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然后我做了一個極其可怕,不愿意去回憶第二遍的噩夢。 “啊呀呀~~”白皇后·太宰治剛進來,便發(fā)出了極為欠揍的聲音。 “閉嘴?!蔽依渲樥f道。 “不知為何我仿佛感到了來自某人的殺氣~”他壞笑著湊近我,“怎么,做了什么不好的夢嗎?” 我看著他左臉寫著‘我是真兇’,右臉寫著‘快來打我’幾個字,就感到十分的無力。 對,是無力,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習慣到生不起氣的程度了。 “說罷,你這回又做了什么?”我面無表情地問道。 “好難過啊,葉君怎么能這么想我呢?”太宰治不滿的撇撇嘴唇,說道,“人家也只是好心幫忙而已嘛~” “.......”我木然地看著他,“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稍微做了一個小實驗?!碧字喂雌鹨唤z微笑,說道,“你的夢境里,你果然變成我了,是嗎?” “你是說,”我立刻十分嚴肅地說道,“原來那個夢境里的本應是我對嗎?” “正解~”太宰治笑瞇瞇地說道。 “很好~”我回之以一個假笑,“所以我現(xiàn)在能送你上路了嗎?” “這個應該不太行~”他搖了搖食指,說道。 其實我們已經打了幾個回合了,雖然被圣杯強化過身體,然而在戰(zhàn)斗經驗上,我還是略輸一籌,所以兩兩相抵之下,很不幸,我們并沒有決出勝負。 嘖,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啊。 我奈何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我。 為什么他可以將夢境中的我替換成他自己?我們之間究竟又有什么聯(lián)系? 雖然這樣聽上去有些荒謬......難道這家伙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嗎?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我猛地晃了晃腦袋,將這個危險的想法排除出腦海。 一定不可能。這家伙看上去比我大多了,我難道長大以后會是這副模樣嗎? “應該會吧。”這時候,少女猛然插.了進.來。 “......誰會跟他一樣??!”我下意識地說道。 “嗯,畢竟你是你嘛,肯定不會一模一樣的。”少女不知從何處又拿出一個冰淇淋來,湊到我嘴邊,“吃嗎?” 我不假思索,身體比腦海反應更快,就著她的手咬了下去,半天后才在對面太宰治戲謔的眼神中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事。 ??。。?/br> “你的臉好紅。”她湊過來,好奇地盯著我的臉看。 “.....沒有的事。”我撇開眼,躲避著她的視線。 “騙人~”她壞笑著追逐著我的臉龐,“明明紅的就跟冰淇淋一樣?!?/br> “草莓味的?”我轉移話題,說道。 “嗯哼。”她點了點頭?!皩α?,你們打完了嗎?” “做什么?”我問道。 “嗯.....”她想了想,“大致給你們講下這里的規(guī)則,之類的?” “啊~好麻煩,跟那相比要不要直接從夢境里醒來呢?”太宰治說道。 “我拒絕?!鄙倥敛华q豫地否決了。 .......我似乎是陷入某種困境了。 天空上懸掛著糖果式的太陽,整個世界籠罩在一層微醺的粉色光暈之中,我走在這樣一個過分鮮艷的糖果王國之中,旁邊是難得沒有笑的太宰治。 “我們遇到麻煩了?!彼f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蔽矣舶畎畹鼗亓艘痪洌櫰鹈碱^。 少女消失了,這也很正常,她的消失并不意味著她本身存在的消失,只是時間段變化了而已。 沒錯,在這里,這個夢境之中,甚至連時間都是錯亂的?,F(xiàn)在是晚上七點,一個小時之后,沒準便是中午12點,在這樣斷斷續(xù)續(xù)的時間里,日期也沒有絲毫意義,雖然有巨大的日歷浮在空中供人判斷日期,不過這也沒什么用,雖然時間是斷續(xù)的,不過卻不會再重來,這一點倒是跟現(xiàn)實驚人的相似。 這個夢境總在很微妙的地方比現(xiàn)實還要殘酷許多。 “吶,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太宰治忽然問道。 我當然不想告訴他我眼中的糖果王國,反問道,“你的呢,是什么樣?” “這個嘛....”他打著哈哈敷衍了過去,約莫也是不想告訴我。 “該不會幼稚的可笑,所以不好意思告訴別人吧?”我嘲諷道。 “哦~我還以為葉君看到的是,啊,”他笑道,“類似于糖·果·王·國什么的呢,難道不是嗎?” 就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竭力保持著平靜?!安皇堑摹!?/br> “就是的吧?!?/br> “不是這樣的?!蔽疑n白而又無力的反駁道。 “果然還是覺得很奇怪?!碧字魏鋈徽f道。 “你是說時間是斷續(xù)的這一點嗎?”我說道。 “并不只是如此哦?!