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不必再認識我
半大孩子總是長得很快,梅自南身量見長只不過好似柔弱些,他握住“祝義”的手腕問:“大人從京都來?” 孟姬記得祝義叮囑,大概聽懂了雖然王爺身份尊貴但無權管到當?shù)毓賳T的頭上。明面上此處是梅自南的封地,但他一不能理政二不能收稅叁不能置私產,如同流放出京。 孟姬學著祝義的笑容得體卻疏離,本是狐妖的她學起祝義媚態(tài)風情也是不難。她回道:“回王爺話,下官之前的確在京任官?!?/br> 梅自南敏銳的感覺到她的疏離,放開了過于親密的舉動,“既如此,可曾見過本王的父君?”孟姬哪里知道?她能偽裝成祝義已經是勉強,面對這樣的問題她無法作答。 幸好祝義囑咐過她如若碰到回答不了應對不上的事就說……“祝義”微笑著對梅自南說:“回王爺話,陛下不曾言明。”果然此言一出讓梅自南閉了嘴。 孟姬不懂得人間規(guī)矩只有祝義匆忙之下教的一點,面對上任她只能擺著笑臉任由折騰。接風宴過后她就藏起來,借口身子不適不見外人。 申爾陽是梅自南的府相雖說是皇帝欽派但也是王爺府中的私臣,合不該與官員走得太近??蛇@近日來她頻頻來訪,成了知府衙門的???。 她對于楊開來說可是熟面孔了,楊開見她又來了趕緊招呼住,“申大人您來了,快快入座?!鄙隊栮柕念^上終于不用再頂個父親,被人直接稱呼為申大人。可她失去了家世地位,一句申大人叫得她心酸。 曾做小申大人時,她還風光無限。 衣著不再同從前那般奢華,妝容也不再艷麗,她輕描俊眉脂粉遮蓋住她眉尾略顯韻致的小痣。不可一世的驕傲在那日的金鑾殿中被擊的粉碎,如今她竟對一下人露出笑顏,柔聲說:“有勞了?!?/br> 楊開簡直是太受用了腰桿都又挺直了兩分,他為申爾陽奉茶,后者頷首伸雙手去接。她問:“祝大人身體如何?可有好轉?”楊開回道:“大人并未好轉,您也知曉的,坤澤體嬌又折騰了太遠。大人她如今還起不得身見不得人呢?!?/br> 申爾陽抿在唇角的笑意未散,只是眼眸逐漸失了溫度,問:“是見不得人,還是見不得我?”楊開被她這一噎沒說出話來,申爾陽笑笑又說:“我送來的補品祝大人可用了?” “用了?!睏铋_偷偷擦了一把鬢角的汗,“申大人送的都是好東西,可惜不見成效?!边@話恐怕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申爾陽維持不住唇邊的笑意本性的孤冷漸凍了面孔。 東西都是好的,只因是我送的便無效的嗎? 她展現(xiàn)出從前的氣度再無偽裝,猛地起身就向內室走去,冷笑說:“如此看來祝大人必定病的嚴重,來此一遭還須親自拜見?!睏铋_本欲去攔卻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后又不敢動作,眼睜睜的看著申爾陽出了門繞過長廊而去。 楊開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道:反正孟姬平常皆鎖著門。 申爾陽敲響了房門,用十分冷靜的語氣開口:“祝大人可還安好?”里面?zhèn)鞒觥白Ax”略顯慌張的應答:“不知哪位尊客蒞臨,下官身體不適無法相迎實在失禮?!?/br> 修長有力的五指抓緊了木門,申爾陽不顧疼痛將拇指擠進門縫中,似想借此壓制住翻涌的情緒。她控制自己的聲音帶著笑意,說:“你聽不出我的聲音?祝義,我不會擾了你,只想看看你身子如何,可還難受的緊?” 房中的“祝義”聲音清甜還帶著些許嬌憨,聽聞她言表現(xiàn)出真誠的喜悅和感激,對她說:“下官多謝您的關懷?!?/br> 可申爾陽不覺開懷,因為祝義太過客氣了,客氣到她二人如若陌路。 申爾陽收回了手嘴唇靠近門縫問道:“所以祝大人不清楚我的身份?” “祝義”歉意的說:“十分抱歉,還未請教?” 