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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寫寫停停了一會兒,簡小寶放下筆, 將頭轉(zhuǎn)向一邊, 看向在旁邊看新番的mama。 他幽怨地問:“mama,新番好看嗎?” 徐瑤戴著耳機, 專心致志地沉迷看動漫,完全沒聽見兒子在說什么。簡小寶叫了她兩聲,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默默地將頭轉(zhuǎn)回來。 他獨自思索了一番, 表情凝重地自言自語:“不行,我還是需要一些BGM?!?/br> 想到就要行動。簡小寶跳下椅子, 來到智能音箱旁邊,讓它放一些寫作業(yè)用歌單。音箱播放曲目之后又覺得感覺不對, 于是再次點歌:“這個不行, 給我放一些和邪惡勢力作斗爭的歌?!?/br> 智能音箱沉默了一會兒;“好的,現(xiàn)在開始為您播放邪惡勢力登場BGM。” 簡小寶:“??不對不對, 反了,我是那個和邪惡勢力作斗爭的人啊!是正義的小英雄!” 由于五歲多的他歌曲儲備量不夠,說不出一首具體的歌名,智能音箱并沒有理他,開始歡快地播放音樂, 成功在一臉黑線的簡小寶周圍,營造出一種反派登場的氣氛。 這個奇妙歌單的音樂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比較吵。正帶著耳機看輕松小萌番的徐瑤也受到了影響,摘下一邊耳機看向兒子。 “你不做卷子在干什么呢?”她納悶地問,“趕快做啊,早點做完早讓你爸爸批改,我也就不用繼續(xù)陪著你在這里監(jiān)考了,一邊看你一邊看番很影響我追番體驗的?!?/br> 簡小寶雙手叉腰,不高興地指出mama話中的問題:“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在考試,mama你在看誰???我根本沒人可抄好不好!”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實際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徐瑤對這件事倒是很理解,和兒子很負責任地說明:“雖然理論上是這樣,但是我們必須要知道,指望一個人保持自律而沒有外部約束,是非常困難的,這時候來自外界的監(jiān)督就非常重要了?!?/br> 說完還不算,徐瑤一指自己,言之鑿鑿地說:“像我,難道我不知道自己拖稿拖到最后也沒有別人的可抄嗎?但我就是要拖,這就是一種壞習慣,必須靠你爸爸和我工作室的人來約束?!?/br> 簡小寶:“……?” 所以你真的有在認真反省嗎? 簡小寶語塞地看了她一會兒,覺得很難和mama說清楚這件事,于是憂郁地嘆了口氣,拖著沉重地腳步,回到了椅子上,繼續(xù)對著卷子苦思冥想。 被他這么一打岔,徐瑤新番也不看了。她仔細地觀察了兩眼,發(fā)現(xiàn)兒子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平靜,整個人比較心浮氣躁。 他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坐著晃腿,徐瑤一時摸不準他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不過用膝蓋想都知道,人在做卷子的時候應該不會很開心。她在激烈昂揚的邪惡BGM中站起身,好奇地走過去,將手搭在兒子肩上,俯下身來。 “怎么了兒子?突然就不開心了。剛才你不是還在一臉臭屁地做卷子,說難度不過如此嗎?” 簡小寶默默地看她一眼:“我剛才做的是語文和英語,現(xiàn)在開始做數(shù)學了?!?/br> 徐瑤茫然:“所以?這對你來說有什么區(qū)別嗎?” 作為一個關愛兒子的負責任家長,她對兒子的智商和能力都是心里有數(shù)的。雖然她和簡升沒把小寶往天才兒童方面培養(yǎng),但以他的智商,現(xiàn)在學的東西都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跟玩一樣。 徐瑤不覺得數(shù)學和語文英語對他來說有什么區(qū)別,真要說起來,這個階段的英語對孩子來說還要更難一些才對,因為要背的東西很多,她也是花時間了解過具體情況的。 拍拍兒子的肩膀,徐瑤語重心長地說:“小伙子,不要對數(shù)學有抵觸情緒哈,你爸爸還是數(shù)學家呢,他給你出的數(shù)學卷子你不愛做,有得是人想要拿到手,要學會珍惜啊?!?/br> 簡小寶嘆了口氣。 “我沒有抵觸,mama?!彼f,視線盯著卷子,“我就是單純的不太會做而已?!?/br> 徐瑤大吃一驚:“不是吧,我之前拿小學五年級的數(shù)學卷子給你做,你不是都拿了八十分嗎?這份幼兒園水平的試卷還能難倒你?” 作為一個青年數(shù)學家的兒子,簡小寶在家里難免會耳濡目染,簡升也樂得對他進行系統(tǒng)的引導,讓他在這條路上少走彎路。簡小寶自己也確實思維聰慧反應敏捷,很適合學數(shù)學,別的科目姑且還能算是適齡小孩的正常水平,數(shù)學則明顯比其他同齡人的進度領先不少。 他說自己被簡升出的開學摸底測試卷難倒了,徐瑤第一個反應是不信:“我老公那是什么水平,給你出題還能出超綱了?你不會真的一個暑假能力退化這么多吧?” 對于來自mama的質(zhì)疑,簡小寶的回應是把卷子拿起來,舉到對方面前。 徐瑤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兒子的鄙視:“你這是什么意思簡小寶,我還能不會做你幼兒園的數(shù)學題嗎?我雖然大學不學高數(shù),那也是接受過十二年數(shù)學教育的!我高考數(shù)學一百來分!在藝術生里傲視群雄!” 她一邊忙不迭地給自己澄清著,一邊心態(tài)隨意地將目光落到試卷上??吹谝谎?,不屑一笑,而后就愣了一下,盯著試卷陷入思索。 再之后…… 簡升和自己帶的博士生開完遠程視頻會議,過來看兒子的答卷進度時,赫然看到老婆坐在書桌的另一端,也拿著一張演算紙在寫寫算算,眉頭緊鎖,看起來比兒子還要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