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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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皇后喚來全晁:“去瞧瞧圣上現(xiàn)在可在福宸殿?本宮有事要面見圣上?!?/br> 以前,是她對博安侯府太好,現(xiàn)在看來,確實是該好好教訓下了。 第53章 和親 - 幾乎是康太夫人前腳剛回, 圣旨后腳就到了。 擺案焚香后,博安侯府一眾人躬身、肅立聽旨,康太夫人臉色灰敗、雙手抖嗦, 倒是康子晉垂眸聽完,淡定地上前接了旨。 送走宣旨之人后, 康太夫人掩面而泣:“是為娘的錯,為娘不該頂撞你姨母…” 康宛妙則是直接呆了,狀況外的她,愣愣地看著康子晉:“兄長, 所以,我是要去和親嗎?” “不、不行, 快、快讓人備馬車,我要入宮求見娘娘?!?/br> 康太夫人手心全是汗,她攥著康宛妙,紅起眼來安慰道:“妙姐兒別怕,娘去跟你姨母認個錯, 只要娘去認個錯,你姨母就會讓圣上收回旨意的?!?/br> 說完,康太夫人便急急地要往府外走, 卻被康子晉以身擋住了。 康子晉眉眼淡漠:“娘無需擔心, 此事,兒子自會解決?!?/br> 康太夫人怔道:“你要如何解決?” 康子晉溫聲:“娘無需過問這當中的具體, 總之近來若是無事,你與妙姐兒盡量不要外出?!?/br> 他斂目低眉。 若是連家人都護不住,自己豈不是太過無用? 作為當事人的康宛妙還是懵的,半半游離在狀況外。見自己兄長邁腿走了,她急急跟了上去:“可我約了岳清嘉, 要去她府里教她斗蛐蛐兒的,我不能失信呀?” 康子晉腳步停滯,停下來睨了康宛妙一眼:“你邀她來府上,不是一樣的么?” 定了定,又極不自然地說了句:“你把著點度,少教她玩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br> 聽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康宛妙抓抓后腦勺,直愣愣地想,這語氣…怎么聽著那么奇怪呢? * 亥時,霧氣彌漫的黑夜,風聲瑟瑟,車轍將路面劃出一道道雪印,半融解的雪塊在馬蹄之下,小幅度地,向四面八方飛濺起來。 馬車內(nèi),棲桐牙齒咬得蹦蹦作響:“皇后娘娘委實惡毒,怎么可以這樣對二小姐?” 想到剛才得來的消息,他又補充道:“還有那長瑩公主,簡直是不可理喻的瘋婦,她這是遷怒么?就因為主子您不肯娶她?” 要知道,那陽善可是大余邊境北地的一個小國,常年酷寒難當,又是蠻夷窮荒之地。 之所以會和大余通婚,原因頗多。 一來,是因為陽善極其仰慕大余的風范。 二來,則是因為當初太.祖打天下時,曾被人追殺,走投無路之下逃去陽善,得了陽善國君的庇護,才撿回一命,太-祖為此立下盟誓,大余與陽善永世交好,兩國皇室亦世代通婚。自那之后,陽善的國后,皆是大余宗室貴女所擔。 三來,陽善作為大余的屬國,在它后面,便是當年對大余領土虎視眈眈的青遼,當年雖退了敵,青遼也臣服了,但這樣有野心的國家,極有可能是假意臣服,待休養(yǎng)生息過后,隨時會有再度犯境的危險,而位于大余和青遼之間的陽善,對大余來說,便是天然的屏障。 有這樣多的原因在前,大余與陽善通婚,受益最多的,亦是大余。 只是,試問大余宗室的貴女,哪一個不是自小就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怎么受得了在陽善那樣窮苦的國度生活?因此,每每有宗室貴女去了,都是九死一生的下場。 或是受不了苦寒的日子,加上水土不服,病死。 或是受不了兩國巨大的落差感,此生歸鄉(xiāng)無望,又不敢逃跑連累母族,便干脆絕望自盡。 