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開衣襟
“干什么的!”秦宅門口的仆從高聲喝道。 祝義赤裸著小腿和雙足身披略顯寬大的道袍,她早就從林少泉的背上下來,雨后的污泥濺在她的腿足,污色點在雪白,她似被玷污的潔白蓮花,有墮落之美。 她答道:“我有要事請見貴府家主?!?/br> 那人又問道:“你姓甚名誰?可有拜帖?總得讓小的們有話回稟才是?!?/br> 府門深處傳來尖聲啼叫,那站在其后的花婆渾身一抖,瘋了一般欲闖進門去!祝義連忙拉住她,此舉過于莽撞,私闖他人府宅那幫仆從就算是動手花婆也是理虧。 花婆不顧被扯得衣衫凌亂,一雙手伸向府門口中不停地喊著:“花花!花花!” 祝義扯了慌,故作為難的說:“你瞧這老夫人急切的模樣,我們當真是家主故交。若是耽誤了家主的大事你們可擔當?shù)闷???/br> 有一人松動,他眨巴著眼睛說道:“不如就讓他們去見老爺?我看他們也不像是歹人。” 一個是樣貌堂堂的道士,一個是傾城之姿的美人,還有一個年老婦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生事的。 可還有人心覺不妥,堅持說:“還是先過問老爺之后再做決定。不過,幾位風塵仆仆還請先進來在廂房等候?!?/br> 祝義松口氣,“那再好不過,有勞!有勞!” 幾人剛要進門倏而傳來一聲嬌喝:“且慢!” 十幾個侍從分成兩隊騎著高頭大馬簇擁著其間一頂軟轎,那馬蹄將泥水踏得飛濺慢悠悠的靠近秦宅。 至府門前停轎,奴仆跪地蓋在水漬之上,繡鞋從轎中踏出結結實實的踩在他的背上,另有奴仆扶穩(wěn)這人看似嬌軟的身軀。 雪白的圍領將這人的臉蛋趁得如出水芙蓉,可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慢凍結了她容貌上的柔艷。她的眼神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打量眾人的目光不似在看活生生的人。 不等那秦府的仆從開口,她啟唇道:“光祿勛太中大夫,申爾陽。” 一眾府仆噔噔噔的從臺階上往下跑,不顧地面污泥具都跪地抱拳,而后起身說道:“原來是小申大人,小的們伺候不周還望大人海涵!大人快請入門落座!” 她懶得答話不耐的舉起手化作掌擺了一下,那為首的挎刀侍從勒緊韁繩,馬匹頓時打著響鼻躁動的踏著步。一眾人被懾得大氣都不敢喘,像被掐死了似的,落針可聞。 申爾陽看向半擁著花婆的祝義,問道:“你是何人?作甚要進秦府?”她的目光將祝義從頭打量到腳,衣冠不整赤裸著腿足,可見傳聞為真,當真是荒yin坤澤。 祝義也在暗暗打量她,這人毫不吝惜自己的乾元威壓,早在她未出軟轎便散出信引威懾眾人。模樣氣度也具是萬里挑一,可祝義對她無甚好感,就連愛美人兒的那顆色心動也未動。 “小女乃是應舉考生,祝義。見過小申大人。”說著盈盈而拜,眼下她的衣著失禮倒讓這一拜別具風情。 申爾陽聽聞并不意外好似早就將她認出,祝義又言:“這秦府中方才傳來人聲叫喊,小女恐其內有人身陷危難,故而前來一探究竟。” 仆從吵嚷起來:“你胡說!方才可不是這樣跟我們講的,哪里來的人聲叫喊?” 林少泉幫腔道:“那你們心虛作甚?為何不讓我們一探究竟?” “哪里有人聲叫喊?不過是鳥鳴!你莫要攀污!” 申爾陽蹙眉不悅,冷聲道:“行了!又是人聲又是鳥鳴的搞得什么名堂?”她心生不悅語氣又冷了兩分,一記眼刀扎向祝義,冷笑說道:“祝義你還真是心急,這么急著當官?” 她抬指指向祝義釋放的信引威壓幾乎讓祝義腿軟跪地,她指責道:“你無差無印竟敢隨意插手貴府門內之事,該當何罪!” 坤澤對乾元的恐懼和服從是刻在骨子里的,這申爾陽還是乾元中的翹楚,祝義猜想,她恐怕不輸皇室血脈梅氏一族的霸氣。 祝義冷汗不停,額前的濕潤滑落將她的秀眉都打濕了,她咬牙強強挺著可也彎了腰背。本來瘋癲的花婆此刻雖未清明,但也反過來攙扶著祝義不放,許是她這一松手祝義怕是要跌倒在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祝義的身上,林少泉悄悄后退在人群中隱匿。 祝義艱難答道:“人命,咳咳…人命關天,天下百姓具都是皇帝陛下的子民,愛民之心匹夫皆可有之!