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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狀況實在不好,饑腸轆轆不說,渾身還在發(fā)熱。 “呵?!弊T文龍不屑地哼了聲,懶得搭理她的花花腸子,直接切入主題,道:“我聽說你已經(jīng)被調(diào)去負責綠營收購了?拿到什么東西沒有?” 聽說?聽誰說? 譚書墨沒有問出口,反而岔開話題。 “爸爸,當初你是不是說過,是司慎派人綁架我,也是司慎派人燒了我家?”她很少這樣正式地叫他爸爸,以前都是禮貌性地喚一聲父親,總覺得父親和爸爸意思一樣,感覺卻大不相同。 譚文龍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突然被打斷話題讓他非常不悅,聲音瞬間沉了下來,生硬道:“你突然提這個做什么?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我哪兒記得清楚!” 可是……你當初說的時候很篤定的啊。 譚書墨心底一黯,還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坦白道:“爸,我想了很久,得罪司慎沒有好下場,我后悔了,今天剛從司氏離職,從今以后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未來進到公司幫你,譚家以后一定不會任由別人欺負,綠營方案的事,我放棄了?!?/br> 她不敢說她已經(jīng)偷到了方案,只能以這種方式斷絕譚文龍的念想。 如他所愿,他養(yǎng)了她十二年,未來她可以為了譚家做任何事。 譚小花可以繼續(xù)快快樂樂地做一個米蟲,易林哥她也會幫著照顧,未來譚家父母她會當成親生父母一樣對待,實在不需要以身涉險去做這么危險的事。 她想過譚文龍會發(fā)火,卻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電話那端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傳來譚文龍的怒呵:“你瘋了嗎?” “好不容易混進司氏,好不容易你有了機會,你是瘋了才會離職,說,你最近見了誰?是誰讓你鬼迷心竅連仇都不愿意報了?” 他越兇她,譚書墨心里越是平靜,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沒有,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平靜。 “沒有誰——” 譚文龍:“閉嘴,我怎么會教出你這么個蠢東西,你現(xiàn)在立馬給我滾回老宅。離職的事情,我不同意?!?/br> “就算要離職,也要給我偷到東西再走?!?/br> 譚書墨覺得委屈,雖然她從來沒有奢望他會像對譚小花一樣對待自己,但是總還是有一絲感情的吧。 就像她雖然不喜歡他,可還是會習(xí)慣性地把他當做自己的親人。 “爸爸,我只是想有一點自己的生活?!眻髲?fù)司慎,她試過了,那種行尸走rou的生活,她也試過了。 這段時間,她的心里腦里除了報復(fù)再無其它,能做的她都做了,可是當她得知,司慎和她小時候的悲劇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時候,她從內(nèi)心深處地感覺到了一絲輕松。 就好像她本來就拿不動的擔子突然被人撤下了。 那種從骨髓百骸里都松了口氣的感覺她至今記憶猶新。 譚文龍不管其它,只覺得自己綢繆了這么多年的計劃一朝成空,那種感覺讓他恨不得把譚書墨抓回家跪她個三天三夜。 “住口,你聽聽你在說什么,從我救下你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都是譚家的,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br> “什么自己的生活?你以為別人叫你一聲譚家小姐,你就真把自己當成天之驕女了?” “安書墨,你現(xiàn)在最好給我滾回來解釋解釋,不然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br> 電話收線,嘟嘟嘟的掛斷聲響起。 譚書墨一直維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安書墨?多少年了,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疲乏起身,從床上爬起來,她知道如果她不回譚家的話,譚文龍或許會直接派人把她綁回去。 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屈服。 今夜的譚家和往常不同,已經(jīng)十一二點,但是燈火通明。 管家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立馬松了口氣,透露道:“書墨小姐,老爺很生氣,您看看是哪里做錯了,趕緊給老爺?shù)缆暻??!?/br> 大半夜的砸桌子扔?xùn)|西,嚇得大家都不敢睡覺。 譚書墨應(yīng)了聲,管家留在門外不敢進去,前廳里的燈通通開著,亮如白晝。 剛進門就被幾片腦袋大小的碎瓷片堵住去路,譚書墨繞開它,還沒等再走幾步,又是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譚文龍背對著她,周圍一片狼藉,胸腔不斷起伏,看得出來他氣得不淺。 譚夫人站在二樓,看她進門,嘆息一聲獨自躲回了屋里。 第77章 上癮 譚書墨正要喚出的話戛然而止,垂眸走到譚文龍身后。 “父親。” 她突然出聲,無疑是讓譚文龍找到了個新的宣泄口。 原本安穩(wěn)放置的杯盞下一秒直接被人一把抓起,隨即磕在譚書墨額間。 譚書墨想躲,沒來得及,陶瓷杯本就沉重,砸在額頭活生生砸出了個拳頭大小的紅印,很快就青紫一片。 杯盞跌落在以上,立馬碎成好幾片。 里面乘的茶水濺她一身,還好是涼茶,不然今天怕是涼涼了。 譚書墨簡直佩服自己,到這種緊要關(guān)頭居然還有心思想別的。 譚文龍回過頭來,滿臉陰霾,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待仇人一般。 “譚家對你的恩情你都忘了?你難道忘了自己為什么回國,忘了我是怎么教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