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慕明韶?zé)o奈搖了搖頭。 他的確希望謝依依能夠同情他,卻也不想謝依依又覺得自個欠他什么,不管不顧地將一切還他,與他兩清。 謝依依沒說什么,環(huán)過慕明韶的腰,動作極小心地讓他在榻上躺上。 慕明韶乖乖配合著她。 謝依依收回手,望著掌心黑紅色血跡,不得不叮囑道: “你…你先在這兒修養(yǎng)兩日,過幾天,我來接你回謝府?!?/br> 慕明韶點了點頭,聽話得找不出一點兒錯處。 他心里自然是喜悅的。 這原本,就是他原先所想。 只是,這會兒一個盼頭達(dá)成,他竟又有些不滿足了,被迫強行壓下,目光灼灼望著謝依依,“我好好養(yǎng)傷,等著依依來?!?/br> 謝依依忽地撇開了臉。 慕明韶壯著膽子,握住她軟嫩的小手動作輕柔地把玩起來,輕聲問她:“救我的是個女子?” 謝依依想將手收回,看著慕明韶慘白臉色,還是忍住了,姿態(tài)乖順地點了點頭,問了聲:“她與你是何關(guān)系?” “依依吃醋了?”慕明韶眸子微亮,“放心,除了依依,旁人皆入不了我的眼?!?/br> 他說得信誓旦旦,令謝依依不知如何回他了。 只突地收回手,悶聲與他道別。 “旁的事,往后再說吧。時辰不早,再拖下去,兄長該急壞了?!?/br> 他在床榻上點頭應(yīng)下。 謝凌川于謝依依而言代表什么,他比旁人都清楚。 更何況,謝依依與他所說的是“旁的事,往后再說”。 他們還有往后。 * 慕明韶在小屋中守著,五日后,謝府侍衛(wèi)果真如約而至。 他既醒了,自有法子將體內(nèi)余下的毒素排出,三日之時,他傷口便好的差不多了。 他心急,心里念著謝依依的話,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幾個侍衛(wèi)給他帶的衣裳依舊是粗布仆人服飾,只是里面繡了謝家的標(biāo)志。 的確是他盼了許多日的。 至少,能與謝依依朝夕相對,再多的,急不來。 偏偏他心里佛得很,謝依依卻不讓他佛了,讓他進(jìn)了她的院子,還吩咐侍女帶他去沐浴。 他不習(xí)慣,還是自個來得。 小丫鬟便提前與他說了,謝依依臥房就在凈室令一扇門后。 他進(jìn)閨閣時,謝依依端坐于床榻上,面色羞赧地微微抬眸望他,眸光瀲滟撩人。 懾得他一時頓在原處。 “明韶?!?/br> 謝依依柔柔喚他一聲,與話本子里勾人的妖精也無甚區(qū)別了。 她這會兒外邊所披的那層藕色薄紗,什么也遮不住。 慕明韶覺得腳步不屬于自個一般,毫無意識地緩緩邁了過去。 一走近,謝依依立刻勾住了他袖中的手。 “這衣裳是我大哥新定制的,還不曾穿過?!?/br> “嗯。”慕明韶嗓音沉悶地回她一聲,喉結(jié)微動。 謝依依這會兒喚他過來,絕不可能僅僅為了告訴他,這身衣裳的事。 果真,謝依依斂下眉眼,面色羞紅地幾欲滴血。 但到底是說不出那些話。 自個縮回了手,翻身欲上榻,卻被慕明韶俯身拉住了手腕。 “依依這會兒喚我過來,是要我一起睡下嗎?” 謝依依極輕地回他一聲“嗯”。 “你先前所說的事,可以試試……”她嗓音輕顫地哽聲說著,“不過不是男寵,我…我可以讓你入贅謝府。” 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便是入贅也是他賺了。謝依依說罷,那雙水潤杏眸緊緊盯著他,似想看他如何反應(yīng)。 