再有一個迫人至死的,便是那陽善,有一項永遠不會改變的婚俗——收繼婚。 這收繼婚,便是女子的丈夫若是死了,這名女子便得嫁給丈夫的兒子,就算這兒子是自己親生的,也得嫁,若是膝下無子,則由丈夫的兄弟、父親、侄甥接娶。 大余素來推崇禮教,以儒學治世,幾乎沒有貴女能受得了這樣人倫大亂式的婚俗,尤其是嫁給自己親生兒子這一點,是最為令人無法接受的。 因此,有遠嫁過去的貴女,若是生了兒子,甚至會親手掐死自己的兒子… 有這樣多的慘痛下場在前,去陽善和親,自然就成了大余宗室女最聞之色變的,單是談到此事,都能把她們嚇到臉色發(fā)青。 故而,有些宗室若是家中有女,都會提前收個義女在膝下養(yǎng)著,就是以防要去那陽善和親,圣旨若到,直接送上義女,便可保下自己的親生女兒。 而像博安侯府這樣的外戚,與和親之事,本是怎么著不搭邊的,所以棲桐才會這樣忿然不已。 車外,祝金洪亮的聲音傳進來:“依我看啊,她就是人已經(jīng)不正常了,現(xiàn)在是做夢都想嫁給主子,什么惡心手段都使得出來,這樣的瘋女人,不如早些把她給處置了,省得她以后還要作怪?!?/br> 棲桐白眼:“處置她?你說得輕巧,她好歹是個公主,哪里是說處置就能處置的?肯定得從長計議?!?/br> 說完,他看著沉眸的康子晉,低聲問道:“主子可有化解之策了?” 康子晉淡聲:“不過換個人選罷了,此事,不難?!?/br> 棲桐點點頭,可見他仍然浸在思緒中的樣子,不禁再度問道:“主子現(xiàn)下,可是在為何事憂心?” 康子晉沉吟半晌,開口說了幾件事。 聽罷,棲桐驚得張大了嘴:“主子要親自去求圣上?” 康子晉的眸光格外幽沉:“既然已經(jīng)在助致弟行事,又豈能永遠在幕后?我要入朝堂,自然得在圣上面前露個臉?!?/br> 棲桐恍然大悟,又想起后面那件事來:“鄧大人那處,倒是不難說動,可皇后娘娘與圣上…能同意么?” 康子晉極其微妙地笑了兩聲:“堂堂長公主既能沖喜,又為何不能守節(jié)?鄧大人若有這要求,自也合理得很。圣上,或會憐其女,可皇后娘娘,向來最會權(quán)衡利弊了,不是么?” 話語間,康子晉一雙瑞鳳眼已是冷如寒冰。 是他低估了梁姹,敢算計他的家人,試圖威脅他?這不過,是個小小的警告罷了。 *** 翌日,大內(nèi)。 入宮覲見的康子晉被梁姹堵在宮道。 她眼里燃著狂熱的光,面頰上漾起一片紅暈:“表兄是來找我的么?” 康子晉聲音冷冽如劈:“臣,為何要尋公主殿下?” 他的眼神沉靜犀利,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讓梁姹心里好一陣慌亂,她語無倫次地答道:“聽聞、聽聞妙姐兒要被嫁去陽善和親,我便想著,表兄當是要入宮來、來尋我問問情況?” 康子晉冷笑:“確實要問,臣倒想問問長公主殿下,妙姐兒與殿下雖不甚親近,但你二人也是表姐妹,她雖性情頑劣,卻也未曾對殿下不敬過,不知殿下,為何要使計坑害她?” 梁姹眸中猛然顫動,被這一通詰問給激得惶惶然,她下意識去否認辯解:“我、我沒有,表兄,你一定是誤會了什么…” 回答她的,是男人平直無波的聲音:“事已做了,殿下何必狡辯?!?/br> 在康子晉銳利黑眸逼壓下,梁姹額上逼出涔涔虛汗。 少頃,她把心一橫,脫口道:“若是、若是表兄去向母后求娶我,我自有法子,讓母后收回成命,再把這和親人選,改為旁的貴女。” 康子晉目露陰鷙之色:“公主殿下…這是在威脅臣?” 見得他這番神情,梁姹瑟縮了下,把唇都咬得泛了白:“我也不想這樣,是表兄逼我的?!?/br> 康子晉嗤笑道:“臣逼殿下?就算殿下是天子之女,可這男女之事,講求的是你情我愿四個字,臣自問已表露得十分清楚,臣對殿下,從無男女之意。且容臣現(xiàn)大膽問問,殿下究竟思慕臣哪一點?臣,改就是了。” 梁姹含淚欲滴:“表兄…表兄就這樣厭惡我么?