垣給追在腳后了,翻來覆去地,就是問他有沒有法子救岳大人。 駱滿直言道:“垣哥兒,不是為父不救,實在是無能為力,這拘人的命令是圣上直接下的,如今看來,百僚都怕觸怒圣上,這事半個字都不敢提。為父倒是寫過奏本,卻也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音。不瞞你說,為父曾想私底下去探看探看岳大人,也沒能成功,大理寺中的官員,都道不敢開這后門,唯恐圣上降罪?!?/br> 駱垣急得不行:“那、難道岳伯父就真救不出來了么?要是被定了罪,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