我,我何罪之有?” 申爾陽在心中冷嗤了一聲。 自不量力。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申爾陽不愿在眾人面前反駁祝義這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她收斂了些,擠出個假意十足的笑容,“既如此,那才士便和本官入內一探,無論有何不妥,放心,本官自會主持公道?!?/br> 壓在身上的乾元信引一撤祝義頓時輕松了不少,就是背心依舊通涼好似剛從鬼門關轉回來。這時就聽申爾陽淡聲吩咐:“將我備著的衣物拿出來贈與她。” 祝義對她頷首表示感謝,而后她和花婆互相攙扶著進了府門。那申爾陽自然是先一步入府,她故意等待祝義跟上來,本來冷冰冰的人此刻眼中藏了笑意,她壓低聲音對祝義說道:“你先去換衣裙,我等你。” 這曖昧的對話是應當?shù)膯幔。?/br> 祝義沒敢回應慌慌張張抱著包袱進了一間廂房,還沒琢磨過來申爾陽的用意,她首先發(fā)覺不知何時她竟被方才那人的乾元信引逗濕了股間,而她的花果香氣早不知飄了多久了。 怪不得那姓申的滿眼玩味笑意!輸了!輸?shù)锰珣K了! 很快就換好了潔凈又華貴的衣裙還穿上了鞋履的祝義正了心神,她面色無異舉止不卑不亢,“小申大人請?!?/br> 說起來合該秦襄前來拜見申爾陽,但府中仆從去樓閣門外通報不得回話也慌了,問申爾陽的意思,申爾陽便言各位都去一起看看究竟。 申爾陽率先抬步,過了天井門廊被仆從引向其內?!拔覀兝蠣斣诤笤簶情w,稍遠些還請小申大人見諒?!?/br> 申爾陽一聲不吭連一個余光都沒勻給那人,反而是跟隨申爾陽的奴仆不滿的小聲嘀咕著:“比之京都申府如何?又比之太尉府如何?” 那聲音不大不小她不可能沒聽到,但她依舊默然不語仿佛當真沒聽到。侍從用手肘捅了那奴仆一記,低聲道:“慎言!” 秦府仆從也心知說錯了話,往后的路程變成了啞巴。 秦襄早就吩咐除管家外其他人不必守在樓閣伺候,所以此處現(xiàn)下無人看守。仆從又去叫門依舊無人應答,申爾陽吩咐:“撞開?!?/br> 幾個小子叁兩下就將門撞開,撲面而來一陣濃重的血腥氣?;ㄆ叛垌饾u清明,雙手緊握在胸前用力到近乎發(fā)抖。 那秦襄和管家具都躺在地板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秦襄額頭上腫起老大的包,鼻梁都斷了鮮血流滿了口鼻,隨著細微的呼吸血液在喉嗓中呼嚕呼嚕直響,若是發(fā)現(xiàn)得再晚一些怕是這人就被自己的血給嗆死了。 管家看起來更慘些,他滿臉都是血,本該是眼珠的地方就只剩下眼眶,模樣慘烈! 仆從具都嚇得滾出去門外,挎刀隨從先一步進門清理秦襄口中的鮮血防止他窒息而亡。 祝義只瞧一眼第二眼都沒敢看,垂著眼眸臉色煞白。花婆雙肩微塌呼出一口氣,但憑神色瞧不出來什么。倒是申爾陽面無波瀾,她冷眼瞧著二人的慘狀一絲額外的情感都沒有,冷靜問道:“死了嗎?” “回大人話,還沒有,還有氣呢?!?/br> 申爾陽頷首,“送醫(yī)。通知府衙尋兇?!?/br> 仆從們吵嚷道:“小申大人不必尋兇,依我看就是那叁個不明不白的人做的!你們其中不是還有一個道士嗎?他此刻怎不見了蹤影?” 祝義心下一驚,可不敢表露在面上。這時從人堆里冒出一囂張的聲音:“是誰人提某家啊——”林少泉扯著怪聲怪調又從人堆里冒出來,他神色平靜還帶著沾沾自喜的作態(tài)。 祝義心中暗罵這人,戲過了! 申爾陽瞇了瞇狹長的鳳眼,倒沒急著將矛頭直向他,和起稀泥來,“既然如此看來這叁人并無嫌疑?!彼挚聪蜃Ax說道:“真是多虧你的堅持才救了這二人一命,本官方才是以小人心渡君子腹了?!?/br> 祝義連忙垂頭,“不敢,不敢?!?/br> 在這二人你來我往之時,那林少泉微扯開衣襟悄悄給花婆瞧,他那衣襟之內趴著一只瑟瑟發(fā)抖的,慘白的雀鳥。 花婆呼吸一滯,雖她還未神思完全清明,但也知曉不能聲張害了憑霄。她強強忍住眼淚,忍到渾身顫抖也未發(fā)出一絲聲響。 眾仆從雜役:這道士拉開衣服給那老婆子看啥呢?不正經!都給那老婆子氣得發(fā)抖了! 追-更:po18e. (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