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想起她來?(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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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絨毯上倒著一個琉璃地?zé)?,暗金色的光因紗簾的飄動,漸明漸暗,照亮了室內(nèi)半片朦朧。 就在這飄忽不定的弱光 下,衣衫像纏蛇蜿蜒盤行,從門口的紅鞋一直游弋到床尾的男士底褲,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被拋遠的文胸獨個落在暗處。 溝溝壑壑 起在這五尺寬的床位,被單皺擁蓋了半床 ,周遭空氣里混雜香氛的清甜與體味的腥膻,引得一股無名啞火在體內(nèi)上下流竄。 張晚迪下床用紙擦了擦腿間,腳背不時印上紗簾的蕾絲暗影, 這塊花斑被夏風(fēng)帶著一來又一去,園里樟葉沙沙, 雙腳一如踩在來岸的潮汐里,舒服,卻不夠安分。 她隨意披上件絲袍,也不系腰,從床頭柜上撿了個綠紙盒,抽出根壽百年,盈盈裊裊走去陽臺。行步間,綢錦像海波,蕩開了一身星月白光。 她支著過腰的欄桿,兩片薄唇送氣,含混哼一首舊調(diào)。視線癡癡釘在自己右手兩指間的紙卷,也不點煙。 正兀自出神間,一雙男人的長臂自后環(huán)上她的腰,十指緩慢交叉, 靠著 臍眼,用足力道把她后壓入懷。他肌理緊致勻稱,皮下埋的青筋隨力道變化,起起伏伏;浴后肌膚散發(fā)出熱氣,尤其是手掌,簡直和烙鐵一樣灼人;手心粗繭還狀似無心地研磨女人小腹,讓她的胃又熱又癢。 張晚迪身后的男人,在沐浴后攜帶的氣味是清爽的, 沒有剛剛床上與她纏斗時的咸濕,旁人不費力氣就能判斷他是個未過而立的少年人。 此刻男人頭發(fā)半干, 只在下身圍了條浴巾, 赤 裸堅硬的胸膛緊貼張晚迪的后背,兩人隔著一層滑膩的天蠶絲布交換熱度。 耳根后頸時不時被他的鼻息叨擾,那不安分的唇舌亦輕啄幾處敏感肌膚,每次 蜻蜓點水 ,不痛不癢,卻招無虛發(fā)。他發(fā)上的水順著脊骨肩胛一路下行,已經(jīng)濕濡了大片布料。氤了水的絲緞深深淺淺,透露出一派yin靡。 “剛剛哼的什么曲?” 男人雙唇離開,鼻息與沉音撓搔女人耳廓。張晚迪勾唇,偏頭躲開他的撩撥,繼續(xù)輕唱。 “你可曉姜太公八十遇文王,何況你官人是少年郎 ……” 她壓著嗓子唱得輕婉,幾縷發(fā)絲被風(fēng)帶入紅唇,翕合中有別樣的媚態(tài)流瀉。男人中途探頭親上她的唇角。她會意淺笑,留下促短半音迂回在暗夜,不拒回吻。一時兩人打得火熱,唇齒一旦膠著便難舍難分。 “越劇?錫???哪一出的?” 男人興味濃厚地繞著她的發(fā),僅十余根里,就見了白絲。 “念樟……你今天可讓我受寵若驚啊。怎么自己跑來找我了?” 張晚迪微喘著岔開話題,將身子放軟,倚靠在男人胸口。 程念樟緊了緊臂彎,也不再弄她頭發(fā),只愜意地將下巴抵在她的發(fā)心。 “想你就來了,怎么?不待見我了?” “呵。你這話騙騙十八歲的還姑且有用,我這一身老骨頭可不吃你這套,口蜜腹劍!” 雖然說的是責(zé)難的話,但女人唇角始終不曾放下,眼彎著像片月牙,若不是眼角鼻側(cè)的紋路泄露年齡,還真是一副小女兒撒嬌的情態(tài)。 “原來真是不待見我了。” 程念樟佯裝生氣,作勢松開懷抱“ 我也不是個不識趣的,看來今晚來得不是時候,打擾劉夫人了?!?/br> 他還沒完全松開手,就被張晚迪給扯了回來。她轉(zhuǎn)身雙手勾住他,額頭抵在男人鎖骨,一手慢慢下滑,頓在心口處打轉(zhuǎn),一圈一圈,偶爾撥弄旁側(cè)茱萸,十足的挑逗。