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姜漓才醒來,脖子疼的厲害。 只坐在那,讓小啞巴給她插頭上的簪子,并沒吭聲。 高沾囑咐完姜漓,又出了門口同一幫太監(jiān)厲色道,“都給我看著了,一旦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立馬給咱家?guī)н^來?!?/br> 眾太監(jiān)弓腰領命。 “是?!?/br> ** 周恒去了前殿。 大理寺和慎刑司的人已在前殿候著。 朱侯爺?shù)陌缸蛹郑餍趟镜娜瞬桓叶▕Z,朝臣以左相為首,非要陛下秉公處置,可若真按照私藏火|藥來治罪,朱侯爺犯的是死罪。 而誰都知道朱侯爺?shù)纳矸荨?/br> 如何定罪還得看陛下。 慎刑司的主事進來之前,就擺好了態(tài)度,不發(fā)言只等著吩咐,侯爺入獄,大理寺卿的位置由永寧侯府的世子范伸接管。 范伸是朱侯爺?shù)挠H侄子。 大理寺如何查,他說了算。 慎刑司的張大人讓范伸發(fā)言,范伸也不客氣,直接將手里的兩個卷宗呈給了陛下,“這是大理寺從民間調查來的案卷,朱侯府私藏的火|藥,用于盜墓,一年來曾多處炸山挖地,謀來的錢財一半私藏,一半記賬同文王三七分,填補了這些年江南的財政缺口......” 范伸才說了一半,慎刑司的張大人已經(jīng)長大的嘴,驚愕地看著他。 他還真敢...... 張大人一頭大汗,不敢去看陛下,也不敢再看范伸,只埋著頭自求多福。 范伸卻又拿了另外一個卷宗道,“朱藻私藏的錢財藏于秦府,死后由侯夫人接手,秦府鬧鬼后,文王和姜京兆曾見過這筆錢,文王被刺殺,傷了胳膊,動手的人是侯夫人,事后侯夫人情急之下將這筆錢挪了一個位置,挪在了秦府的一個地道之中,臣暗里派人跟蹤,卻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駭人之事?!?/br> 周恒問,“何事?!?/br> 張大人也側目看著他,背心已出了一層冷汗。 范伸道,“當年官府在秦家搜出來的火|藥,是由此暗道運送至秦府,若此暗道是秦家自己所建,便不會被外人所知,可那夜臣見朱夫人一行人,對秦府的暗道了如指掌,且那暗道的出口,就在侯府后門,臣斗膽懷疑,秦家當年的火|藥案,另有隱情?!?/br> 張大人看著范伸,聽他一字一句地說完,臉色僵硬,完全懵了。 朱夫人不是他親姑姑嗎。 朱侯爺是他姑父。 他莫不是真傻了,就算他想大義滅親,陛下又是誰? 范伸卻不見半點收斂,接著道,“秦家當年的卷宗在此,臣翻查過,有諸多疑點,此案雖由太上皇和陛下親自審查過,但朱侯爺主審的供詞不足,秦將軍并未畫押認罪,僅憑幾箱火|藥,朱侯爺便草率地認定了秦家的謀逆之罪?!?/br> 張大人不敢再聽下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子直抖。 周恒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接過范伸手里的卷宗,翻了翻,隨后合上,“朕知道了,下去吧,明日早朝,你再正式稟奏。” 張大人連滾帶爬的出去,出去后,一雙腿都是軟的。 見范伸要走,一把拉住了他,“范大人,今日之事,你是如何作想的?” 范伸回頭看著他,沒答,反而是問他,“張大人初此為官時,可曾有過抱負?” 張大人一愣。 范伸便傾身靠近他,神神叨叨地道,“我現(xiàn)在剛當上個了大官,心情激揚,幾夜都沒睡著覺,一腔熱血在我心口沸騰,極為迫切地想要報效朝廷,報效百姓,昨夜我還對著月亮起誓,這一生都為匡扶天下而活,以鏟jian除惡為己任?!?/br> 范伸看著張大人那張目瞪口呆的臉,痞笑了一下道,“我的抱負,就是當一個好官。” 范伸說完調頭就走。 張大人看著那個猖狂張揚的背影,一時愣在了那。 誰年少時,沒有夢。 沒有過抱負。 如今歲月蹉跎,他曾經(jīng)的那點抱負,早就消磨在了人情世故之中。 來日有機會,他應該告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當好官。 容易命短。 可又想起今日這事,皇上的態(tài)度實屬異常。 張大人也琢磨不透了。 秦家是朝堂的忌諱,今日陛下卻由著范伸說完,且還瞧不出半點怒氣。 最為關鍵的是那句,“明日早朝,再正式稟奏?!?/br> 明日早朝,那就是當著文武百官,公開審判朱侯爺了。 張大人憑著多年來自保的經(jīng)驗,知道這回怕是要出大事,回去后便一聲不吭,百思不得其解,干熬了一個晚上,第二日直接換了一身朝服,便趕去了大殿。 眾臣子朝拜完。 