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秦漓說完,又對著兩人跪下磕了一個頭,剛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旁多了一個人。 秦漓回頭看著周繹,“陛下,走吧......” 周繹卻突地挨著她也跪了下來,“伯父伯母,繹兒今日來向知會你們一聲,我將秦漓娶走了。” 秦漓一驚,忙地上前去扶他,“繹哥哥,使不得,你是皇上......” 周繹沒應(yīng)。 又對著那墓碑磕了一個頭,才不慌不忙地起身,伸手將秦漓拉了起來,“適才那一跪,是朕欠秦家的,該跪。” 秦家雖不是他所滅,卻是因他而起。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還有,他和秦漓的婚事,秦家并非沒人,禮部的婚書無法交到秦府的長輩手上,他便過來一趟,親自到秦家人跟前知會便是。 他和她之間的一切,他都不會讓她有任何遺憾。 她不覺得委屈。 但他在意。 他們的婚宴,該有的,他一樣都不會少。 往日他們所缺的那些時光,錯過的那些美好,他都會慢慢地去彌補,待彌補完,便還有他們的將來。 “回吧,外面風(fēng)大。” ※※※※※※※※※※※※※※※※※※※※ 寶貝們,明天正文最后一章,狗子和阿漓的幸福生活,之后番外無縫銜接不斷更。 感謝在2020-12-17 11:58:12~2020-12-17 20:50: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零零柒情 20瓶;嗨~兔小妞~、明光里、小米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5章 長安的第一場雪落下來, 整個宮墻銀裝素裹。 周繹和秦漓的大婚定在了冬月末。 眼瞧著沒幾個日子了,宮里所有人都在忙乎,碧素去了一趟內(nèi)務(wù)府, 親眼查看了那貼窗的喜紙, 回來時先在那門前將鞋底的殘雪刮干凈了才進屋,屋里迎面一股人暖氣撲來,碧素搓了搓手, 見秦漓正坐在軟塌上瞧著禮單, 笑了笑, “娘娘還沒瞧完?” 秦家如今雖然已經(jīng)沒人,可這禮單, 陛下還是讓禮部照著皇后該有的分列, 一樣不差都交到了秦漓手上。 秦漓瞧了大半天了, 還未見底。 碧素一問,秦漓正好有事吩咐她, “如今秦家就林寒一人,這送過去的有些東西, 到了府上也是浪費, 屆時你去跑一趟,同林寒商議,將那留不得的東西, 都拿出來, 送人也好,分給百姓也好, 萬不能擱壞, 糟蹋了去?!?/br> 碧素點頭, “好?!?/br> 秦漓這才將那禮單交給了碧素。 碧素接過, 看了一眼秦漓,笑著道,“陛下是怕委屈了娘娘,這些東西,即便是娘娘用不上,再拿出來給別人,意義可就大一樣了,陛下該給的采納禮單一樣不少,便是不想讓娘娘缺什么遺憾,陛下心頭可是事事都在為娘娘做打算。” 秦漓被碧素一說,臉上的笑意也沒藏住。 過了一陣卻又愁上了,“也不知道小啞巴還要多久?!毙“蛦玖?xí)慣了,即便是如今林寒已經(jīng)恢復(fù)了身份,秦漓時不時還是會喚一聲這個名字。 碧素將手里的禮單擱好,轉(zhuǎn)頭沏了杯茶給她,“陛下這才剛進去,怕是沒那么快?!?/br> 隔壁那屋子小啞巴在替周繹推骨。 大婚之前,周繹主動找上的小啞巴。 今日一早兩人便關(guān)在那屋里,小啞巴誰也不讓進,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時辰了,還不見動靜。 秦漓昨夜還再三問過小啞巴,“你有幾成把握?!?/br> 小啞巴道,“十成?!?/br> 秦漓倒是很意外。 小啞巴笑,“父親當年對我們倆,可是公平的很,每回教點什么,咱倆都是在一起,但凡你專心聽了,如今也不至于急成這樣?!?/br> 秦漓無話可說。 小啞巴又嘆了一聲道,“看來,父親當年同我們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推骨雖能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卻也是暫時的,時間一長,有些地方還是會慢慢地恢復(fù)原本的模樣,陛下已經(jīng)推骨兩年,換句話說,如今推回他原本的模樣,比繼續(xù)保持他現(xiàn)在這張臉,更為輕松。” 秦漓這才放心。 可眼瞧著時辰一點一點的過去,外面還沒有動靜,心頭又不免慌了起來。 “這都快兩個時辰了。”秦漓終究是沒坐住,起身便往外走去。碧素拿了那衣桿上的大氅,緊跟其上,“娘娘,外面正在落雪呢,你披上大氅?!?/br> 秦漓也沒聽。 