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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開車?!?/br> 她低聲吩咐。 車輛越走越遠,君陌白越發(fā)狂躁。 嘶啞的吼叫讓坐在前排的管家都覺得顫栗,一聲聲咆哮像極了野獸,仿佛隨時都會沖上來撲咬,讓人覺得后背發(fā)虛。 “夫人,少爺這樣何不讓她繼續(xù)和安小姐一起玩?”岳川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沉聲道。 帶回去,說不定少爺會更難受。 也會更瘋…… 秦瑤何嘗不知道,可是昨晚是特殊情況,安家出于各種考慮收留了君陌白,若是君陌白一直就這么跟著安書墨,早晚有一天陌白的病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 舒雅知道陌白其實心理有障礙,所以她格外心疼這個孩子,但是心疼歸心疼,麻煩的時間多了難免會給別人帶來負(fù)擔(dān)。 或許旁人是覺得,君陌白只是一時新鮮,才會這么喜歡和安書墨待在一起,可是只有她知道,安書墨對君陌白而言,絕對不僅僅只是一點點喜歡可以概括的。 她的兒子,就算不與她親近,可是她懂他。 她怕有一天,當(dāng)安書墨再也不愿意和自己兒子親近了,那該怎么辦? 君陌白還在掙扎,力度一次更比一次兇猛。 “啊——啊——” 刺耳的尖叫讓秦瑤無能為力,手臂被咬得不成樣子,鮮血直流。 “陌白,乖乖跟mama回家,明天就可以見到墨墨了。”她開始好商好量地和他說話。 “如果你一直跟著她,她會煩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觸動了他,君陌白居然聽了進去。 秦瑤能夠感覺到他掙扎的力度正在一點一點變小。 君陌白依舊是兇狠的表情,眼神從瘋魔變得有了幾分清明,視線挪到她的臉上,似乎在仔細衡量她的話真不真實。 “那畢竟是墨墨的家,你也有自己的家,爺爺和爸爸還在家里等著你?!?/br> 好吧,秦瑤承認(rèn),所謂爺爺和爸爸,對他沒有半點誘惑。 她只好接著拿安書墨安慰:“mama好像聽墨墨說過,不喜歡哭鬧的小孩?!?/br> 似安撫又似恐嚇,總之確實有用—— 君陌白身子一僵,眼里嗪滿的淚水硬是不敢流出來。 一雙大眼睛像是顆裝滿了星空的玻璃珠,里面承滿了恐懼。 從野狼到奶狗,他只用了一瞬間,討好安書墨居然變成了他的本能。 他不懂,剛才秦瑤說的話他一句都不懂,可他知道,不能哭鬧,安書墨不喜歡哭鬧的人。 她覺得這樣的人丟人! — 君彌山?jīng)]想到秦瑤居然真的去把兒子給接回來了。 她心最軟,平時兒子有點什么事情,她絕對怕的要死,她還以為她會低聲下氣讓安家多收留陌白幾天。 “瑤瑤!”君彌山從秦瑤懷里接過君陌白,原本不喜歡人觸碰的他今天格外聽話,像是一個沒有生機的布娃娃。 不管是誰抱著他,他都是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似乎回到了之前的狀態(tài)。 不,比之前更可怕。 至少以前還會抗拒,可現(xiàn)在連抗拒也沒有了。 “放他下來?!本蠣斪影l(fā)話。 君彌山看了一眼秦瑤,然后將他放在地上。 君陌白就站在君老爺子面前,前后不到半米的距離。 老爺子一生何其轟轟烈烈,不知道受過多少人暗算,也暗算過不知道多少人。 他的那一雙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沒人不怕。 唯獨君陌白,非但沒有感覺,反而十分漠然,兩個人站在一起,仿佛他的城府更深。 “你很喜歡那個孩子?”君老爺子問道,有了一絲想要妥協(xié)的意味。 君陌白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亦或是什么也沒想,真正地讓自己處于放空狀態(tài)。 他似乎又回到了前天從家里剛離開的樣子,不會說話,沒有喜怒哀樂,也從來不理人。 “陌白,對她而言,你和一個玩偶娃娃什么區(qū)別?你會喜歡那些東西嗎?”君老爺子第一次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教。 在此之前,他們說再多的話,對君陌白而言都是廢話。 可是如今,他覺得他聽的懂。 果然,君陌白將頭抬起來了,一雙眸子依然空洞,可他似乎在看著他們,等待下文。 “喜歡……”他呢喃著,不知道是在回答剛才的問題,還是在深究這兩個字的意義。 君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欣慰,“陌白,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個女娃,你就讓她感覺到你的喜歡,這樣,她或許才會愿意和你做朋友。” 小孩子的喜歡本來就來得容易,君陌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zhuǎn)身獨自一人回了房里。 哄走君陌白以后,君彌山突然想起來一件生意上的事。 “爸,譚家似乎有想要入駐我們旗下商城的意思?!?/br> 原本這點小事,君彌山完全不必給君老爺子匯報,但是是譚家去世沒多久的老祖宗和老爺子有幾分交情。 不知道秉著故人的恩情,君老爺子會不會有想要順手撈他們一把的念頭。 眾所周知,譚家得罪了司家,司家生意上雖不如君家,可是明里暗里的影響力,尤其是在暗處,足以和君家抗衡。 這一次譚家如果和君家談判失敗,差不多也算是宣告破產(chǎn)了,入駐君家倒也不是真能掙多少錢,不過是尋求庇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