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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根本不知道,就在她又回過身,準備好好休息時,趙據(jù)又緩緩睜開了眼。 她睡在他身邊,他四周全都是她的氣息。 那氣息分明是舒適的、香甜的,可又偏偏帶著一絲鼓動和燥熱。 天亮時,明湘睜開眼,身邊已經(jīng)空蕩蕩了。 她摸了摸,發(fā)現(xiàn)被褥都涼了,趙據(jù)應當是離開有些時候了。 她起身叫了一聲花梨。 花梨在屋外候著,一聽到她聲音就奔來了。 “貴妃?” 明湘問道:“陛下人呢?去上朝了嗎?” 花梨答道:“陛下沒有上朝,去演武場練箭了。陛下的騎射好生厲害,宮里那些侍衛(wèi)都不敢和陛下比試?!?/br> 你確定和陛下比試完,贏了陛下的侍衛(wèi)還有活路嗎? 明湘心中吐槽,又不由好奇。 大早上為什么要去練箭? 明湘在花梨等宮女服侍下穿好衣裙,因為貴妃的制式十分繁瑣,文華殿難得多進了幾個宮人,專門為明湘梳妝打扮。 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后,明湘窩在鋪著白虎皮的貴妃椅上,看幾個機靈伶俐的小宮女爭相給她逗趣,說著許多俏皮話。 一時間,文華殿其樂融融。 元寶公公路過這里,看到這一幕,心中一嘆。 什么時候文華殿居然能和其樂融融掛上邊? 自從貴妃來之后,陛下眼看著脾氣都好了很多,文華殿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現(xiàn)掛著的尸體了。 許女官看到元寶公公身后跟著一群小宮人,問道:“他們手里都拿著什么?” 元寶公公答道:“陛下要的冰塊?!?/br> 許女官會心一笑,“陛下又要洗冷水澡了?” 說著,她眼睛頓時彎了起來,直直往文華殿深處看去,眼中意有所指。 國師府。 宮人將陛下的賞賜留了下來。 宇文哲起身,看著那一箱箱金銀珠寶,淚流滿面感動道:“陛下在臣臨行前,還能如此記掛臣的安危,臣沒齒難忘!” 宮人尷尬道:“國師,你沒有聽到嗎,這是給令妹的禮物?!?/br> 宇文哲一頓,面色古怪起來。 宇文雪興高采烈道:“陛下怎么想起我了?” 宮人和藹道:“是貴妃給姑娘的,貴妃十分感激之前那幾日姑娘的照顧之情?!?/br> 宇文哲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宇文雪則怔怔道:“她已經(jīng)是貴妃了啊?!?/br> 宮人離開后,宇文哲問宇文雪:“你還想要入宮嗎?” 宇文雪心中復雜難言,竟一時間無法開口。 宇文哲嘆道:“我明日就要離開洛京,能否歸來還未可知。其他都罷了,我擔心的只有你一人。我始終覺得,陛下非你良配?!?/br> 宇文雪這次沒有反駁宇文哲,沉默了下去。 宇文哲離開那日,送行的朝臣擠滿了離亭。 宇文哲騎著一匹棗色高頭大馬,在眾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離開。 宇文雪待在馬車里,看到宇文哲的身影漸漸遠去,眼圈慢慢紅了。 宇文哲大她七歲,所謂長兄如父,父母離世后,她依靠的唯有這個長兄。 她記得小時候,宇文哲跟在前任國師身前修行,很少顧及她這個meimei,反而是宮中的何貴妃,因為何家與宇文家有親緣關系在,十分照顧她。 那時候趙據(jù)的性格還很溫潤,后來她就把趙據(jù)當作半個兄長看待。 對于忽視自己的宇文哲,她以為自己是含怨的,因此一直若有若無地跟宇文哲作對,可真等到宇文哲離開后,她又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她早就習慣了依賴宇文哲,此時她竟然是難過極了。 文華殿。這幾日趙據(jù)夜夜與虞貴妃宿在一起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宮里。 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才知道,陛下與貴妃之間還比較“純潔”,并沒有發(fā)生普羅大眾臆想之事。 這一次,趙據(jù)來的時候,帶了一堆沉重的竹簡。 明湘精神一振,這是讓她紅袖添香了? 老實說,雖然陪趙據(jù)批奏折會缺覺,但是和趙據(jù)一起睡時,她總是覺得不習慣。 趙據(jù)發(fā)現(xiàn)了明湘的眼神,漫不經(jīng)心道:“你想問什么?” 明湘軟糯糯奉承他道:“陛下真是勤政愛民,愛民如子!” 趙據(jù)唇角勾了勾,“不,是孤的貴妃真是愛民如子。” 明湘:“?” 趙據(jù)把那厚厚的竹簡搬到了她面前,明湘能看到那竹簡似乎是上了年頭的,十分厚重,刻下的字統(tǒng)一用的篆體。 “今晚,背下來。” 明湘看著眼前小山似的竹簡,眼睛微微瞪大。 第19章 上山 元寶公公從門外走過來的時候,隔著一道云母屏風,聽到了虞貴妃小小的抱怨聲。 “這也太多了呀……” 她聲音軟軟糯糯,十分動聽。 陛下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但是卻又比以往多了幾分耐心。 “孤陪你一起?!?/br> 元寶公公低著頭走進去,看著貴妃娘娘腳上墊著一塊厚厚的白虎皮,金絲鳳履上綴著一排拇指大小的明珠,身上穿的衣料價值千金,在深深淺淺的光線里流淌著華美的色澤。 她手腕戴著一雙水潤的翡翠鐲子,那只纖細柔嫩的玉手搭在陛下的胳膊上,美麗精致的面容上滿是委屈,搖著陛下的胳膊撒嬌道:“可是妾身真的背不過那么多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