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一眼心動
祝義讓紙人連夜將奏本送至祝府,讓楊氏兄弟替她遞交翰林院再轉交中樞。在紙人走之前祝義突然叫住它,伏案又寫一密信,可最終她揮手讓紙人去辦,自己將那剛寫好的信燒掉。 信紙上殘留的“皇后娘娘”幾字逐漸被火舌吞沒,整張信化為灰燼。 祝義看著紙人背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奏本囑咐道:“別忘了變成人的模樣,可別嚇壞了他們?!?/br> 翌日一早祝義去找申爾陽要求見一見所謂的證人,可甫一進門就見這群人具都整裝待發(fā),好似立馬就可以奔赴戰(zhàn)場了一般。 祝義驚訝后退一小步,囁喏問道:“諸位大人這幅裝扮是作何?” 申爾陽位于眾人之首,今日她將長發(fā)盡數(shù)束在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與脖頸,利落又英氣。唐節(jié)頂著黑眼圈為她穿戴護甲,雖然是皮質輕甲可穿在身上也很重,幸好不是兵制甲胄不然更是難以駕馭。 申爾陽特意沒上妝素著一張臉,她對祝義說:“今日去狩獵?!闭f來奇怪,祝義從她毫無起伏的語句上聽出一絲與平常不符的意味。 有人在一旁搭話道:“是啊,今日這樣的好天氣怕是以后不常見了,趁天還未大冷今日狩獵放松放松?!?/br> 祝義扶額,心想你們做什么累著了?敷衍就算了還要放松放松。 “唐節(jié)?!鄙隊栮栙咳粏咎乒?jié),后者恭敬的抬頭等著下話,她瞥了一眼祝義后對唐節(jié)說道:“我爹娘在得知我可能分化乾元后很是欣喜,自小便讓我習武期盼日后能討個武職?!?/br> 唐節(jié)咂吧一下嘴想了半天回道:“我知曉?!彼懿恢獣詥??她是自小養(yǎng)在申家的,也不知大人今日怎么了。 最終讓申爾陽讀書入仕全因先帝亂政申見修怕日后戰(zhàn)爭不斷,因此擔憂申爾陽的安危讓她棄了武。 申爾陽挺起胸膛,頷首道:“知曉就好?!?/br> 祝義像看戲一樣看著她,心覺小申大人可能是患病了,這太過反常。 “既然如此我就不過多打擾諸位大人。”祝義欲告辭,申爾陽抬眸望去依舊冷聲冷氣,“祝大人隨同我們一起?!?/br> 祝義又后退一步,“小申大人,下官不會狩獵,騎不得烈馬挽不動強弓?!鄙隊栮栐谒诡^之際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柔和,唐節(jié)咧嘴笑道:“這有何難,祝大人都不用換衣裳,隨小的……” “隨本官一騎?!?/br> 祝義和唐節(jié)一樣震驚,這真的是申爾陽? 最終祝義還是同意了陪眾人狩獵,只不過她拒了和申爾陽一騎,她騎術不佳在莊子里挑了一匹小矮馬,雖然跑不快但性子乖巧溫順。 祝義騎著小矮馬在校場一圈一圈的溜著,一會兒要進林子還要放獵犬她要先和小矮馬磨合好了,以防小矮馬受驚亂跑。 她不參與狩獵只作陪同,沒束發(fā)也沒纏了袖口,月白色廣袖外裳鋪散在馬鬃之上。一頭青絲在垂至腰際的發(fā)尾處簪了一段綢帶,朱紅流蘇在騎行中跳躍在她的腰背,沒隨著一同系好的發(fā)絲半掩在頰邊,隨性又不失溫柔。 申爾陽在遠處眺望著她,半晌后她踩著虎頭靴下了校場。 祝義騎著小矮馬不知想到什么倏而趴在它的背上笑個不停,她摸著馬鬃湊它耳旁輕聲說:“我騎過驢子呢,同你差不多高?!?