男人無聲地笑,胸口有若有似無的起伏 ,松開的手復(fù)又摟緊。 “怎么? 舍不得了?” “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小聰明太多,讓我燥得慌。攆你吧……舍不得,留你吧……不踏實。你說我活到這歲數(shù),什么波詭云譎大風(fēng)大浪沒經(jīng)歷,天仙樣子孟浪脾性的尤物也沒少見過,倒栽在你這個毛頭小子手上。” 她邊說邊抬起頭,那停在胸口的手向上描摹起男人的面骨眉峰,張晚迪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身前這個男人,生怕看漏他一分表情。 “你看你,再看我。遇見你的時候倒不覺得自己有多老,比起那些不經(jīng)事的鶯鶯燕燕,你或許還能戀我些氣韻,有幾分真心??墒沁^了35,就真是一年不如一年,皮相敗了,腦子也不中用起來。你倒是益發(fā)出眾,怎么看都是你會先膩了我這個徐娘?!?/br> 隨著女人自憐嘆息,程念樟眉頭驟地收緊,加深了眼底一片陰翳。他用力抓住那只在自己臉側(cè)游移作惡的手,扣在半空。。 “你今天怎么了?做的時候還好好的,現(xiàn)在我怎么惹你了?” 他語氣比剛才多了分冷意,懷里的女人聞言,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想太多了?!?/br> 她抖抖手里一直未點的煙,棕黑的 卷身細長輕盈,濾嘴燙金的字閃著流光,夾在她指尖,襯得這雙手好似凝脂白玉般泛著溫潤,形姿飽滿,不用觸也知是軟糯的。 程念樟手上松了些力道,但目光依舊凌厲,靜等她往下說。 “剛剛想著出來享口煙,忘了點火,正準備回身找火機,才想起我正戒它,房里那些東西都讓福伯給扔了。床頭這煙是劉安遠稍回的手信,我與他說過不再抽這折命的東西……他到底是沒聽進去 。想想年紀一大,記性就越發(fā)不長進,終歸還是要服老啊……“ “ 你在里面洗澡,留我一個,屋里也靜得讓人發(fā)慌……我往遠處想,連劉安遠這孬種如今都對我上不去心了,何況是你?你向來就不甘心情愿屬我的……” 話音一落,兩人無言相對。程念樟把懷里的人放開,抽出她手里那管烤煙,利落決絕地丟了出去。 “你確實想得太多了?!?/br> 他雙手扶著她的肩,微微低下頭來,目光隱在碎發(fā)里,笑得冷峭。 “張晚迪,我和你不是向來不談感情?怎么?劉安遠不聽話你就慌了?什么時候變得像普通女人那樣天真,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br> 嘲弄的笑意擴大開來,男人松開手,把額發(fā)往后一捋,露出了劍眉下的雙眼,居高臨下地看她,肆無忌憚。 “我從來不在意你是老是丑,我們不過各取所需。你也明白,這層面上我可比誰都要可靠,哪里那么容易放下你?嗯?” 伴著一聲上揚的尾音,男人鋪天蓋地的氣息又一次席卷而來。她 秀氣的下巴被他擒住, 兩人唇瓣間的空隙被一剎填滿。縱然已經(jīng)諳熟男女情、事,但她仍然拒絕不了這來勢洶洶的邀約,開始主動回擊。 如同干草里掉了燈芯,引火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張晚迪的手腕被他死死反扣,身體由著他擠壓,一直推到半身懸空,眼看就快掉出陽臺的地步。此時她后背的尾骨磕上圍欄棱角,一股銳痛激得她渾身顫抖。 程念樟感受到女人的變化,拉開兩人距離,戲謔看她尷尬,遲遲沒有下文。張晚迪體內(nèi)的邪火早被這人點燃,哪還斗得過他,索性丟了矜持反客為主地親上去。 她親得小心,半瞇眼睛觀察對方神態(tài)。程念樟似乎對她的主動十分滿意, 驀地挾持女人腰窩去往室內(nèi) ,一入軟床,兩人就不再克制。 