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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那我已經(jīng)這么做了,你要怎樣?”溫溟轉(zhuǎn)過臉去:“殺了我?……葉子安,你縱使有才能魄力,但在危機關(guān)頭不過也是個沒武功的普通人么?我說是不會殺她,卻沒擔(dān)保要怎么對她。你不是早就了解這一點么?” “溫溟,你是在向我立威么?”子安怒極反笑,他身上還穿著幾日前我給他漿洗的袍子,袖口處依然是洗不凈的墨跡斑斑?!澳闶窃诟嬖V我再怎樣也是無法違抗你的意志么?” “看來你懂了?!睖劁椴辉倏此f道。 她細(xì)長的手指伸向我:“阿召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你想上演苦rou計,也早就預(yù)計到我就算不殺你也會廢了你,然后就趁著我得意或大意之時,用你早就秘密排布好的人馬反攻。” 我面色白了白。 “但是那些人,你多年培養(yǎng)的勢力,已經(jīng)不是你的了?!彼l(fā)出輕聲的笑:“早在幾個月前,葉子安就已經(jīng)秘密部署著,你的勢力在看不見的地方早已偷偷易了主。我是該說你太過信任葉子安,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他的打理;還是說你太盲目的相信感情?” 手指抓緊了地面上的草葉,葉子安在她的背后并未看我,偏著頭看向火焰沖天的山莊。 你為什么會回來……而且是帶來這樣的消息。 “別光恨啊……”溫溟伸手碰了碰我臉頰:“是你太小看男人的野心了,感情可比不上權(quán)勢重要啊。不過他還算重感情,跟我說了不要我殺你哦?!?/br> “不過我不殺你是一件事,你惹惱我就是另一件事。你倒是早有本事,朝中權(quán)臣你近半都有過密切聯(lián)系的事我且不說,在北部將兵器賣給各大氏族,你這就是在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了,明知道我要打壓氏族,你卻偏生扶持煽動,你知道這對于盛朝的未來是什么么?” “我不懂那些,你多么開明的為了社稷而拔除氏族,對我來說根本沒意義。我只是不想要再被你處處控制了?!蔽肄D(zhuǎn)過臉來低聲說道。 “是么……那你看著,溫召,我三個月必滅林家。林家女林晴一直都是你的助力吧,我一定會讓你在盛京好好看著林家被滿門抄斬?!彼p聲說道,語氣不重卻讓我心里寒了寒。 “你不必向我耀武揚威?!蔽野櫫税櫭碱^。 “哈哈,溫召你看著最能妥協(xié)服軟,實則心底強勢又硬氣。真想知道你現(xiàn)在是有多么恨我,我最惜才莫過于你,最懷疑的也是你。花了這些年下定決心,我發(fā)現(xiàn)我用不起你,還是毀了你吧?!彼f著,從腰后抽出一把短刀,甚至連一句宣言也未說,平靜而認(rèn)真的把刀尖刺入我手腕。 我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感覺到如電擊般的劇痛。她仔細(xì)而精準(zhǔn)的挑開了我的手筋,血濺開在草叢上,我痛得指尖都微微顫抖,在地上拼命掙扎著。我想我太小看了這份痛楚,而子安站在她身后,目光依然投射在遠(yuǎn)處,他指尖都在抖著,捉緊了衣袖拼命攥在手心里,卻仍不低頭看我一眼。 這就是你非要趕來看見的么?葉子安我要你離開這里……而你卻…… 第三十二章 “溫溟你好大的本事!”匕首已經(jīng)刺入我腳腕,我痛的痙攣著咬緊牙關(guān),手腕軟軟的搭在草叢里,卻聽著一聲咬牙切齒的怒叫。溫溟一回首,瞬時架起匕首,我耳聞一聲鐵器碰撞的尖銳聲音,一身花袍的身影猛然出現(xiàn),鐵器撞擊濺射出的火花幾乎要逼到我面前! 來者連著出刀,繡滿彩色花紋的衣袖在火光中翻飛,溫溟微微咬牙,連接接下幾招,后退半步。那人拽起我就要輕功飛走,溫溟大喊:“預(yù)備放箭!” 身邊如鐵桶圍著的鐵騎架起彎弓,直直對上抱著我的那人。 “臥槽……”我看著外面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層的弓兵,倚在那人懷里都?xì)庑α耍骸皽劁槟阒劣诿?,我有那么可怕么??/br> “呵,這連我都逃不了了?!彼皖^看著我笑道,我昂起頭來,十三把所有的頭發(fā)扎到腦后去,額前綁了一塊孔雀綠花色頭巾,露出那斜飛入鬢的眉毛,耳朵上還戴著不知從哪個番邦換來的彩石大耳墜,瑩綠色的耳墜配極了他墨綠色的瞳孔。和著一身彩蝶袍子,別有一番狂傲又sao媚的味道。他本是穿了這么一身想要回來找我顯擺的吧。我看著他只想笑,笑著笑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溫溟拊掌輕笑:“十三郎,真沒想到捉一個溫召,還能附帶一個你?!?/br> “呵,你不是想見我也有個幾年了,我一直躲著,大概早就惹惱你了吧?!敝x十三給我點住幾處要xue止了血,把我放在了草地上,子安從旁邊走過來,手里拿著塊軟巾請壓在我傷口上,我既不看他也不躲閃,就任憑那滿是藥味涼絲絲的絲巾敷在傷口上。他垂著臉,也沒看我,只是輕輕翻弄著手腕,仿佛在想著怎么治傷怎么包扎才好。 我并不驚慌,只是在拼命思索著現(xiàn)在的狀況。 “有點惱,不過還不至于對你有殺意。你一向愛玩,不過你離開也將近十年,這些年我看你似乎也比較安定,不如隨我回盛京吧。”溫溟輕聲道,語氣間柔意滿盛:“我看你還是有幾分在意這個小徒弟的,到盛京去,閑暇時逗逗她玩也不錯的?!?/br> 你麻痹,這語氣之間把我當(dāng)做小倉鼠似的算是什么玩意兒!十三多年沒見溫溟,在溫溟心中,以十三郎的個性,我也不過是個閑暇時養(yǎng)著玩玩的徒弟,她根本不會覺得我和十三郎之間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