/br> 小矮馬不知是不是聽懂了,晃著頭嘶鳴一聲。祝義連忙撫摸它,笑道:“沒說你是驢子,你比它強太多,不生氣好不好?” 申爾陽腳步微頓,有些迷惘也有些嫉妒。祝義喜歡威猛的她可以展現(xiàn)出來,可她喜歡小矮馬……申爾陽無奈,她變不成馬,也聽不到祝義湊到耳邊的低語。 祝義被一陣一陣的驚呼吸引,她向校場內望去,只見一群人圍成個圈拍著手喊著好。等她騎行過去眾人為她讓條路,她這才看清中間那風采奕奕的人,是申爾陽。 申爾陽口中銜著馬鞭雙手勒緊韁繩,她胯下騎著的是一匹棗棕色的高頭大馬,這馬體壯高大鬃毛茂盛,四蹄強健有力暴躁的亂踏著。它身上的申爾陽被顛得東倒西歪,可無論如何她都沒松開韁繩,人也未被甩落馬下。 又是一陣人馬翻騰,棗棕駿馬高抬前蹄仰天長鳴申爾陽挺起腰一腳踩在馬鞍這才防止被甩下,眾人見小申大人又一次穩(wěn)住頓時滿場喝彩。 吳嬸也擠過來看,見這一幕先是被嚇得流眼淚后又激動的發(fā)笑,她抹著眼淚笑著嘀咕:“這腰可真有勁……” 一旁的唐節(jié)倏然發(fā)覺吳嬸也在,一口吐沫嗆得自己止不住的咳。 祝義估摸著這女子就是唐節(jié)所說的吳嬸,她沒再多瞧吳嬸,行至唐節(jié)身旁,問她:“你家大人這是作甚?” 唐節(jié)神色疲憊看起來是夜里熬狠了,她頂著眼下的青黑回答道:“聽說莊子里的人抓了一匹野馬還沒馴服,大人說正好今兒狩獵要降了這匹烈馬去?!?/br> 祝義嘴角輕微一個抽搐,心想這申爾陽什么毛病,打獵還要現(xiàn)降馬? 場中那馬被磨得沒了傲氣,正打著響鼻不情不愿的馱著申爾陽顛走著,這時申爾陽取下馬鞭力道時輕時重的鞭打著。 最精彩的部分已結束剩下就是人和馬之間的磨合了,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申爾陽當然也知曉,因此還是暫且放棄這馬轉而騎上自己的馬去狩獵。 祝義越發(fā)肯定,申爾陽患病了,且病得不輕。 一行人暫時告別莊子里的駐軍像林中行進,申爾陽到底是讀書人平日里鮮少練習,細膩的掌心早就磨破了皮rou,無論是胳膊腰背還是雙腿具都像是被拆下重裝了一般的疼痛。 她咬牙挺著狀似無常,她叫過來一隨從,問他:“方才我馭馬她可瞧見了?” 她?哪個她? 這隨從晃悠著眼珠子回想著,最終沒想出所以試探問道:“大人所言為誰?吳嬸嗎?吳嬸看著呢,又哭又笑的,崇拜的不得了!” 申爾陽頓時用眼神給他下了一場暴風雪,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整張臉都繃起來?!拔铱茨闶窍胨??!?/br> 今日還真像所說的那般好天氣,樹葉子都枯黃了可艷陽高照,秋中回暖,清風微拂。 等進了林中一群男子和乾元骨子里的好勝欲被激發(fā),具都打馬奔馳弓挽得錚錚作響。獐鹿鳥兔四逃,眾人散開各自奔去追逐。 最吸引目光的人自然當屬申爾陽,她身形矯健動作利落,武動間散落的汗水在日輝下閃過,絕美的容顏和強韌結合,讓祝義喉頭吞咽。 祝義拽著韁繩催動小矮馬就往反方向走,她不能再去看了,再看就亂了心…… 唐節(jié)也不差,甚至比申爾陽更強些??伤蛔Ax分到那群糙漢子之中,忘記分給她一絲目光。 祝義心里還記得當時為何答應前來作陪,她有自己的算計想探一探紙人所說辟芻的陣法,如果今日真的親眼得見,那申爾陽的罪行可就是鐵板釘釘! 按照紙人所說越走路越窄最后都沒有了路,祝義不得已只能下了馬牽著馬往里面走。