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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你還記得我?”秦瑤眼里迸射出一絲驚喜,整個人情不自已地笑出了聲。 “記得……”譚書墨眼神黯淡下來,被強(qiáng)行牽扯出來的陳年舊事只會讓人越來越難過。 秦瑤不知道自己觸發(fā)了她傷感的神經(jīng),還以為自己來得太過唐突,著急著解釋。 “墨墨,阿姨不是故意來打擾你學(xué)習(xí),只是……我們找了你很多年,這么多年來陌白一直沒有放棄找你,可是現(xiàn)在他——”秦瑤一股腦將心里的話全部吐出,生怕譚書墨會不耐煩。 她這種幾近討好的卑微態(tài)度讓跟在身后的人瞠目結(jié)舌,表面不動聲色心里說是驚濤駭浪也不為過。 君氏的人何曾這么降低過姿態(tài)? 唯有從十幾年前就一直留在君家的岳川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是少爺?shù)拿 ?/br> “君陌白?”譚書墨耳尖地注意到秦瑤嘴里兩次出現(xiàn)的人名,上個月的記憶倏然回籠,回想起他進(jìn)入浴室時赤。裸的背影和決絕的眼神,她居然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該害羞還是難過。 譚書墨問道:“他怎么了?” 對秦瑤而言這個孩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從他幾個月時檢查出患有自閉癥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決定將全部的愛都給他,讓他變得健康,變得和別人一樣。 可惜事與愿違,這些事情她做不到,這么多年她眼睜睜看著君陌白在崩潰和絕望中徘徊,甚至偶爾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第二天陌白走了,該怎么辦? 這些年多少次她都以為他挺不過來了。 而如今,譚書墨近在眼前,可他卻退步了,連續(xù)一個月,君陌白沒有出現(xiàn)過一次。 秦瑤思緒萬千,一雙連歲月都沒能枯敗的美眸此刻盡顯哀傷:“陌白把自己困了起來,只有你能將他帶出來?!?/br> “???”神經(jīng)大條的譚書墨沒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一度想要表示,自己學(xué)的是經(jīng)濟(jì)學(xué),不是開鎖。 逮捕譚小花的計(jì)劃只能擱置,看著君阿姨這么悲傷,可能陌陌的情況確實(shí)不太妙,她還是去看看吧。 經(jīng)歷十二年,再一次同秦瑤坐上同一輛車,像極了從前的位置,兩個人對坐著。 譚書墨能這么爽快答應(yīng)她去看君陌白讓秦瑤多少心里存了幾分感激,一路無言,譚書墨出于禮貌多次嘗試開口緩解尷尬,卻都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眾人提到譚家都會率先想到那位精明能干的譚家老太爺,按照老太爺在世時的稱呼譚書墨確實(shí)算是小小姐,譚文龍才能不劑,始終活在老太爺?shù)墓廨x之下,以至于很多老一輩的人對譚書墨的輩分還停留在孫字輩。 “墨墨,你怎么會變成了譚家小小姐?”秦瑤對這件事始終十分疑惑。 安書墨出事那段時間,君家不只一次地全城搜索甚至全國搜索,都沒能查到一點(diǎn)關(guān)于她的消息。 譚家那段時間急需君家資助,沒道理要在背后坑他們一把,再說,即便是譚文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非要強(qiáng)行將安書墨扣住,以君家的勢力,不會查不出這其中的貓膩。 這中間到底有誰幫著譚家打掩護(hù)?帝都能和君家抗衡且又有理由的人,總共也就那么幾個。 譚書墨眸光微閃,干凈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拎著燈球旋轉(zhuǎn),看著上面細(xì)碎的光四散,璀璨的模樣像是將太陽捧在手心里。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前塵往事,或許是在她心里始終對君家持有一絲善意,也或許是秦瑤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和愛護(hù),讓她不知不覺也將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人、長輩。 她說道:“爸爸說我是被小花從泥坑里刨回家的,病了好久,足足幾個月都神志不清,醒過來的時候,家沒了,爸爸帶著我去鋪?zhàn)涌戳耍粺闪艘欢鸦?,?jù)說……” 譚書墨臉色發(fā)白,秦瑤突然猜到了她要說什么,神情微動。 果然,下一秒她吸了一口氣,慘淡地笑了笑:“好像我mama也被燒死了對吧?在墨墨飯店,連尸體都沒有搶出來?!?/br> 秦瑤張了張嘴,外界傳言確實(shí)如此,可是她想說的是,舒雅沒死,君家收到消息以后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將她救了出來,只是火災(zāi)來得太過突然,燒了所有偏偏只傷了一個人。 再伴隨安書墨的出事,君家擔(dān)心是有人故意針對安家,所以將舒雅還活著的消息封了起來。 沒想到,卻讓安書墨誤解了…… 秦瑤很想給她解釋,可是那場火災(zāi)舒雅吸入了過量的有害氣體,加上身體的外傷,成了一個植物人,雖然被君家全力搶救,可現(xiàn)在還沒能蘇醒。 看著譚書墨故作輕松的模樣,她猶豫了,十二年,或許她已經(jīng)接受了母親去世的事情,如果她現(xiàn)在突然告訴她舒雅沒死,可是卻…… 算了,秦瑤暫時將這個想法壓了下來,等著過段時間確定舒雅的病情會不會好轉(zhuǎn)再說。 “這么多年,你受苦了!”秦瑤心疼地握住譚書墨的手,她的手很柔很暖,像極了舒雅掌心的溫度。 譚書墨搖頭,微笑著說道:“沒事,都過去了,爸爸mama收養(yǎng)了我,其實(shí),也沒吃什么苦。” 秦瑤自然知道,譚家雖然實(shí)力差了一點(diǎn),可是和書墨曾經(jīng)的家庭比起來,富裕了不知道多少倍。 譚家真的心疼這個孩子大可以直接收養(yǎng),為什么要讓她頂替譚易諾的身份,出國躲藏,又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改頭換面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