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你來燒紙吧!” 燕琛看著斧頭,又看了看桐花,伸手接過,往火盆前走了走,這會兒才算是瞧得真切。 紙扎的還抱窩的雞,鴨,小豬,阿娘生前,最喜歡的,便是養(yǎng)著這些。 紙扎的全套木匠工具,還備了紙扎的磨石,阿爹是木匠,生前這些個東西,是日日不離手的。 紙扎的繡繃,還有畫好的花樣子,各式小巧發(fā)飾,胭脂,紙衣裳,阿姐最喜歡繡花,又愛漂亮,這些東西若是瞧了,定是歡喜。 燕琛只覺得一股苦咸之息,涌在喉頭間,刺得他眼角發(fā)酸,他將頭偏向另一邊,卻又看到一紙扎的躺椅,旁邊還放著兩個人偶,一人手里拿著扇,一人手里端著盤,盤里還放著兩個紙扎的梨。 阿嬤眼睛不好,腿腳也不好,最喜歡的便是坐在躺椅上,搖著扇,梨是她最愛果物。 燕琛又將視線,微微偏了過去,望著正在掘土的桐花。 十二月初時,他們才在豐樂縣見過,那時她應(yīng)該是剛才此地,到現(xiàn)今,也不過短短三月時間,她竟準(zhǔn)備了這么多的物件,而且剛剛在舊墳前時,他便發(fā)現(xiàn),舊墳壘了新土,墳包之上,一絲雜草都無,顯然是桐花來后常去修繕。 這般用心之切,他更不能告訴桐花,他就是林惑于。 燕琛望著盆里,橙紅撩目的火光,已是定了決心,他早已不同往時,桐花也已換了名字,如此,倒不如各隱姓名,不負(fù)相認(rèn)。 他在報仇的路上,不會因桐花生有軟肋;而未來沒有他的桐花,可以跟其他尋常百姓一樣,成親,育子,享以天倫,過平凡而又安寧的日子。 于他,于桐花,這應(yīng)皆是最好的安排。 燕琛怔神間,已是打定了主意。 只不知為何,燕琛只覺得原本酸澀的眼眶,似有一股濕潤之意,要涌了出來,不自覺間,頭便往火盆靠了過去,想要讓恣意的溫度,燎干他此刻的不該有的情緒。 一只手,橫伸了過來,攔在了燕琛的面前,隔開了那炙熱的溫度。 “別靠得太近,會被火燎了頭發(fā)的?!?/br> 燕琛循聲下意識里望去,卻見桐花一臉無奈,猛然驚醒,忙抬手,將桐花的手從火盆前拿開。 “你的手……沒事吧!” 只手才剛碰到桐花的手,桐花就似觸電一般,猛然抽回了手,整個人也后退了兩步,臉上原本的無奈瞬間轉(zhuǎn)為警覺,以至于讓燕琛關(guān)心的話,不自覺的打了個噔。 “沒事,我手糙的很,燕公子,你注意些,別傷了自己。”桐花也是醒覺,燕琛此舉并無他意,她略顯幾分尷尬的朝燕琛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回去,繼續(xù)壘土。 將壘出的墳包拍嚴(yán)實了,太陽已經(jīng)上了東頭,桐花也是累出了一身汗,她扶著鐵鍬站些歇了會,這才向潘叔開口道。 “潘叔,這剩下也沒多少事了,你先回了吧!忙活了一早上,也該累了?!?/br> “桐丫頭,那你呢?”潘叔這會正在彎腰撿拾散落在墳堆邊上的冥錢,聽到桐花的話,抬身相問。 “我想守著這些紙物都燒完了,就回去了。”桐花看著已經(jīng)燒了大半的葬物,向潘叔說道。 “你也累了一早上了,要不我們一道回去,巧嬸備了些祭食,你吃完了再上來也不遲?!迸耸迳焓郑瑢⑹掷锬笾内ゅX,都灑進(jìn)了火盆里,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泥巴,瞇著眼,望著日頭道。 桐花搖了搖頭,亦怕潘叔再勸,便向其解釋了一下子,“我怕沒人守著,到時候起風(fēng),火苗子把樹給燃了,這也沒多久就完事了,潘叔你不用管我?!?/br> “燕小子,走,跟我下去吧!”潘叔抬手,感了感風(fēng),然后應(yīng)了下來,抬手抄起地上的鐵器,走到燕琛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邀請道。 “好!”燕琛也有滿腹的疑惑,要問潘叔,順勢應(yīng)聲,跟著潘叔,往山下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預(yù)收文《我把反派boss養(yǎng)成了朝堂大佬》求收藏! 簡介:渤海有族,最是長生,齊人誤入,稟于圣皇,皇為求長生,渤族全滅,是有遺民,茍存。 虞煙從死人堆里,將蘇柏?fù)斐鰜頃r,她自冠其母,帶蘇柏隱于市。 其后十年,為避人耳目,對蘇柏,冠以母,冠以姨,冠以姐之稱。 虞煙本以為,此后之年,蘇柏于她,會冠以妹,冠以侄女,冠以女之名。 卻沒想到再即將冠以妹之時,成了蘇柏的夫人。 要嫁給被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這情感,有些微妙??! 他是朝堂上只手遮天的鷹犬,人人談之色變,最后卻成了棄子,身死異處,再醒時已是重生回到族滅之時,本打算臥薪嘗膽,以此報復(fù)背棄的仇人,卻陰差陽錯的被虞煙帶走。 十年間,因二人身份,他們輾轉(zhuǎn)于各處藏匿,他呆在其身邊,本想以虞煙渤海遺民身份重回權(quán)力爭鋒,可十年相處,虞煙卻成了他軟肋,成了他的命。 他可舍命,舍權(quán),舍財,舍棄一切,卻不想讓虞煙傷之分毫。 為虞煙,他可舉世為仇,為虞煙,他可大逆弒君,為虞煙,他可棄滿腹野心,一路青云平步,只為能堂堂正正相守于其身側(cè)。 第27章 潘叔腳下走得飛快, 領(lǐng)著燕琛在山里繞圈圈,繞了差不多快有一刻鐘的時間,這才停了下來, 劈頭蓋臉的就朝燕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