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書迷正在閱讀:愛久(NPH)、我能聽見你的聲音、嬌慣、娘娘她千嬌百媚、當(dāng)嚶嚶怪進(jìn)入逃生游戲、妖精都是科舉路上的絆腳石、重生后我變成了豬、越界(作者:從羨)、掉馬后我成了寵妃、男主總能聽到我說話[快穿]
錦延過了許久才進(jìn)來。她已睡著,還做了兩個(gè)斷斷續(xù)續(xù)的夢,耳朵里聽見聲響,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擦擦口水,揉揉膝蓋,低眉順眼地盤坐在他書案前等候發(fā)落。 錦延已卸去盔甲,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頭發(fā)尚未干透,似是剛剛沐浴過的樣子,經(jīng)過她身邊時(shí),身上飄過一陣似有若無的藥香味。他一身潔凈,而她還是蓬頭垢面,一身山賊丟棄不要的衣裳,頭上梳著不男不女的發(fā)式。 錦延坐下,取過一把長劍,拿了一塊軟布,坐在書案前慢慢擦拭,間或抬頭看她一眼。 半響,阿寶終于受不住兩人之間的沉默,捂著臉“嚶嚶”地啜泣了起來,不時(shí)地透過指縫偷看他的神情。 錦延聽見她哭,把手中的劍放下,cao著雙手,一手摩挲下巴,面上似笑非笑,嗤道:“莫阿寶,我已給過你一次機(jī)會,讓你隨心所欲去你想去的地方……你卻又來招惹我,這且不算,竟然是與草寇同流合污,教唆他們來我府中偷盜……反了你了!你打的是什么盤算?你可知道,你這次落到我的手里,只怕今后是走是留再也由不得你了?!?/br> 阿寶這下真掉了幾顆眼淚,哽咽道:“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殺了我小八哥的叔父……我眼看要身陷囫圇,也無法為他們報(bào)仇,只得將施大吼引到你這里……” “你的小八哥……”錦延面上笑容隱去,換成一副冷冰神色,“你出去不過數(shù)日,竟為自己找了幾個(gè)相公……我當(dāng)真是小看了你……我倒忘了應(yīng)該稱呼你為姜娘子或是施娘子才是呢?!?/br> 阿寶噎了一噎,這下真的傷到心了,又羞愧難當(dāng),強(qiáng)辯道:“我并未與小八拜堂……你既然知道我這些日子的行蹤與所作所為,就該知道我是被搶上山的……”說著,便開始捂臉痛哭流涕,眼淚大顆大顆地從指縫中漏出來,肩膀也跟著一抽一抽地動。 錦延嗤笑一聲,不為所動,只抱胸冷笑看她哭。 阿寶不知為何便急了,胡亂擦了一把臉,嚷道:“我雖然騙了他,卻并沒有騙你!”言罷,不知為何便呆了一呆,自己也不明白說的這話到底是個(gè)什么意思,又為何要對他說這些話。 錦延卻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冷冰冰的神情略略緩和,隨即雙手按在書案上,微微向前探身,笑道:“我知道。你的山大王相公死到臨頭還等著你能為他求情……你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騙死人不償命的騙子了。” 阿寶傻了,忙止了哭:“他……莫非連我說過的那段幫他求情的話也都說出來了?” 錦延又嗤笑一聲,悠閑地握握拳頭,骨節(jié)咔咔作響,睨她一眼,卻不說話。 阿寶好生別扭,絞著兩根手指,眼神閃爍,試探著問:“不知他……都對你招供了些什么?” “你那山大王相公倒也是一條硬漢,不過……叫他招供,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難事,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不論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錦延哼笑了兩聲,上上下下剜她兩眼,曲起手指在書案上敲敲,又道,“你能在長平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果真有幾分膽識與本事……只是卻為何又被那等村野婦人騙去賣了?”他輕輕搖頭,輕嘆道:“不過還好,你最終將她殺了,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莫家阿寶,我所……否則,我倒要對你失望透頂。” 阿寶羞愧,不愿再與他說這些,瞧他也不像是要?dú)⒆约旱臉幼?,遂放心地打了個(gè)哈欠,顧左右而言他:“天晚了,我該住哪里?” 錦延再向前探身,驀地伸手抓起阿寶衣裳的前襟,一把拉到面前。二人之間僅隔了半尺之距,鼻息相聞間,阿寶臉上刷地變紅,身子微微顫栗,于是半垂了眸子,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錦延咬牙問她:“小禍害精,還敢逃嗎?” 阿寶扭開了頭,又輕輕搖了搖,老老實(shí)實(shí)道:“再不敢了……”聲音細(xì)如蚊吶,低不可聞,“我只呆在我的渡月居里?!?/br> 聽他半響沒有說話,怕他沒聽見,便又抬頭看他,對上他一點(diǎn)點(diǎn)漫出笑意的眸子,一字一頓:“除了我的渡月居,我哪里也不去。” 錦延彎起嘴角,松開她的衣裳,道:“好?!?/br> 阿寶想了想,又加了一個(gè):“你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br> 錦延想也不想:“不行?!?/br> 阿寶氣結(jié),想了想,換了一個(gè)條件:“你要替我安頓好四姐一家,我還要去看四姐。” 錦延微微蹙眉,沉吟片刻,還是說了一個(gè)“好”字,又上下對她的臉上下看了幾眼,嫌惡地加了一句,“去洗洗干凈?!?/br> 阿寶于是又回了渡月居。 渡月居從外頭看上去還是跟從前一樣。屋子內(nèi)也整潔如初,只是新添了桌椅書架箱籠以及擺設(shè)的花瓶書畫等,床上是嶄新錦被與羅帳,箱籠里都是女孩兒的衣裳,而且都是她喜愛的顏色式樣。如今的屋子,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是女孩兒住的閨房了。 阿寶的心底無故著慌,忙尋了一把椅子坐下喘口氣,忽然聽見床腳下似乎有小小呼嚕聲,她忙躡手躡腳靠近兩步,低頭一看,卻見床腳下有個(gè)小小的竹筐,里頭躺著毛茸茸圓滾滾的小毛球。 阿寶驚喜不已,不管毛球已經(jīng)睡著,一把把它抱起,對著它的小黑鼻子狂親了一通,毛球睜開眼對她汪汪了幾聲,往她懷里鉆了鉆,又閉上眼接著睡了。毛球與她分別了一個(gè)多月,已經(jīng)長大了一圈,卻還是沒有把她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