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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也不懂自己為什么沒有了往日那無所畏懼、奮勇向前、錙銖必較的風采,變得束手束腳,縮頭縮腦,像只躲在龜殼里的烏龜。 顧北辰眸光略微柔和:“傻?!?/br> “又說我傻!”我撅起嘴。 這人老是說著話就罵我傻,明明是他說話不著邊際,還好意思罵我。 果然啊,兩個智商不在一條水平線上的人聊天無異于雞同鴨講。 “我跑多一圈,你先去吃飯?!彼掌鹆耸?,轉(zhuǎn)身又去跑步。 “胖......”我心急要去追他,腳下踩著了一塊冰,一滑,整個人就倒在了濕漉漉的紅色塑膠跑道上。 大冬天摔跤是最疼的事情了。 皮磕破了,但天氣冷,沒什么知覺,但,骨頭脆弱的很,輕輕一摔,就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剛跑開幾步的顧北辰聽見了我的慘叫聲,即刻剎住車,轉(zhuǎn)頭看我。 他一看我摔跤了,疾快地奔過來,面露擔憂,嘴上卻是呵斥:“我說你傻,你還真傻。” “我這不是要陪你一起跑步嗎?” 他抱起了我,邊往校醫(yī)室跑,邊嚴聲喝我:“我叫你去吃飯,你就去吃飯,你怎么不把我的話聽進去?你瞎胡鬧什么?” “我沒瞎鬧啊,我就是想陪你一起跑步啊?!?/br> “我不需要?!?/br> 這話猶如一根針毫不留情地扎進了我的心上,有些微痛。 我很生氣。 我選擇了沉默,不與他爭吵。 顧北辰將我送到了夏蟬那兒,他急得手舞足蹈,凈催夏蟬趕緊看看我,有沒有傷到骨頭。 夏蟬瞥了他一眼:“又沒死,你急什么?你先給我出去。” 顧北辰看了看我,不想出去。 夏蟬蹙眉:“趕緊給我出去!別吵我!” 我痛得背后都出汗了,臉色發(fā)白地仰望顧北辰:“你先出去?!?/br> 他這才出了病房。 夏蟬嚴肅著臉:“把里面的秋褲,給我脫了,我看看傷口?!?/br> 幸好屋里暖氣,我脫了秋、褲,露出光光的,兩條腿,兩腳的膝蓋都有紫黑色的一大塊淤青。 夏蟬用手摸了摸我的膝蓋。 她的力度不大,我卻疼的叫出了聲來。 她收起手,拉被子蓋住了我的腿:“這冬天氣溫低,肌rou和血管收緊,一旦摔跤,嚴重的骨頭碎了。” 我聞言色變。 她覷了我一眼,語氣稍微放柔了些:“你的骨頭沒碎,這幾天,你減少運動量,注意保暖,洗澡的時候用毛巾濕了熱水,給膝蓋熱敷,等會我給你些膏藥,你用力揉揉,促進血液循環(huán)。” “謝謝。” “你怎么搞的?之前小辰抱你進來的時候,你的腳被玻璃刺破了,這次又摔跤,你該不會跟小辰是孽緣吧?我看你每次跟他一起,非傷.....”夏蟬意識到自己失言,立馬閉上嘴。 我淡笑:“看來夏jiejie對我還是印象深刻的啊?!?/br> “一回生兩回熟嘛?!彼龔乃幑窭锶×烁嗨帯?/br> 這時,顧北辰在用力的敲門:“夏姨,林鹿怎么樣了?” 夏蟬不耐地皺眉:“等會,急個什么?” 她低頭給我搽藥。 我有些吃痛。 “我聽說你讓小辰減肥。”她的手上隱隱用了些力。 我痛得表情扭曲,硬是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對?!?/br> “我應(yīng)該提醒過你,他不能減肥?!?/br> “為什么,他為什么不能減肥?你們這樣擅自給他定刑,你們問過他的意愿了嗎?我相信,他根本就不會得那個什么病?!?/br> 夏蟬抬眼看了我,眸光猶如一記寒冷的刀鋒,她很快又低下頭給我搽藥:“這是為了他好?!?/br> “所以你們就瞞著他?” 她的手一頓。 看見她這個動作,我心中所想就印證了。 我感到有些好笑:“你們對他母親的死守口如瓶,甚至編造一個美好的謊言去掩蓋殘酷的真相,就是為了讓他無憂快樂地成長,可是,憑他的才智,恐怕你們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住他一輩子吧。” 夏蟬收起手,擰緊藥瓶的蓋子,用紙巾擦干手,拉被子蓋住了我的腿,坐在病床上,眸光陰寒:“當初我把我姐的事情告訴你,是看在小辰對你上心的份上,你要是把真相告訴他,我也不在意自己是天使還是魔鬼,總之,下一次你這腿,我會鋸了?!?/br> 她這恐嚇的話,加上她醫(yī)生的身份以及那冷酷的表情,我確實相信她為了顧北辰會甘愿讓自己那一雙用來救人的手變成殺人的手。 我咽了口唾沫,雙手在被窩底下,緊張地滲出冷汗。 少頃,顧北辰又來敲門了:“夏姨,她到底怎么樣了!” 夏蟬一下子就變臉,笑了:“沒事,進來看看吧?!?/br> 我緊忙拉著被子,確保被子將我那光溜溜的下、身給裹住了。 下一秒顧北辰就推門進來。 他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想掀開被子來看我的腳。 我死命地拽住被子:“不許動!” 顧北辰看向夏蟬。 夏蟬壞笑,并不言語。 顧北辰眸光一變,更加用力地要掀開被子。 “我真的沒事!真的沒事啦!”我死死地拽住被子。 “沒事,你揪著被子干嘛?”他冷下臉。 夏蟬悄悄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