床上,程念樟轉(zhuǎn)身把張晚迪壓在身下。她的手被他狠狠壓在床頭,雙乳挺立,在月光下泛著白,如同打了柔光。程念樟余光瞥見那對白兔,抽出一只手覆上她的左胸,五指抓住后松了又緊。他們嘴上也不停下,深吻配合著手上的律動,纏舌攪得滿室都是水聲嘖嘖。前戲里,不斷有電流在女人體內(nèi)流竄,她想抽手,卻怎么也拗不過,反而讓男人抓得更緊。最后難耐得只能咬咬唇雙腿夾緊,腰腹向上微抬又放下,一副邀請的姿態(tài)。 室內(nèi)熱度再起,窗外風(fēng)聲沙沙像羽毛一樣搔她,聽得她心和下體都癢。 程念樟感受到身下的人已經(jīng)漸入佳境,側(cè)頭輕聲在女人耳邊問了句:舒服嗎?”張晚迪只半張著嘴,沒有回答,腰臀難耐的聳動,鼻腔急促的呼吸里帶出嚶嚀。程念樟壞笑一記,松手向下伸到她的腿間,來回撫摸她大腿內(nèi)側(cè),偶爾經(jīng)過幽谷,豎手探入,惹得張晚迪動作更大,嘴里漏出了舒服的呻吟。 手上終于感到了明顯濕意,男人停下動作,低頭看著女人。激情中斷,張晚迪有些憤然,迷迷蒙蒙睜眼就對上這個男人桃花眼里的星光,不禁失神。就在此時,程念樟倏地將逡巡在幽谷的食指和中指插入,勾起,快速地抽動,拇指來回刮著rou蒂,帶出一片水漬,張晚迪被突如其來的攻勢打敗,腰不斷上拱貼到了男人的腹上。 程念樟抽出另一只手,把女人的腰托起,微喘道:“這下舒服嗎?” 回答他的只有女人微弱的呻吟。 他加重力道,帶的水花四濺“嗯?舒不舒服?” “別…舒服…啊…” 聞言程念樟松開幾近高潮的張晚迪,任她像蝦米一樣蜷在身下,他一邊低頭看著她yin欲難消的模樣,一邊緩慢地松開浴巾,像個高傲的君王一樣俯瞰蔑視著自己的奴隸。他將白布隨手一甩,雕塑般的胴體完美呈現(xiàn),腹肌在側(cè)光中溝壑分明,每一寸肌骨都被月關(guān)完美勾勒,下身半起的長棍漸漸復(fù)蘇,長勢驚人。程念樟握著自己的嫪毐來回擼動,竟又漲大了幾分,半醒的張晚迪瞇眼瞥見,趕緊把手捂住下體,腿夾得更緊了。 “冤家……你……啊……” 沒等女人說完,男人一下拉開她的手,掰開她的腿,壓胯,熟門熟路地一桿入洞,大力挺動了起來。 一時間,水聲漸大,rou體碰撞的聲音蓋過了風(fēng)聲葉浪,女人的呻吟也再難壓抑。 兩人折騰了許久,從床上到墻邊再到浴室,也不知道換了幾個姿勢,最后張晚迪畢竟勢微,在程念樟高潮發(fā)力的檔口,險些暈了過去。 待兩人激情退卻,各自清醒。程念樟翻身坐起,開始在床頭點煙吞吐,他左手摩挲著女人光裸的窄肩,拇指輕緩地來回撫弄。 而張晚迪望向天花板出神,散盡力氣后任由身體放松在他懷里。 門外傳來廊鐘的“咣”聲,叁聲間隔不長,余音渾厚。她思緒被整點的鐘聲拉回,終是摸向床頭綠盒,抽出一根女煙,起身欺向程念樟。 偏暗的燈光下,兩點紅星慢慢相靠, 情人般接吻,共燃成了余燼。 她長吐一口青云,通體這下才真正的舒暢。褪下了適才的哀怨,張晚迪眉目瞬間犀利起來,與剛才比,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倒是有本事的。我?guī)湍戕k了事,你就拿這個謝我。我賞你飯吃,你拿槍對我,夠絕情的啊?!?/br> 男人聽了不可抑制地笑出了聲,抖抖手里煙灰,看向她側(cè)顏。 “我這是糖衣炮彈,剛也不知是誰吃我槍子, 吃得開心到忘形?!?/br> “沒個正經(jīng)!” “我若不幫你搞定宋毅,替你尋到下家,讓你過了回癮,我看我這舊人是八百年也別想有今個兒這待遇的……” 話里泛酸,這股醋勁反讓她自己先倒了胃口,說不下去。 “你那金主找的也夠刁鉆,知我是你的人便欺到梁巋然身上,打宋毅的臉。今夜你送我的這出戲,看得我高興。真的! 解氣!多少年了,我都沒有這么暢快過。我贈你的這點歡喜和它比,那是辱沒了你?!?