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主臥突然傳來一聲喊，江曜跑過去，推開門，聲音的發(fā)出者仍在睡著，蜷成一團。他聽見一個聲音在說：我能說話。

    個噩夢，夢里她突然成了一個啞巴，什么都說不了，她急得大哭，努力發(fā)出一個個單音節(jié)。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了一陣清涼，仿佛有手指穿過她的頭發(fā)，那陣涼意從發(fā)絲傳到了雙下巴。睜開眼睛，她看見了江曜的臉，他的手指搭在她的額頭上。

    江曜知道她不便說話，也沒問她發(fā)生了什么。

    你剛才叫，我才過來的。rdquo;

    嗯。rdquo;小喬下意識地側過了自己的臉，讓雙下巴不那么明顯。

    粥好了，出來喝吧。rdquo;

    小喬剛張開嘴，江曜止住了她：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就別說了。rdquo;

    粥用冰水冰過，喝起來并不燙，但吞咽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一陣牽痛。

    吃完中飯，我?guī)闳メt(yī)院，換一個醫(yī)生給你看看。rdquo;小喬昨天大概急著掛號，并沒掛到專家號。大概是怕小喬拒絕，江曜又加了一句，我以前給你補課補了那么長時間，你不是要跟我算帳嗎？你這半個月歸我支配，咱們就算兩清了。rdquo;

    小喬一聽江曜中午休息時間帶她去看醫(yī)生，猜想江曜是用關系替她搞到了專家號。

    她剛要吐出一個謝rdquo;字，江曜拿著她的空碗又給她加了一勺粥。

    十一點，小喬早早喝了荷葉粥，就坐江曜的車去了醫(yī)院。小喬沒想到，沈含章大夫這種專家竟然在中午休息的時間親自給她看診。像沈大夫這種專家，當天根本不可能掛到號，而且她沒記錯的話，沈大夫好像今天不坐診。

    不過她細想，就不意外了，沈大夫的名字和江曜母親只有一字之差，估計是他的姨媽之類。

    原先的診斷結果和治療方案都沒問題，按之前的辦就行。rdquo;

    江曜，你電話里說的急事兒，就是為了讓我來醫(yī)院看個扁桃體發(fā)炎，你是不是認為我很閑？rdquo;

    用住院嗎？rdquo;

    請你珍惜一下醫(yī)院的醫(yī)療資源。rdquo;沈大夫看看小喬，又對著江曜說，下次找我，直接到我家，不要再讓我來醫(yī)院了。rdquo;

    一起吃個飯吧。rdquo;

    咱倆吃，讓人姑娘只喝粥，你覺得合適嗎？rdquo;沈大夫起身沖小喬笑笑，有空和江曜一起來家坐。rdquo;

    小喬從她說話的語氣確認這是江曜的姨媽，和沈律師連話風都一致。

    掛水的大廳，小喬看著吊液滴答滴答。江曜起先坐在一邊看他的論文，小喬太過無聊，以致忘記了昨晚的教訓，又聽起了相聲，不過這次是自己的。她笑的時候牽扯到嘴角，忍不住發(fā)出嘶嘶聲。

    江曜拿起她的一只聽筒，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繼續(xù)看論文。

    小喬很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有多自戀，聽自己的相聲還能笑出聲來。

    江曜的手機響了，他去一旁接電話。

    聽你二姨說，你和小喬又在一起了？rdquo;

    江曜沉默。

    沈教授把沉默當作默認：男女這事兒最怕談犧牲，即使她現(xiàn)下愿意為你犧牲，遲早她會后悔的，就連你，恐怕也要后悔。rdquo;

    您后悔嗎？rdquo;

    我對我自己的事從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是，干涉別人的選擇。我不會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我作為過來人的建議，你最好聽一聽。rdquo;

    沈教授吃夠了干涉別人感情的苦，她雖是家里的小女兒，卻自覺對兄姐的人生負責任。當年沈醫(yī)生談戀愛，男方條件不佳，沈律師打著為了jiejie未來的旗號，主動找男方去談，最終致其分手，沈醫(yī)生一直單身到現(xiàn)在。沈醫(yī)生為了這事兒曾與她一度疏遠，直到江曜出生，她們姊妹的關系才有所好轉。有前車之鑒在，沈教授對自己的兒子也只是建議。兒子的選擇，她如果滿意，就給一套房子，不滿意，包個紅包就算。至于別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趁江曜不在，小喬馬上把相聲換成了別人的。

    旁邊的姑娘對著小喬不無艷羨：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連輸液都陪著。他是老師吧，還可以歇暑假。rdquo;

    因著腫痛，小喬好多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到嘴邊的只有微笑。在一旁的姑娘看來，這是幸福的表示。

    江曜回來，又撿起了一只聽筒放到自己耳朵里。

    怎么換了別人的？rdquo;

    我hellip;hellip;rdquo;

    別說了，我懂。rdquo;

    吊完水，江曜把小喬送到她家，這一次他按照食譜給小喬做了銀耳粥。小喬雖然愛說話，但她始終認為能禁得住長時間的沉默而不覺尷尬，才是交情的最高境界，以前她和江曜是有這種交情的，永遠不怕話落地。重逢后，兩個人在一起，怕尷尬，小喬總要找話說，但這次有病在身，小喬可以放心地沉默。

    一直到晚上九點江曜才離開，順便順走了小喬的兩張CD。

    第45章

    《我要脫單》

    喬：今兒是座無虛席啊, 除了那幾十個空座。

    孟：這叫座無虛席？

    喬：在座的這些位都是來看您的。

    孟：您捧。

    喬：孟淵，我?guī)煾?，打學校相聲社成立就有他, 他是我們相聲社的老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