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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細(xì)語:“好,我知道。” 掛掉電話之前,姚櫻聽見謝言那邊傳來登機(jī)廣播提示,她腦子里鬼使神差地想起大年初一那天,他問她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子? 她說:“喜歡一個人啊,大概就是當(dāng)你看見他的時候,眼睛里會有閃爍的星星?!?/br> 他驟然停下看她,眼底好似墜入了星辰。 姚櫻晃了晃腦袋,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太多,淋過雨的腦子也隨之昏沉沉。 車室內(nèi)空調(diào)開得很足,姚櫻裹緊身上謝桐的外套,打了個噴嚏。 安語婕也沒比姚櫻好到哪里去,也差點(diǎn)嚇傻了。 剛才那幾塊石子稍微偏一點(diǎn),就要砸到駕駛員,二人現(xiàn)在都有種劫后余生的心悸感。 回到宿舍,姚櫻的眼皮子已經(jīng)沉重得抬不起來。 姚櫻臉頰發(fā)白,精神很不好。 謝桐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大吃一驚:“好燙,你發(fā)燒了,我去給你拿點(diǎn)退燒藥?!?/br> 姚櫻耷拉著眼皮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了,挨著枕頭渾渾噩噩睡去。 半夢半醒間,好像有人拿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她的額頭,姚櫻舒服得輕哼哼了兩聲。 好舒服??! 冰涼的東西要抽離,她忍不住伸手去抓,雙手握住,將它又重新貼回自己的額頭。 謝言瞧著自己的手被姚櫻死死按住,眼神凝在她泛著霞色的臉頰,翹起的瓊鼻,唇色嫣紅如枝頭即將成熟的櫻桃一般,誘人品嘗。 他眼神飄浮不定,遲疑了兩秒,抬頭替她將額間凌亂的碎發(fā)理順。 他撇開臉,強(qiáng)迫自己不再去貪戀一樣地看她的唇。 也不知過了多久,姚櫻的嗓子好像冒煙一樣,被渴醒。 她一睜開眼睛,察覺到異物,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上貼著一只手掌。 姚櫻小心翼翼將手掌拿開,就看見身邊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五官精致得過分,卻并不女氣,眉眼凌厲,極具侵略性。 他一手支著下巴,慵懶閉目,放松下來的謝言少了凌厲感和距離感,眉梢?guī)е竹尜F三分撩人的邪氣。 是夢嗎? 姚櫻跟漿糊一樣亂糟糟的腦子,完全丟掉了平時的精明,她猶豫片刻,抬手戳了戳謝言的臉頰。 冰涼的,絲滑的,觸感還不錯。 謝言惺忪睜眼,看到姚櫻掙扎爬起,瞬間清醒過來:“你醒了?!?/br> 姚櫻留意到他眼睛里的紅血絲,下意識去看窗外的光線。 朝陽初升,又是一天清晨,她有點(diǎn)不可思議:“你在這里守了我一夜?!?/br> 謝言輕“嗯”了一聲,起身活動活動了下僵硬的臂彎和腿腳,意有所指:“昨晚我來看你,你拉著我的手不肯讓我走?!?/br> 姚櫻腦子里倏地一下飛快閃過某些模糊不清的片段,憶起昨夜做過那個冰涼東西貼著額頭的夢。 原來不是夢??! 她覺得臉頰燒得慌,說話支支吾吾:“我,我不記得?!?/br> 謝言挑眉梢,高大的身軀逼近,將臉湊到她的臉頰邊,輕笑:“我又沒說什么,你心虛什么?” 姚櫻理不直氣也壯,立刻懟回去:“誰,誰生氣了,我沒有。” 看著她死不認(rèn)賬的小模樣,謝言掀唇一笑:“姚櫻,你贏了?!?/br> 姚櫻一頭霧水,側(cè)臉看向謝言:“什么贏了?” 二人目光對視,隔著幾公分的距離對望,過了十?dāng)?shù)秒,謝言覺得空間里的氧氣快不夠用了。 雖然他承認(rèn)自己輸了,但他不想自己輸?shù)锰y看。 謝言的眼神凝在姚櫻臉上,道:“一段感情,先開口的人總是輸家,而我不想輸,只想做個贏家。 可如果那個人是你,我情愿一輩子做你的輸家。” 彼此相對,距離近得他的熱息噴在姚櫻的臉頰,姚櫻登時心口漏跳了一拍。 她覺得謝言在跟她開玩笑,可對上謝言深情的眼眸,她突然有點(diǎn)不太確定。 等了良久,得不到答案,謝言忍不住將唇湊到她白嫩的耳朵邊,低聲詢問:“你就沒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耳朵的敏感處一片酥麻感,激得姚櫻渾身一個激靈,腦袋瞬間卡殼。 謝言說喜歡她? 不可能,不可能,他說過不會喜歡她,這一定是在做夢! 對,是夢。 姚櫻往床后邊爬了爬,趕緊又重新躺回床上,往腦袋上蒙住被子,咸魚本能使她攤直了身子,蓋著被子,非常有安全感。 謝言不想看她自欺欺人,一把掀開她的安全感,姚櫻才悲催發(fā)現(xiàn)不是做夢,她狼狽地爬起身,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謝言,你剛才說什么?” 謝言被她氣笑了:“姚櫻,你故意裝傻是嗎?” 姚櫻壓了壓干涸的嗓子,她真的渴得不行,就想喝一口水潤潤嗓子,偏偏謝言就要跟她掰扯。 她看著謝言重顏濃色的眉眼,啞聲道:“我就是覺得太突然,你分明說過不會喜歡我,而且不止一次這么說?!?/br> 突然又這樣,姚櫻真的慌了手腳。 謝言又是另一番腦補(bǔ),原來他說過的話,她會記在心里,那是不是說明姚櫻對他也并不是沒有感情。 他忍不住去握她的手腕,繼續(xù)追問:“我心甘情愿成為你的輸家,那你呢?你心里有沒有我?” 姚櫻望著謝言,不說話。 她現(xiàn)在頭疼欲裂,身體軟綿綿的,一點(diǎn)力道都使不上來,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