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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淼一向是緊跟著趙據(jù)的。 趙據(jù)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明湘。 明湘不明所以,為什么要看我? “你留在這里,等著孤?!?/br> 他順手就捏了捏她臉頰。 嘶—— 明湘吃痛,敢怒不敢言。 “那妾身要等到什么時候?” 趙據(jù)冷漠答:“你不需要知道?!?/br> 明湘垂著頭,難過地小聲道:“可陛下不在,妾身會害怕的……” 她又卷又翹的睫毛輕顫著,聲音軟糯中帶著一絲憂慮和害怕。 趙據(jù)心里,像是被一只軟乎乎的兔子頭給拱了一下,癢癢的。 “龍武衛(wèi)的人會盯著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十分冷漠無情,眼神卻不自覺地飄了飄。 明湘悄悄松了口氣,不是真把她丟在這里就好了。 而一邊的宇文哲早就看呆了,內(nèi)心嗷嗷直叫。 我去啊果然是女人才有這個能耐,老子tm什么時候見過趙據(jù)這么溫柔的模樣了? * 賀淼在洛京一處隱秘別院外等了片刻,才等到趙據(jù)回來。 雖然知道趙據(jù)擅長偽裝,且身邊龍武衛(wèi)個個身手不凡,可他見到趙據(jù)回來時,才算松了一口氣。 ——有個老是讓自己cao心還愛微服到處跑的主子真是太難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都走出皇宮了,半路上趙據(jù)會突然想起要把虞美人給帶過來。 本來這件事,就跟虞美人毫無關(guān)系。 賀淼仔細回想,發(fā)現(xiàn)這件事還是有征兆的。 馬車駛離皇宮的時候,天還沒大亮,一庵堂外面,跪著一個被主人趕出來的美妾。 美妾哭的梨花帶雨,求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把她帶回家。 她哭訴庵堂如何黑暗可怕,自己天天以淚洗面,惶恐難安。 由于吵鬧,吸引了不少圍觀者。 賀淼當時就覺得趙據(jù)神情不對,還以為他是厭惡這處人多嘈雜、氣味渾濁。 卻沒想到半路上,不知道什么字眼觸動了趙據(jù),他突然讓龍武衛(wèi)的人去接明湘,后面又改變主意,自己去了。 趙據(jù)走過來,盯著那破了一半的門問道:“人還能喘氣嗎?” 此處別院位置偏僻,陳舊得像是許多年沒有住過人一樣,蜘蛛網(wǎng)遍布,灰塵飛揚。不過趙據(jù)嗅覺靈敏,早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賀淼低聲答:“屬下還留著唐轍的性命。” 趙據(jù)冷漠勾了勾唇,“孤倒是想看看,他能給孤什么驚喜?!?/br> 門內(nèi),被五花大綁的死氣沉沉的唐轍,緩緩抬起頭,忽然咧嘴一笑。 “趙據(jù),當初你在我父親面前裝模作樣的時候,我可沒想到會有這一天?!?/br> 那時候趙據(jù)剛剛登基,朝廷內(nèi)舉步維艱,他哄騙的唐丞相真以為他只是個脾氣差的小白兔,沒有防備他從背后伸出來的血口獠牙。 唐轍渾身都是血污,看起來狼狽無比,卻瘋了般哈哈大笑,“我知道你留著我是因為什么,放心吧,我會一一告訴你的,真相往往讓人瘋狂??!我死之后,也會等著你下地獄的那一天!” 趙據(jù)厭惡地掃了他一眼,“你幾天沒沐浴了?” 說著,他鼻翼不耐般的忽動。 然后他在唐轍面前面無表情地戴上了白玉鼻塞。 唐轍怔住,忽然猛烈咳嗽出來,像是要把血rou都咳出來。 氣的。 * 國師府,趙據(jù)走后,宇文哲連忙讓人收拾好明湘的房間,可謂殷勤至極。 明湘感激過宇文國師后,就倒頭大睡。 大半夜先是被趙據(jù)恐嚇又是被趙據(jù)拎出來,她快困死了! 過了一會兒,明湘的房門外,一身藍裙的宇文雪對蓮衣說:“你不要管我,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樣的美人能迷住陛下!” 蓮衣勸阻道:“國師大人說過,不讓任何人打擾這位娘娘休息的?!?/br> 宇文雪恨恨道:“他管不到我!要不是因為我無意中聽下人說起,我都不知道他瞞著我接待陛下!” 蓮衣微微一嘆,甚至不明白,宇文雪怎么會喜歡上陛下。 明明陛下非常不待見宇文雪,比她哥哥還要不待見的那種不待見。 而且陛下性格暴戾,實在不像是好的夫婿人選。 如果她有宇文雪這種家世,絕對不會想要入宮。 像是看出了蓮衣的想法,宇文雪冷笑道:“我是和陛下一起長大的,陛下小時候什么樣我很清楚,要不是發(fā)生那些事,他才不會性情大變!” “算了,我不管了,我就是要看看她!我聽下人說了她戴著帷帽,說不定就是知道自己丑陋不可見人!” 她氣惱道,眼中閃過一絲妒意。 她篤篤敲了兩下門,見沒有回應(yīng),干脆地推開了。 明湘正在床上補覺呢,聽到動靜,抱著被子坐了起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問道:“誰?。俊?/br> 此時她柔順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前,霧濛濛的眼睛望向門外人,一張冶麗容顏還帶著幾分慵懶睡意,瓊鼻小巧,紅唇潤澤,宛如在清晨濕露中走出來的,不問世事的青丘神女,正用好奇的眼神看著闖入自己領(lǐng)地的凡人。 宇文雪呆立在門口一會兒,直勾勾看著明湘,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 過了半晌,她眼淚嘩嘩嘩地開始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