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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本就生得俊俏,穿著這一身往學(xué)堂里一戳,立即惹來同窗們的關(guān)注。 沈鈺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炫耀了一波jiejie。 這年頭兒女孩子都要講究一個名聲,沈鈺覺得自家jiejie挺不錯,當(dāng)然要給她好好宣傳宣傳。 雖然很無奈,但沈梅也快十歲,再過兩年就得考慮說親的事兒了。沈鈺這個當(dāng)?shù)艿艿模偟孟葞陀Hjiejie刷一波聲望值再說。 事實上,附近村落已經(jīng)有不少人家盯上了沈梅。包括沈鈺的同窗們,在收到沈鈺被梁縣令夸贊的消息后,也有心思活絡(luò)的讓父母暗戳戳打聽了一回沈梅的品行。 便是陳秀才,初次聽到這消息都愣了半晌,私下問了回陳?。骸吧蜮暦浅刂兄铮蚣胰艘补幸唤?,溫柔體貼,極是能干,你覺得如何?” 陳恪剛想說沈鈺的jiejie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轉(zhuǎn)念間又想明白了陳秀才這話的意思,登時漲紅了一張臉,耳尖幾乎都能滴下血來,哼哼唧唧沒個準(zhǔn)話,扭頭就跑。 沈鈺來時,陳恪正不自在著,一聽事關(guān)他姐,陳恪又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用一種“我快一點看你肯定沒發(fā)現(xiàn)”的眼神往沈鈺身上掃了好幾遍,搞得沈鈺還挺納悶:今天出門的時候我還特地檢查了,這身挺好看啊,師兄那是什么奇怪的表情? 那是少年郎害羞又傲嬌的別扭心情??! 陳秀才不想繼續(xù)看親兒子犯蠢,不動聲色地拍了兒子一巴掌,又大方地看了沈鈺這身衣裳一眼,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了一句:“令姐當(dāng)真心靈手巧。” 沈鈺絲毫不謙虛,直接點頭道:“那是,家姐素來聰慧,我抽空教她的三百千,她都差不多能背出來了呢。字兒也練得有模有樣。” 還會讀書寫字?這回陳秀才可來了興趣,陳恪也扭頭看著沈鈺,臉悄悄紅了,小聲問:“你怎么想起教你姐念書啦?” 沈鈺微微一笑:“多學(xué)點東西總不是壞事,念了書更明禮,這不挺好?” “是……是挺好的?!标愩∧樕蟿傁氯サ募t暈又浮了上來,話都說不流暢了。 沈鈺忍不住狐疑地看了陳恪一眼,我夸我jiejie,你臉紅個什么? 陳秀才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聽聞上回縣令親至,夸你有君子之風(fēng),大善!” 沈鈺稚氣的臉上露出一抹甜笑來:“那是縣令仁善,哄小孩玩了。夫子,這些時日的大字作業(yè)可否少一點,梁縣令答應(yīng)讓我抄錄他當(dāng)年的書籍與注解,我怕拖得時間太久,縣令心生不悅。” “行。這段時間你只要把文章寫好就行?!标愋悴潘禳c頭,反正這弟子自律到變態(tài)的程度,肯定不會落下課業(yè)。 教這么個學(xué)生,就是省心。 不但省心,還能給夫子送點小驚喜。 “夫子,縣令允我抄錄書籍,也許我借給旁人抄錄。我看這幾年梁縣令怕是還不會調(diào)走,說不定師兄下考場時,還是梁縣令主持縣試。不如等我抄完后,師兄再抄一份看一看?好歹能知曉梁縣令的偏好?!?/br> 陳秀才再次恨了一回:這怎么就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呢?要是沈鈺是自己的兒子,自己還發(fā)什么愁? 陳恪則眼神一亮,抓著沈鈺的袖子點頭道:“那可說好了,不許反悔,等你抄完了一定得借我抄一回!” “沒問題!”沈鈺很是大方,“不過你的速度也要快一點,我還打算讓族里也抄錄一份,日后有子弟想念書者,好歹不會找不著路?!?/br> 陳秀才挑眉,故意說道:“你倒大方,若是旁人得了這份大禮,怕是得好好藏著不給別人看。要知道,但凡多一個人看了,日后你的競爭對手可就要多一個?!?/br> 沈鈺卻不屑這種做法,淡然道:“念同樣的書,考同樣的題,若是被人超過了,那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怎么能怪別人看了自己的書?” 考差了還埋怨對手太強大,能說出這話的該是怎樣的智障?傻瓜就別想把大家的智商全拉低到水平線以下了,真這樣,這個國家一起玩完得了。 陳秀才登時撫掌大笑:“是極!遇事常自省,這才是坦蕩君子所為。只恨這世上有那一等小人,嫉賢妒能,自己學(xué)問不夠,又眼紅旁人胸有溝壑,竟在暗中給人下絆子。你們?nèi)蘸髤⒓涌瓶紩r千萬注意飲食,當(dāng)年我參加鄉(xiāng)試之時,便有考生著了小人的道,吃了不干凈的東西,有病倒的,有拉肚子的,全都錯過了鄉(xiāng)試。咱們不害人,卻也不能不防人。” 沈鈺點頭,認(rèn)真將這話記在心里,免得以后不小心中了別人的暗算。 陳恪同樣點頭,等到過完年后,沈鈺將梁縣令送來的書抄完后,陳恪便迫不及待地埋頭苦抄起來。 便是陳秀才,亦愛不釋手地拿著書默讀,看到精彩處醍醐灌頂拍案叫好,只覺得梁縣令字字珠璣,恨不能與之暢談一場。 三年后,陳恪十六歲時,陳秀才讓他試著下了考場。 沈鈺對此很是關(guān)注,這還是身邊人第一次參加科考,沈鈺還等著陳恪回來說一說流程和試題,好讓他心里更有底。 梁縣令確實如沈鈺猜測的那般,還沒調(diào)走,這回縣試便是他主考??催^梁縣令注解的陳恪本應(yīng)占優(yōu)勢,奈何心理素質(zhì)不太好,回來時哭喪著臉,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 沈鈺登時心下一緊,覺得陳恪這回怕是過不了縣試。 果不其然,放榜那日,榜上并無陳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