我不過是愛慕表兄罷了,表兄何至于這樣傷我的心?” “殿下都開始算計臣的家人了,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臣縱是無用,也不能坐以待斃,就這樣任人欺壓。” 不欲再多說,康子晉舉步就走。 梁姹急聲:“表兄要去哪里?” 康子晉再度被攔,眉心慍色聚積:“公主殿下與皇后娘娘,這是擺明欺我博安侯府無勢。博安侯府雖出了臣這么個無用的,但祖上也曾是大余的世代忠良,為大余拓過韁主、退過強敵的,而今,卻要臣妹擔了這宗室女的使命,被送去那偏遠之地和親,使我侯府骨rou相離。” “——現(xiàn)下,臣的母親已病倒在府上,需得湯藥續(xù)命,昏夢中的囈語,都在求皇后娘娘開恩,臣妹亦是以淚洗面,惶惶不可終日…臣,怎忍心見家母與家妹這樣受苦?只得豁出這張厚臉,去求圣上作主了。” 說完這些,任梁姹再呼再喚,康子晉只頭也不回地,往勤政殿去了。 * 移時,勤政殿內(nèi)。 明元帝一邊翻著手里的奏章,一邊聽康子晉說話。 半晌后,聽完康子晉的幾樁請求,明元帝臉色如常,既不感意外,也不見動怒。 這事委實,是宋皇后前頭想得太美了,明元帝對她已經(jīng)厭惡至極,怎么會因為一個和親的事情,就對她有所改觀。 之所以會應下,且命人擬旨,蓋是不想和她多話,才敷衍應了的。 現(xiàn)在見她坑害母族親戚,反惹得人來向他求情作主,看來這博安侯府對他那位皇后,生出不滿了。 宋皇后與外戚不合,是明元帝樂得所見的。 算計博安侯府,亦是他從沒有想過的。 當年,在莒城關一戰(zhàn)之前,他確是有收兵符的想法,但他卻沒想過,要以那樣的方式。 老博安侯是大余威名素著的武將,令外敵聞之膽寒的對象,這樣的人杰,明元帝怎么可能會貿(mào)然為了兵符而處殺。 想當初,要不是老博安侯在城中發(fā)出的求救信,全被宋皇后給截了,明元帝必是會派人前去增援,怎么也不至于,就那樣讓大余損失了一名赫赫有名的大將。 明元帝闔上奏章,與康子晉閑聊起來。 “你今已二十有余,這樣的年歲可委實不小了,為何仍不婚娶?” 康子晉露齒一笑,笑得極其粲然不羈。 雖是來求人的,可他神態(tài)松懈,從容得仿佛在跟普通長輩敘話:“臣,自知是個渾的,這些年來也未立過什么功,空有侯爵之名在身,卻抵不過花名最盛,想來…也不會有哪家,愿意把府里女兒嫁給臣這樣的浪蕩子?!?/br> 看他這個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髟鬯实卮笮茁?,伸出手來,虛虛點了康子晉幾下:“俗語亦有言,這浪子回頭、金銀不換,你如今有心要入朝堂來,為我大余建功立業(yè),也為時不晚的嘛?!?/br> 康子晉稟手:“陛下所言甚是,臣聽教了?!?/br> 明元帝嘆了口氣,這才肅言道:“昨日,皇后來與朕說及和親之事,朕也斥過她胡鬧,可你那姨母…你也知,她素來是個固執(zhí)的,朕沒法子,只能暫且遂了她的意。今日你既然來了,一會兒,朕便命人把那旨意給撤回。你放心,老侯爺為國盡忠、捐軀沙場,你兄妹二人皆是我大余忠良之后,朕豈會那般不通人情?” 說著,明元帝還扼腕感慨起來:“你也曾是我大余的棟梁之才,若不頹廢這些年,當初好好培養(yǎng),也不會比令尊差,指不定,還又是我大余一員沙場猛將。唉,白白浪費了這么些年,好在,你現(xiàn)下醒悟了。 帝王之言,擇而聽之,某些話,可入耳,卻莫要入心。 康子晉眼里的笑意流露到唇邊:“陛下威德入海,現(xiàn)我大余時和歲豐,臣民無不訟贊陛下功勞,您身旁袞袞要臣,當中自有不少能人將才,臣一個半吊子都不算的,哪里值得陛下惋惜?!?/br> 明元帝拊掌大笑,明顯是被這通好話說得悅?cè)徊灰选?/br> 未幾,他問康子晉:“老侯爺生前是武官,也是帶你在軍營里歷練過的,你如今…是想入兵部?或是樞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