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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了?”星野望著一片雪白的無人走廊。 “這會兒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些意識,在床上躺著呢,只是依然呼吸起來不太舒服,畢竟也是年紀大了,年輕時太過奔波,這個年紀一身病便出來了?!泵貢诟ダ谞柹磉呉灿惺畮啄炅耍且吧钌畹赝怂谎?,起身道:“我去看看他?!?/br> 他推開門,守在門口的布倫特跟上他,頗有防范他的意思。在門外的秘書瞇了瞇眼睛,走到走廊那頭去了。 醫(yī)護人員正在給弗拉基米爾吸出肺中的積痰,他頭發(fā)被這半年來的病痛折磨的全白了,年老的男人痛苦的咳嗽著,幾乎看不出兩年多以前重逢星野川時,沉穩(wěn)又帶點嘲諷的模樣。 星野沉默的立著,他幾乎從來沒叫過自己的叔父,直呼名字不太合理,他又不想叫出“叔父”二字,所以總是沉默著不先說話。 “你來了……咳咳?!彼稍诖采峡鹊门赃叺拇差^柜都抖了起來。 “是。” “這是要給我說什么嗎?” “實驗基地在昨天遇襲,43死68傷,二代實驗品被放出后突發(fā)了異變,開始自相殘殺,失去理智,在夜晚清點人數(shù)處理傷員時才發(fā)現(xiàn),二代實驗品一無所剩。林越被救出,克雷爾的尸體在實驗基地外圍被發(fā)現(xiàn),藥劑和資料幾乎幾乎全都被毀在爆炸和大火之中。”星野猶如念報告一般說道。 “什么?!咳咳!——咳咳!”他震驚下有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和脖子漲紅起來:“未奈呢?她如何?” “很抱歉,母親死在了其中一場爆炸中。尸骨未存?!毙且捌揭曋?,聲音清楚表情波瀾不驚。 “什么?!怎么可能!她——咳咳!是誰?!咳咳……咳咳,是誰?!竟然如此大膽,竟然到現(xiàn)在才接到情報!”弗拉基米爾的老態(tài)在震驚憤怒的同時,讓星野一覽無余。 “通信被切斷,他們是有備而來,情報是襲擊者逃走后才發(fā)到莫斯科來的。” “咳咳,難道沒有封鎖線路,嚴格控制海關(guān)么?咳咳——”他探過身子來問道。 眼前男人狼狽、無力又憤怒的模樣與兩年前的監(jiān)獄相逢的樣子,以及20多年前陽光下抱著他的表情融合在一起,星野一瞬間有些恍惚。他呆了呆,才立刻回答道:“沒有搜查到,似乎通過某些有特殊線路的軍火商人離開的。實驗基地又忙著處理逃竄的實驗品,損失慘重,根本沒辦法第一時間追上?!?/br> “哪個組織?” “如果沒猜錯的話是,之前針對異種實驗的分部,因為覺得力量小人數(shù)少就沒有在意過,但是,沒想到這次卻被狠狠反咬一口?!毙且暗吐曊f道。 弗拉基米爾并不想和星野討論這種事情,他雖然身體狀況不好,卻仍然沉聲說道:“這個消息難道不該是秘書告訴我么,怎么是你在這里?!?/br> “母親死了,這些情報也該我接替她來告訴你。”弗拉基米爾看著星野眼里一片平靜,哪里有絲毫對未奈死亡的痛苦。 “叫……秘書進來?!彼挠行阑?,不過……按照自己的猜測,這孩子不是和未奈合作妄圖奪權(quán)么?他又是怎么……猶如巧合一般避開了實驗基地的被襲。難不成和有合作?他因為昏迷太久,就算清醒了也大腦混亂一片,弗拉基米爾大腦中只知道,那個笑的溫柔性格溫軟的日本女人死了…… “兩日后即將舉行股東大會,您還能參加么?這種狀況……”一直沉默不語的布倫特開了口。 “咳咳,咳咳!必……須參加……啊……”明明都已經(jīng)在死亡的邊緣掙扎了,這個年老的男人還是這樣堅持道。 星野垂著眼睛看了一眼他的吊瓶,看似順從的躬身出去。 布倫特直立在床邊,看著弗拉基米爾瞪著兩只渾濁的綠色眼睛,直直的看著天花板,實驗基地被毀的消息的確足夠讓他無法平息了。 “您在想什么?”他問道。 “……我在想……很多……”弗拉基米爾聲音沙啞,布倫特看著他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由衷覺得這半年以來的病痛,讓這個男人瞬間老了?!安贿^最重要的是……我要給你一個任務(wù)……”他朝布倫特招了招手。 布倫特神態(tài)平靜地半跪在床邊,聽著他的吩咐:“你務(wù)必在今晚,殺死星野川……我有預(yù)感,這一切都是他做的,雖然……咳咳,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是我必須要做好防范。這半年來,身體的事情總覺得是他做的手腳,很快的……我只要,咳咳,只要往這個方向查?!?/br> “是?!辈紓愄氐吐曊f道。 弗拉基米爾比較滿意,這個靜衛(wèi)者的忠心和謹慎是讓他也贊嘆的。 還未說完話,布倫特突然站起身來,他走出了門,弗拉基米爾剛想喊他,就看著他在門口探望了一圈,又走了回來。 “老爺?!彼诖策叧谅曊f道。 “是怎么了?”弗拉基米爾話音未落,就看著布倫特掏出槍來,抵在他腦門上,這樣的動作卻輕的猶如莫斯科早晨的薄云一般,在熹微的晨光中,弗拉基米爾看著那毫無表情的雙眼,突然想喊些什么,喉頭的一口痰卻讓他發(fā)不出聲來,就在這個時候,布倫特捂住了他的嘴,把僅剩的嗬嗬聲捂進口中。 看著近距離下睜大的綠色雙眼,想要掙扎的樣子,布倫特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后坐力以及頭骨被子彈擊穿的力道讓他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