/br> 說著,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張晚迪的臉,對著額頭輕啄一口。 她有片刻的怔忡,而后馬上恢復(fù)如常。 “你也就這點出息?!?/br> 程念樟不理她的揶揄,摟過女人靠在自己懷里,聞著她的發(fā)。 “張晚迪,以后別想那些蠢事。人生不過及時行樂,你攔不住的事情,何必白費心思。既然知道年老色衰拴不住男人,你就好好使你的人脈財權(quán),讓我們離不開你。早年你教我的,怎么現(xiàn)在反要我提醒你。歡場上哪有什么真心,你我這種人最明白,動了感情,不過是把自己捧給別人捅刀子 而已,自作孽?!?/br> 他一邊輕嚊她的發(fā)香,一邊替她揉捏著肩頸,力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張晚迪舒服地嚶嚀出聲,身體溫?zé)嵬赋龇凵?,心卻像在臘月寒冬的烈風(fēng)里,驟然一冷,想說句話回他,卻半張著嘴沉默。 “還有,我這人記仇也記恩。你放心,誰都會背叛你,我程念樟是絕不會棄你的。我們早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唇亡齒寒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肩上動作停下,他挨近她的耳畔,側(cè)目輕聲道:“這煙癮會傷身,而我只予你歡愉,你怕什么?” 對啊,怕什么呢? 張晚迪不回他,只是靜靜地閉上眼睛,她知道身后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莽撞的少年,如今他城府深厚,她的答案,他更該清楚。 索性隨他去吧…… 夜色漸濃。 后夜,窗外開始下起了細雨,清爽了一些空氣。 感覺到身側(cè)女人的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轉(zhuǎn)淡,肌骨整個軟了下去,程念樟便小心翼翼地抽 手。 過程里,他謹慎地審度她的反應(yīng),雙手緩慢滑向女人螓首,隔空環(huán)伺她的脖子,面孔在暗影里看不真切。 指力逐漸加重,骨節(jié)繃得死緊,那姿態(tài)看著就像是真 要置她于死地,陰狠決絕。然而,就在指尖堪堪觸碰到女人肌膚的那一刻,所有動作與力道都戛然而止,他干脆地收手,翻過身下床離開,徑直走向浴室,不再看她一眼。 扭動手柄,水被開到最燙,一時間霧氣彌漫。。 強勁的水流沖擊著身體,程念樟用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道搓洗全身,腰腹和腿跟已近通紅,嚴重的甚至有些破皮。 這樣洗了大約半個小時,不算開闊的空間已經(jīng)白茫一片。在這種朦朧中,他隱隱望見一個十叁四歲的少女癡迷看著一處,小心翼翼地躬身試探一個伏案假寐的少年,她抬手觸他發(fā)旋,撫平背脊的衣痕,在他耳邊輕輕吐氣…… 少年仿若無知無覺, 睡得格外香甜。 瞧他沒有反應(yīng),女孩嘟起嘴似乎不大開心,隨后烏黑狡黠的眼氣一閃, 很快又捂嘴咯咯地傻笑。 她湊近少年右臂 ,仔細觀察他抱臂的左手,像欣賞珍寶般逡巡著五指,細嫩柔軟的指肚緩緩劃過他指節(jié),自顧自地說道: “阿東的手真是白凈,趙家阿姨怎么好讓他做那些粗事,忒不懂心疼了……” 話音未落,程念樟就猛一下關(guān)上熱水,隨著霧氣散盡,幻像也不復(fù)存在。 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蹙眉不解。 怎么會想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