咣的一聲門板被大力的一拍,孟姬抱著被子溜溜的往里縮,被嚇得毛絨大尾刷的一下散開。門外那人對著房門壓低聲音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床榻之間你我的聲音可不曾少聞,怎的分離不久便將我忘個徹底?” 本來瑟瑟縮縮的孟姬驟聞此言醋味橫生,一時間忘了學祝義的語氣,既委屈又氣惱的高聲道:“休要胡言!快快離去,從今以后莫要再說!” 申爾陽如同瞬間失了力氣肩膀重重的靠在門上,她猛地閉起眼鼻翼微張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呢喃說:“知曉了。申爾陽再不是小申大人,而你也不必再認識我?!彼猿靶πD而睜眼迷茫的看向上空,又說:“是我的錯,是我自己拎不清。” …… 祝義偷偷往回趕路,好容易快到京郊官道卻因疲憊不堪不得不歇歇。馬比她更累,小矮馬體質不如戰(zhàn)馬腿短跑的更累,祝義不忍心還是決定暫時停下。 歇了不多時祝義想趕緊進城去,時辰晚了進出城門的人就少了,萬一被認出來恐脫不了罪。這樣想著她狠狠心又騎上馬,催促馬兒急行。 離不遠就看到迎面而來的雙騎,那二人打馬而來速度極快,祝義也不慢眼看著就要撞上。對面其中一人馭馬相讓,等靠近了那人認出祝義身動的比腦快,擦肩而過時祝義被她的胳膊一夾拖到那人的馬背上。 這個沖擊可不小,那胳膊打得她五臟六腑都跟著疼。只聽那人驚訝道:“你怎么跑回來了?”原來竟是林少泉! 祝義身上還痛著可難掩驚喜,本該是死囚的林少泉怎么騎馬出來了?她剛要問話倏而想到什么,接連幾下重重的錘在她身上,大罵:“蠢貨!我的馬!我的馬!” 那小矮馬還不知主人已被擄走,正埋頭哼哧哼哧的往前跑。別看它腿短可跑起來的速度可真是不慢,林少泉一拍額頭調轉方向去追小矮馬,祝義在她懷里罵罵咧咧,又要高聲呼喚她的馬。 另一騎上是一位一身緋紅衣裝的遮面女子,她懵然的抬起手說了一聲:“哎!”可話音剛落那兩人已然跑出老遠,祝義的怒罵聲由近至遠。 她露在面紗之外的黛眉蹙起,嘀咕一句:“這叫什么事啊?!鞭D而揚聲對那二人的方向喊:“快些!快些!” 最終抓回了小矮馬,此時它真是累極了沒有力氣。祝義沒騎在它身上和林少泉一騎手里拽著小矮馬的韁繩。 那陌生女子十分不滿,一開口就是位居高位的傲氣,“怎又帶個累贅?不知你的命需要速速離去才能保住的?”本性灑脫的林少泉對上這女子仿佛呆傻了一般,先是撓頭傻笑而后才說:“不帶上她不行,她便是栒州知府?!?/br> 那女子聞言挑起了眉梢一雙眼審視的看著她,而祝義在林少泉身前回肘頂她一記,低聲罵道:“混賬道士,我不是知府就不帶著我了?”林少泉吃痛,苦著臉連聲否認:“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那女子看著這二人你來我往的頓時冷下神情,一語不發(fā)的催馬急行,拉開與她二人的距離。 祝義和那女子的表情差不多一樣。她二人神情具是想問林少泉:這人誰??? 只不過那女子高傲轉頭就走了,而祝義問出了口。 “這人誰?。俊?/br> 林少泉一夾馬腹,所問非所答:“快走快走,晚了陛下改了主意某家可要身首異處了?!弊Ax心覺不對,這道士cao心的多沒解決陛下納妾之事怎肯逃命?她問:“那鄰國皇女的事你不管了?” 林少泉面色尷尬,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管?!?/br> “那你還跑?” 林少泉一指前方那縱馬的紅衣女子,“這不,皇女帶著我跑出來了嘛……” ———— 我去看了幾本po上的文,突然反思我怎么弄這么多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