碧字握f道,“葉君,你認為,構成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么呢?” 他凝視著我問道。 本質?夢境需要有什么本質嗎? 我?guī)缀躅D時便要笑出來嘲諷他,卻又在即將出口的那一刻停下了。 如果,如果我對他該死的了解并不是那么錯誤的話,他會問這個問題,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那么接著他的問題想下去—— “神秘嗎?”我說道。 “嗯,就是這樣的吧?!碧字沃噶酥柑炜眨盁o論你眼中的世界是怎樣的超現(xiàn)實,只能說明一點,這個世界是由神秘構成的?!?/br> “啊,順便一提,”他似乎才想到一樣補充道,“我看到的是血紅的太陽懸掛在烏云密布的天空這樣堪比世界末日的景象哦?” 不,那已經是世界末日了吧。 “所以啊,要珍惜現(xiàn)在這樣的好日子哦?!鄙硖幱诒缐牡氖澜缰械奶字涡Σ[瞇地說道。 “你這是將自己作為反面教訓來警示我嗎?”我無語地說道。 “是不是呢~當然你要變成我這樣也是歡迎之至?!碧字涡Σ[瞇地說道。 “別做夢了,”我不假思索的回道,“我永遠也不會變成你這樣的。” “是啊,那就好?!彼饬x不明地說了一句,“那個我,最后怎么樣了呢?” “算是得償所愿吧?!蔽抑浪f的是誰。“你也期望著那樣嗎?” “不清楚哦?!碧字稳粲兴嫉卣f道,“我可能只是沒有遇到吧。” “.......”我轉過臉,甚至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看我做什么?”他問道。 “如此一致的重蹈覆轍,”我說道,“我從未見過如此愚蠢之人?!?/br> “哦?~”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真的是這樣嗎?” “自然是這樣。”我撇過頭,裝作看不到他的眼神。 我討厭他那樣的眼神。 這讓我覺得在他面前我的真實無所遁形。 “正因為會重蹈覆轍,”他彎著嘴角,不顧我拒絕的意愿繼續(xù)說了下去,“才會去不斷的重蹈覆轍,人類就是會這樣飛蛾撲火的存在,不是嗎?” “......”我看向他。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碧字稳粲兴嫉卣f道,“大庭葉藏,我和你之間究竟有什么關系?” “總不可能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自己這樣愚蠢的關系?!蔽艺f道。 “那么planB呢?”太宰治說道,“比如平行世界里的我之類的?” “我也不知道我有太宰治這個名字,”我說道,“再說了不是還有個叫太宰治的人嗎?” 我指的是紅頭發(fā)的那個。 “我們的世界是不同的?!彼f道,“在你們的世界,并沒有像異能之類的東西吧?” “當然沒有了?!蔽艺f道。 “嗯哼?!彼了计蹋f道,“也就是說,在你的世界里,理論上是沒有‘神秘’的,所謂的‘神秘’只不過是傳說罷了?!?/br> “正是如此?!蔽艺f道。 “那么,你還記得嗎,”他問道?!耙磺械漠愖冎?,變更的災禍之因,神秘開始復蘇的契機.....你還記得那是什么嗎?” 糖果色的天空驟然發(fā)生了改變,仿佛與我頓時沉下去的心情相對應似的,變成了一片血一般的余暉。 我當然知道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一切開始的契機,一切的成因,將日常破壞掉,把現(xiàn)實變得不再現(xiàn)實的罪魁禍首—— 我的手背上,幽幽的亮著少了一劃的蝴蝶紋樣。 “是她。”我輕聲說道。 我開始回憶那個在茜色的天空下,對她所說的嚴重后果一無所知,只是抱著想將她留下的心,與她簽訂契約的自己。 那個殘留在現(xiàn)實之中,逃避著俗世和社會的一切,想要閉上眼睛,去往一個誰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的神秘之所的我。 如果那時的我知道了后面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會的吧。 我在心里想道。 一定還是會做出同樣選擇的吧,不然,我也不會像這樣站在此處了。 如果不披上一層面具,一層所謂人的偽裝,不過著這樣裹著一層人皮的日子的話,我終究是無法融入到社會的。 對這一點有著極為清醒的認知,所以我一直沒有對所謂現(xiàn)實的世界抱有什么期待。 直到在那個天空下與她的相遇。 我注定會黯淡無光,一輩子這樣蹉跎而過的人生啊。 被她照亮。 “我覺得我們也許誤解了一開始的目的。”太宰治說道。“也許我們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 一道靈光閃過我的腦海。 “.......”我猛然抬起頭,“白皇后。”我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的任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