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以前怎不見你如此?” 謝依依聽他如此說,抿了唇,她結(jié)痂時并不會如何癢,還是看著旁人死去活來的才知曉。 這會兒只能輕聲胡謅道:“以前……你并不關(guān)心……” 這番話,卻是直直戳進了慕明韶心中。 他眸光微動。 以前他心緒煩躁,的的確確不曾關(guān)注過謝依依的傷口如何恢復(fù),只是不愿瞧見她留疤。 眼皮緩緩覆住墨潭,他動作極為輕柔地在謝依依完好的肌膚上輕撫著,沉聲回道: “往后,你跟著我一道住,也方便你日后去照料樂安?!?/br> 如此,讓他好好補償先前之事。 謝依依聞言卻是慌忙搖了搖腦袋。 “這如何行?” 剛問出,慕明韶睜了眼眸,臉色微變,她不得不借著他語中另一事轉(zhuǎn)了話鋒: “我…最近瞧著樂安懨懨的,他今日告訴我說,是想念宮里的人和景了。” 言語間微頓,她搭上慕明韶的手,放緩了聲請求道: “你當(dāng)初將他接來也不過是為了叫我留下,如今,將他送回去可好?” 第五十一章 慕明韶從謝依依話中品出了一絲異樣的意味。 但她說得確是事實, 他尋不出絲毫反駁的理由。 沉思片刻,他才揉著眉心回道: “如今樂安的病還未好全,將他送回宮, 誰知大哥會不會尋個借口邀你一道?” 只是想著謝依依要一連離開他幾日,他心底便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焦躁。 聽他這般說, 謝依依抿了唇,柔聲回他:“他又能尋何借口?我偶爾像今日這般過去看看就夠了?!?/br> “那便依著你。” 謝依依這模樣,他實在道不出一句違了她心思的話語。 “過兩日遇上大哥,我與他說一聲, 到時讓他親自將人接走?!?/br> 說著,他停了聲。 謝依依竟為這事彎起唇角, 看得他心里猛然一揪。 她竟能這般容易滿足。 將人被拉起的淺粉繡有瓔珞紋樣袖子緩緩放下,衣袖質(zhì)感輕柔棉膩,卻也比不得謝依依那滑膩的肌膚, 這會兒因著傷口紅了一大半,顯出幾分猙獰質(zhì)感, 慕明韶越看越有股喘不過氣的情緒。 待袖口落下,遮住那大片泛起殷紅的肌膚,他倏地將人拉入懷中, 在她額間, 臉頰細細吻著,低聲寬慰她:“往后日子安逸下來, 我即刻娶你為妻。” 語畢,還特意補充一句,“自然不像先前那般簡陋?!?/br> 謝依依姿態(tài)乖巧,任他摟著,一會兒便羞赧地垂下腦袋, 輕聲問道:“那裴姑娘?” 他聽這姓,憶起昨日之事,心底立刻絲絲縷縷生出涼意。 連帶著嗓音都不自覺摻了幾分冷: “到時我自會處理好?!?/br> 謝依依低聲應(yīng)他。 氣氛一瞬陷入沉寂。 慕明韶揉了揉她柔軟的掌心,知曉她這會提不起筷,也不喚外頭丫鬟進來伺候,自己提著木筷,夾著印象里謝依依還算喜歡的菜一下下喂入她唇間。 謝依依也不挑,不論什么送到唇邊,都乖乖張開粉潤的櫻唇含住,細細咀嚼之后吞咽下肚。 還是他憂心謝依依吃得太干,不時拿著湯匙送去一勺湯。 他慢慢起了興致。 可謝依依卻沒一會兒就蹙起雙眉頭,輕聲哀求道:“我已飽了?!?/br> 其實她都有幾分撐了,才有膽子推拒了慕明韶遞到唇邊的那勺湯。 果然,他頃刻變了臉色,將那湯匙轉(zhuǎn)手丟回了湯碗中。 令她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只能按著他近日喜好,摟住他脖頸,湊到他頸邊,輕聲詢問: “我去院中散散步,消消食,好嗎?” 慕明韶低低“嗯”了一聲,算作應(yīng)下。 而后又立刻接上一句,“這種事你不必請示我。” 說罷,他就瞧見謝依依垂下了眼眸,望向被他緊緊環(huán)住的細瘦腰肢。 