沿著那長廊,也沒走幾步。 周繹就在后殿推骨,隔壁那屋前,王釗高沾一直在外守著。 秦漓一到,兩人均彎腰行禮,卻沒人敢出聲。 秦漓也沒問什么,退到一邊安靜地等著,碧素將大氅披在她身上,秦漓抬頭,那漫天的雪花從長廊外飛揚而落,庭院里面已經(jīng)鋪了薄薄一層。 倒也沒覺得有多冷。 反而那心頭慢慢地踏實下來,竟有了一種歸屬感。 兒時,每回下雪,秦家院子里最是熱鬧,她裹著雪球,跟在哥哥身后追逐,父母在那廊下而立看著他們打鬧,笑聲不斷,偶爾還會指點她兩句,怎么樣才能將雪球扔到哥哥身上。 大雪對于她來說,一點都不冷。 那記憶里的雪,都是溫暖的。 她就要成婚了。 秦漓將眼睛一閉,緊握住雙手,心頭嬤嬤地念了起來,“爹娘,哥哥嫂嫂,請你們保佑他平安無事?!?/br> 大雪快要將那庭階淹沒時,身后那房門終是“吱呀”一聲,從里打開,眾人齊瞧過去,小啞巴立在門前一笑,“陛下無礙?!?/br> ** 小啞巴倒是沒有說謊,周繹這回推骨,并非如上回那般難熬。 秦漓進去時,周繹是清醒的。 躺在床上,白紗裹面,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像極了當初在久財崖時的模樣。 秦漓緩緩地走過去,坐在他床邊的凳子上,也沒說話,淚滴子落下來的那瞬,秦漓及時彎下腰,輕輕地將頭靠在了他身旁。 周繹偏過頭,撫著她的發(fā)絲。 秦漓進來前小啞巴特別交代了,“不能說話不能笑,兩日后才可以拆紗布,漓jiejie要是堅持不住,就別進去?!?/br> 秦漓堅守著小啞巴的原則,守在周繹的床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卻并未覺得難熬,到了夜里,秦漓習(xí)慣地將自己的手伸進了他的被褥之內(nèi),在他那胸膛上一陣滾,才靠著他緩緩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午后,碧素過來尋秦漓。 秦漓跟著碧素出去,碧素便道,“娘娘,內(nèi)務(wù)府的人送嫁衣過來了,娘娘先試試合不合身。” 秦漓往屋里看了一眼,周繹還在睡。 秦漓走到門前,讓王釗進去守著,自己這才跟著碧素回了屋。 那嫁衣正撐在里屋的衣架上,大紅的緞子,紅的炫目。 當碧素將那里頭的第一層嫁衣往她身上套來時,秦漓心口便突突地開始跳了起來,不斷地往那跟前的銅鏡里瞧。 一套下來,嫁衣里里外外幾層,頗費了時辰。 碧素扣好她襟前的最后一顆盤扣,才抬眼上下打量了一陣,心頭一時也有些激動,只道,“娘娘,好看!” 秦漓盯著鏡中人。 臉上的紅暈慢慢地泛上來,一雙眼睛透著光彩,仔仔細細瞧了一陣,才抿住笑,輕輕詢問了一聲,“姑姑覺得合身嗎。” 秦漓問完,半晌沒聽到碧素應(yīng)答,這才轉(zhuǎn)過頭。 碧素不在。 跟前卻是多了一張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 秦漓瞬間愣在了那。 “合身?!敝芾[看著她一臉癡呆,緩緩地走了過去,近距離地讓她看了個清楚。 八年過去,那張臉如何,秦漓也只看過畫像。 如今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在眼前,如她所想的那般一樣,卻似乎又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看幾分。 秦漓緊抿住唇,眼眶殷紅。 “怎么,不認識了?”周繹低頭問她。 話音剛落,秦漓就撲進了他懷里,哭聲傳出來,帶著nongnong的鼻音,“我就知道,繹哥哥比他好看?!?/br> 周繹一笑,輕輕拉了拉她,“你之前說的都是騙人的?” 秦漓忙地抬頭,臉上還掛著淚珠子。 “不是說,早就喜歡上我了嗎?朕還是周恒時?!?/br> 秦漓一愣,正不知如何圓回去,又見周繹唇角出現(xiàn)了一抹捉弄的笑,臉色一紅,便撲進了周繹懷里,“繹哥哥別頂著這張臉來消遣我漓兒了,漓兒可抵擋不住?!?/br> 周繹一聲悶笑,又將她拉起來,提醒道,“當心嫁衣。” 秦漓一驚,忙地起身。 周繹看著她驚慌地模樣,又道,“好看。” 秦漓抬頭,便撞進了那灼人的眸子里。 忙低下頭,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倒也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聲若蚊吶,問了一句周繹,“那陛下是覺得衣裳還看,還是人好看。” 秦漓說完就后悔了。 這臊人的話,她還是頭一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