又走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了那圓形空地,她體質特殊不會什么術法亦能感覺到靈氣充沛。 她不敢再靠近掏出準備好的紙張和炭筆開始畫起來,她畫了地形又畫了路再畫出陣法所在,最后連忙揣進衣襟收好,匆匆離去。 申爾陽收獲頗豐,可越是如此越貪得更多。她帶著身手最好的唐節(jié)深入樹林,試圖獵獲最好的獵物。 熱血沸騰從胸口至指尖,挽起長弓搭上箭矢,目光隨著箭尖移動耳旁是她自己興奮的呼吸,最后她收斂氣息讓雙臂更穩(wěn)些,全神貫注。 兩株粗壯的樹干之間有四蹄踩動的聲響,箭尖緊隨其上,右手隨時準備放箭。 胸膛被撞擊得咚咚直響,申爾陽心知這是此行最好的獵物,她牙齒咬住舌尖試圖讓自己更冷靜些。唐節(jié)懂事她都沒有拉弓,要把獵物讓給主人。 那踏蹄聲又響起,唐節(jié)大喊著:“是莊子那匹小矮馬!” 申爾陽聽到了也看到了,可她卻將弓拉得更滿。 半個時辰前太尉府派人尋過來給她送來一本奏折,說是申見修動了關系截下來的。 一抹月白在青黃的林中旖旎,祝義赤著腳潔白的足腕骨感纖細其上沾了一二片楓紅的葉,她跪趴在地上素手捧起在秋日還未凋零的花。 聽見唐節(jié)的聲響她面上的喜色還未收斂便轉頭回眸,第一眼便見到了申爾陽,這一眼仿佛初識——她們不曾在秦家相遇也不曾針鋒相對過,只眼下這刻才是初見。 祝義差一點就呼喚出“申爾陽”這個名字,可理智回攏她笑著喚聲:“唐節(jié)?!?/br> 箭尖直指的那雙眼清澈水潤其中盈滿了笑意,純粹潔凈的歡喜。如幼鹿一般。 猶如鼓敲的心平穩(wěn)了,申爾陽發(fā)覺她從沒這樣平靜過,眼前的人消散了她的戾氣。 唐節(jié)比這二人都緊張,她顫著嗓子:“大人?大人?這是,這是祝大人,您別……” “嗖”得一聲箭矢離弓,勁風擦著祝義的發(fā)絲頰邊而過,箭矢釘在她身側的樹干尾羽因強勁而嗡聲顫動。 申爾陽深吸口氣似笑非笑的挑起唇角,她揚著下巴趾高氣揚的說:“唐節(jié),本官賜你回去休憩,立刻?!?/br> 唐節(jié)不敢不從領命而去,走前不放心般的看向祝義,祝義也回過神正穿著鞋襪。 唐節(jié)剛走申爾陽打馬過來不由分說的將祝義拽上自己的馬,她將柔軟的人兒擁在身前鼻尖去蹭祝義的后頸。 祝義頓時僵住了全身,申爾陽輕聲嗤笑扯開她的衣襟就摸了進去,直到搜出祝義的畫。 祝義從方才的一眼心動到眼下的驚慌恐懼,跨越太大以至于她沒什么反應,也來不及反應。她僵直著身子眼睜睜的看著申爾陽將那畫撕的粉碎,最后揚在風中。 破損了皮rou的手掌再次探進衣襟,可這次不是搜尋什么,而是飽含情欲的褻玩。柔軟的胸乳被那人托在掌中重重的揉弄,契口又被舔了一口,只聽那人壓著情緒說道:“祝大人還妄想?yún)⑽???/br> 她怎么得知??? 祝義試圖阻止衣襟里的那雙手,捂著胸口咬牙說道:“小申大人好本事,可您猜想如若陛下知曉她的中樞都被臣子掌控,您的頸上人頭可能安好?” 申爾陽當然沒那么大的膽子,不過她沒向祝義解釋,只是愈漸冷笑,“祝大人,本官勸你識時務,莫要天真。”她拔高了聲調喝道:“你以為,十年苦讀就能敵得過我申家數(shù)代經(jīng)營的百年世家?” ———— po18m.vip (woo18.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