他使了幾分力,謝依依在他懷中幾乎動彈不得。 每回摟著人,總是下意識這般。 帶著幾分依依不舍,才緩緩收回了繞過人腰肢的胳膊。 謝依依小步出了屋,輕吐一口氣。 不論如何,現(xiàn)在這些事,還如她意料之中的發(fā)展。 她提的要求本也算不得過分,慕明韶幾乎事事都依著她。 院子里的貓兒正懶洋洋癱在草地上沐浴新春的陽光,待她一走近,立刻翻了個身,撲到她裙下悠悠然蹦來蹦去。 常安如今就住在裴清荷旁邊的院子,也難怪裴清荷能跟這貓兒對上了。 慕明韶給常安指派了數(shù)不清的雜事,他忙不過來,這貓兒自然而然就到了她這里。 謝依依抿了抿唇,俯下身將紅糖抱入懷中。 現(xiàn)在的樂安,也不知是因氣候轉(zhuǎn)暖,倒是比以前有活力多了,但閑下來也的確一副懨懨模樣,整日鬧著要找樂音玩兒。 慕明帆怎可能將一雙兒女全送來此處?將樂安送回去,她還有了借口出去府門。 她揉了揉紅糖爪中央的rou墊,彎了彎唇角。 * 慕明韶當(dāng)日便吩咐下人,將謝依依院中的物什全部搬去了主院,進了他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入夜,慕明韶一眼就瞧見了謝依依腕上幾道爪痕,罩在身上的薄紗怎么都罩不住她手腕上的那幾道顯眼的紅痕。 “與紅糖玩得瘋了些,一時沒注意。” 謝依依想縮回手,反被他攥得緊了幾分,就以那如常的面色與他輕聲解釋。 看她神情平淡,慕明韶心不由又沉了幾分。 他記得謝依依分明怕疼得很,如今竟會這副淡然模樣。 令他哪怕緊握謝依依手臂,也依舊覺得,手下空蕩。 這滋味實在算不得好受。 他竟是又有了當(dāng)初剛將這人尋回來時,一股無能為力的滋味。 謝依依看他雙眸微瞇,不知再思索何事的模樣,心底微慌,連忙撫過人搭在她腕上的手,向他貼近幾分,“許久沒見到紅糖了。往后,我定會注意。” 嗓音細柔,如春日潺潺溪水一般劃過慕明韶心頭,叫那少許煩悶都背溪流帶走。 慕明韶又一回沒了脾氣,拉著人手腕將謝依依攬到懷中。 “往后你若還如這般容易受傷,我…興許會克制不住將你悶在屋里?!?/br> 如今還是小傷,也就罷了。 可那血淋淋的傷痕實在令他忍不住多想,日后謝依依若碰見什么,他眼下瞧不見,也護不住人,會發(fā)生何事。 謝依依斂下眉眼,靜癱在他懷里,輕聲否了一句“別……” “我還是喜好出門的。樂安身子今日好了不少,但如你先前所言,我還是有幾分憂心?!?/br> 她緩緩抬了那雙清溪般的眸子,柔聲說著。 慕明韶知曉她關(guān)心那孩子,現(xiàn)在任她行為,卻也并非說明他心中不膈應(yīng)。 “憂心也無用?!?/br> 出口太快,嗓音都帶了幾分未經(jīng)思慮的冷意。 謝依依雙唇微張,貝齒抵著下唇,心里生出一絲不確定。 但依舊只能試探著問道:“既然醫(yī)術(shù)沒了法子,我想…或許可以去明圣寺試試,替樂安祈福。我與他相處的日子雖不久,但到底是個惹人憐愛的孩子,我還是盼著他,能安安穩(wěn)穩(wěn),壽終正寢?!?/br> 她放緩了聲一字一句說著。 不必她這般細細解釋,慕明韶也看得出她對那孩子感情如何。 聽到“祈?!倍?,卻令他心頭微動。 將剛沐浴過后的人小心翼翼塞入被中,手自她平坦柔膩的小腹撫過。 那纖瘦的腰幾乎與他手掌一般大小。 謝依依倏地漲紅了臉,而后慕明韶還將腦袋輕輕搭在她肩上,低喑道:“你上回去祈福求子了,如今看來也沒個動靜。” 聞聲,她臉色不由又紅了幾分,可想而知,觸手該有多燙。 她柔嫩的掌心輕輕推著人,“這…這才多久……” 慕明韶巍然不動,她放棄掙扎,將手搭在被褥上,卻又被人握過去,包在了掌心。 令她猛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