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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我索性就看起了。 忽然,尿意頓起。 房間內沒有廁所,廁所在二樓的盡頭。 我憋了一會,有點忍不住。 但,我不敢去上廁所。 空曠深遠的屋子在夜里顯得特別詭異,我家便是這樣,不過房間都配有廁所。 實在憋不住了,我只好去叫醒丁包子陪我去上廁所。 被我叫醒的丁包子揉揉惺忪的雙眼,踢踏著棉鞋,領著我出去,她開了走道的燈,指著走廊盡頭:“就在那兒,門旁邊的墻有燈光開關?!?/br> “包子,你要不要也去?” 她把我往那頭一推:“趕緊去拉!” 我硬著頭皮就朝廁所走去。 其實,這世界上并沒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事情,大多時候都是我們自己的人心在作祟而已。 上完廁所,我剛打開廁所的門,就發(fā)現(xiàn)整個走廊都是黑暗的。 難不成丁包子把燈給關了? 不可能吧! 我怯怯地朝著走廊另一頭小聲喊:“包子包子,走道的燈在哪里?。俊?/br> 黑乎乎的走道非常地安靜。 看來,她可能又倒回床上繼續(xù)睡了。 我又躲回了廁所,因為廁所是唯一一個有亮光的地方了。 幸好我剛才出來的時候把手機也給帶出來了。 我翻開通訊錄,想要給丁包子打電話,發(fā)現(xiàn),我并沒有存丁包子的電話。 在這個房子里,我就只有葉半楓和顧北辰兩個人的聯(lián)系電話。 鑒于,上回半夜打擾了顧北辰,我就沒敢再給他打電話,就先給葉半楓打了個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的是悅耳的女聲,系統(tǒng)告訴我,葉半楓的手機關機了。 兜兜轉轉,我還是得給顧北辰打電話。 手機照樣響了三下,顧北辰就接通了,聲音特別小:“野貓,你還不睡?想猝死?” “顧北辰,你開門,出來?!?/br> “干嘛?” 他這話剛說完沒多久,我探出頭來,一看就看見走廊那頭,丁包子她哥的房門打開了,那兒投射了一塊的光芒,有個黑影一下子就把這一大片的光給遮蓋得差不多。 我立馬從廁所里頭跳出來,對他招了招手。 顧北辰關上房門,走了過來,臉色陰沉:“你搞什么?” “我看不見路回去?!?/br> 他看了我一眼,就拉著我走。 但是,他沒往丁包子的房間走去,而是帶著我下樓,并開了客廳的燈。 我奇怪地問他:“你干嘛?” “你坐沙發(fā)上?!彼概晌业馈?/br> “你到底想干嘛?”我口頭上問著,還是乖乖地坐到沙發(fā)上。 顧北辰?jīng)]說話,而是開了電視,先把聲音關了,又調到深夜電影頻道。 他從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涼的礦泉水,然后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看了他一眼。 他沒看我,而是專注地盯著電視。 我不好開口說話,怕他問我為什么沒睡覺,為什么上廁所還給他打電話,怕他知道了我膽小。 于是,我們兩個安靜地坐著,看著電影。 由于那時播放的電影已經(jīng)播到約莫一半了,我看的糊里糊涂。 依稀記得那個影片的地址全程都在一艘輪船上,講一個會彈鋼琴的男人,這個男人的氣質跟紀默有點像,憂郁的氣質。 他很會彈鋼琴,他在船上彈鋼琴,即使船隨著大海沉沉浮浮,鋼琴在整個大廳四處轉,他依舊陶醉在彈鋼琴中,仿佛,他的一生就只有一個使命,那便是彈鋼琴。 船上有人跟他挑戰(zhàn)彈鋼琴,然而他的手速實在是太快了,半根煙的時間不到,他就彈完了一首,令在座的所有人大感吃驚。 我也很吃驚。 除卻了比賽,其他的劇情,我不大記得,模模糊糊地只記得,好像在說這個鋼琴師的生涯。 白天鬧騰了一天,本身就很疲倦,剛才神經(jīng)高度緊張才沒有睡意,而此刻,燈光大亮,身邊還有一個人陪著,我那緊繃的神經(jīng)一下就放松下來了。 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自己是在何時睡著了? 總而言之,我是被公雞那高昂的報曉聲給吵醒了。 醒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丁包子的床上,床上沒有了丁包子的身影,旁邊的床鋪是皺皺的,但沒有凹陷下去,顯然丁包子早就醒了。 我生怕自己晚起,這倒顯得自己不太合禮節(jié)。 其實,我算是早起的了,至少我只在廚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丁包子和丁阿姨。 她們兩個人站在水泥桌前,默默無聲地并肩站著,在揉著面團。 敞開的后門溜進了一束晨曦,正輕輕地落在她們的身上,使得她們的身上飄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那一刻,我覺得這個畫面很溫馨。 我偷偷地用手機把這短暫的一瞬間給記錄下來了。 剛收好手機,丁包子就發(fā)現(xiàn)了正在門口站著的我:“林鹿,你起來了?” 我有點做賊心虛,雙手放在身后,走了過去:“阿姨早上好,包子你怎么那么早就起了?” “睡得好嗎?”丁阿姨問。 “挺好的?!?/br> 丁包子放下面團,邊洗手邊回答我:“習慣了,做包子必須要早起,不然趕不上早市?!?/br> “早市是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