慕明韶怔了下。 他可沒料想事情進(jìn)展的這樣快。 只是入贅,令他又喜又憂。 尋常男寵也就罷了,入贅,他已什么名號入贅?此回出來,可不像他自個說得那般。 他還清楚記得,自個離開時,將慕明帆按在皇椅上,命令他暫且坐穩(wěn)的情景。 見他半晌不答,謝依依小心翼翼喚回他的思緒,“你不愿嗎?” 慕明韶輕輕回她句,“嗯?” 片刻反應(yīng)過來,急急搖了搖頭,“我只是,太過喜悅。” 他頓了頓。 幾番比較,自然還是喜悅之意占了上風(fēng)。 “依依竟真有再度接受我的一日?!?/br> “我……”謝依依喃喃開口,最后卻沒說下去。 纖白如柔荑的雙手在薄紗緩緩動了動,那薄紗就被解下丟在一旁,她身上只余一件抹肚,羞得她急忙扯過一旁薄被蓋在身上。 她這番動作便已說明了一切。 慕明韶覺得自己隱在袖中的手微顫,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謝依依溫和恬淡的視線與他緊緊對視。 隔了許久,還是她主動開了口,“若是不行…我再給你安排別的住處……” “不?!蹦矫魃鼗亓寺?,急忙在床榻邊坐下,“我只是生怕這會兒是場夢?!?/br> 這樣的美夢,他不曾做過,便愈發(fā)害怕自己醒來。 謝依依看他面色復(fù)雜,還是自個掀開薄被,緩緩直起身,替他解起腰帶。 她對這事其實帶了幾分抗拒,原先她絲毫不懷疑自個能一輩子一人過下去。 在慕明韶身上栽了個跟頭,她不敢再在旁人身上栽第二回 。 可她沒料到,她又栽回到了慕明韶身上。 她羞得渾身發(fā)燙,連著手下動作也笨拙起來,最后還是慕明韶自己弄完后上了榻。 他一舉一動都極小心,生怕惹得她不滿,都得等她說完以后,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 最后,反倒顯得像她太急了一般。 云收雨歇。慕明韶吻了吻她,貼心地披了件袍子下榻,吹熄燭火。 這人一舉一動再溫柔,她亦是疲倦地丁點兒都不想動彈了。 視野陷入一片黑暗過后,她等著慕明韶將她摟入懷中,卻半晌沒點動作。 而且剛才,他亦未像她想得那般歡愉,反倒有些顧忌。 她稍一思索,便曉得了。 慕明韶大抵是因被她騙過一次后,心底生了陰影,她再待他如此,他便不敢全然信下。 畢竟,她自個就是如此。 思及此,她主動摟住慕明韶,將腦袋搭在了他肩上,身子緊貼住他。 “明韶?!彼皆谀矫魃囟希偷蛦舅?,“其實……” 卻忽地哽了聲。 她是想寬慰他的,想到以往之事,卻沒由來得想哭。 淚珠子不受控制地從眸中流出, 在他開口前,猛地被謝依依堵住了唇。 許久松開。謝依依用力抬手錘他一下。 她這會兒可以隨意任性,放在以前,卻是萬萬不敢的。 當(dāng)時一心想著自個欠他,就已經(jīng)夠卑微了,更不必說,她愛慕這人,更是卑微地?zé)o以復(fù)加。 “你以前待我真不好……” 她說著,又沒忍住用力錘他一下,嗓音沾滿了勾人心疼的哭腔,“你可知曉,我有多難受?!?/br> “我知曉?!蹦矫魃卣J(rèn)真回她,用力摟住人腰,吻了吻她濕潤的眼尾。 那幾下捶打,皆不疼,撓癢癢一般。 即便錘得他胸口作疼,亦算不上是酷刑。 最痛苦的,是嵌在rou里,根本不知曉如何愈合的疼。 再回想起,依舊是痛不欲生。 “依依待我冷淡的那些日子,我心如刀絞。” 他摟著謝依依的動作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