這回不等左相出列開口,大理寺卿范伸,便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稟奏?!?/br> 張大人一聽到范伸的聲音,脖子不由地往后一縮,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周恒道,“準?!?/br> 范伸便跪在了地上,雙手舉過頭頂,呈上了昨日的兩個卷宗,“經(jīng)大理寺查證,朱侯爺私藏火|藥一案,屬實?!?/br> 這話一出,大殿上鴉雀無聲,就連左相也露出了驚愕,回頭看向了韓國公,兩人面面相窺。 范伸又道,“臣借侯府的火|藥案,查到了一些線索,此線索同當年秦家謀逆一案有關,秦府一案,臣斗膽懇請陛下,準許臣重新調查。” 這回左相和韓國公反應過來了。 范伸是大理寺卿,主查案宗,先不論范伸為何會如此做,就眼下他能當朝稟奏陛下,重申秦家一案,左相和韓國公均是跟著跪下,“臣附議?!?/br> 大殿上瞬間一陣安靜。 都在緊張地等著周恒的答復。 半晌,那高臺上清楚地傳來了一聲,“準。” 底下的臣子多數(shù)沒反應過來,左相抬起頭,愕然了一陣,一臉振奮地高呼,“陛下英明!” 周恒又問范伸,“按我朝律法,私藏火|藥是何罪?” 范伸答,“死罪?!?/br> 周恒點頭,“嗯,慎刑司的人呢?” 張大人本就慌的六神無主,冷不丁地被點到名字,忙地出列,跪在了地上,“陛下,微臣在?!?/br> “朱侯府火|藥一案,慎刑司同大理寺公開審判,若屬實,按律法處置?!?/br> 張大人額頭一層密汗,“臣遵旨。” 公開審判,朱侯爺便只有一死了,不只朱侯爺,整個侯府,怕是都要遭難。 突如其來的變故,眾臣子傻了眼。 周恒卻沒再呆,起身道,“退朝?!?/br> ** 朱侯爺?shù)陌缸油现恢辈粚?,太上皇正在同王公公聊起此事?/br> 太上皇道,“皇上自來孝順他母后,這些年來更是對朱家敬重,我擔心這回他又心軟,到頭來,又尋個不痛不癢的由頭,放了朱成譽?!?/br> 王公公垂目聽著。 太上皇臉色又帶了些怒氣,“可你瞧瞧朱成譽干的那些事,枉費陛下待他如此寬厚,這回就算是陛下要饒過他,我也不會讓他就這么輕輕松松地走出地牢,不讓他吃一番苦頭,他不會長記性。” 王公公點頭附和,“太上皇說的是,陛下心軟,還是得有太上皇替陛下把關?!?/br> 太上皇嘆了一口氣,便也不談了。 王公公剛遞給他一盞茶,外頭一小太監(jiān),匆匆忙忙地進來。 王公公瞪了他一眼,“什么事,這么冒失?!?/br> 那小太監(jiān)一下跪在地上,稟報道,“奴才剛收到消息,大理寺和慎刑司的人,已經(jīng)在公審朱侯爺火|藥一案?!?/br> 王公公一愣,回頭看太上皇。 太上皇眉目緊皺,瞇著眼睛問道,“陛下呢?” 那小太監(jiān)便道,“今日早朝,大理寺卿范大人,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侯府火|藥的卷宗呈給了陛下?!蹦切√O(jiān)微微抬頭看著太上皇,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準了?!?/br> 王公公一臉驚愕。 太上皇凝著他,明擺著一臉不相信。 那小太監(jiān)又接著道,“除此之外,陛下,陛下還準了范大人,重審當年秦家一案?!?/br> 小太監(jiān)說完,太上皇手里的那茶盞,便落在了地上,“嘭”地一聲,茶水四濺。 小太監(jiān)頭磕在地上不敢動。 太上皇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顫巍巍地起身,盯著那小太監(jiān),“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陛下準奏了什么?” 小太監(jiān)又抬起頭重復了一回,“陛下讓大理寺和慎刑司的人,公審侯府一案,并讓大理寺重審八年前秦家謀逆一案?!?/br> 太上皇的一張臉,說不出來是什么神色。 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讓他過來!立馬來見我?!闭f完,腦子里充了血,終是眼前一黑,身子直接倒了過去。 怡安殿亂成了一團。 王公公去請完太醫(yī),再派人到乾武殿,高沾卻道,“公公來得不巧,陛下剛去了福寧殿。” ※※※※※※※※※※※※※※※※※※※※ 嗚嗚嗚,求寶寶們支持正版,躍躍子這本本來就是在為愛發(fā)電了,碼字不易,一章按三千字算,寶寶們訂閱躍躍子一章,躍躍子只能得到一半,也就是五分錢,要是寶寶們再去看盜版,躍躍子就哭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