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第60章 于渃涵自己就一堆事兒要忙碌,也沒那么多閑工夫去關(guān)心高司瑋的內(nèi)心活動。春節(jié)假期就那么幾天,在吃飯喝酒的無聊故事中消磨了過去。轉(zhuǎn)眼就要上班,仿佛這個假期根本不存在一樣。 很多劇組都在年后相繼開工,擇棲正在運作的和計劃中的項目很多,高司瑋也很忙。對他而言,也許忙碌才是一種很好的消解方式,沒空想什么兒女情長,就不會有那么多煩惱。 可能曾經(jīng)經(jīng)歷不夠多,沒坐在這個位置上,考慮的事情永遠不夠全面。當(dāng)他也開始經(jīng)歷于渃涵曾走過的職場之路時,便漸漸感覺到,有時不是不想抽空戀愛,是真的沒有時間,也沒有那么多精力。 他和于渃涵不同的是,他還會試圖挽救一下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認為如果努努力也不是來不及。特別是當(dāng)他想起于渃涵的時候,仍舊會被驟然升起的某種激素短暫的控制大腦,陷入溫情。 也許這樣不好,他應(yīng)該學(xué)會像于渃涵那樣瀟灑自如,永遠不被什么東西束縛。 秦展所參與的那個都市劇開機了,雖然只是飾演男二,但因為之前跟于渃涵種種八卦,大家都對他充滿了注意力,反而討論度更勝男女主角。 高司瑋看待這件事的立場有點糾結(jié),他覺得無論劇組也好還是演員也罷,有話題討論始終是件好事,無聲無息才是最尷尬的。但是他又不想再一次天天看見秦展的名字跟于渃涵掛鉤,哪怕他強迫自己不聽不看,總免不了周遭的人冷不丁的冒出來這么一句。 他也不能堵住別人嘴。 拍攝了一陣子之后,高司瑋因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去了一趟劇組,導(dǎo)演拉著他看片子,他聽著對方在一旁高談闊論,也沒看出來什么特別之處。他故作認真,心里想著怎么能快點看完,然后趕緊回公司工作。 分神之際,他看到窗外有個人影飄過,好像是于渃涵。高司瑋疑惑起來,沒聽說于渃涵要來,也想不出來她在這里能做什么。 除非…… 于渃涵并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和吳苓一起。吳苓和這邊的編劇是朋友,回國之后還沒見過,一直約時間但一直被各種事情打亂安排?,F(xiàn)下好不容易雙方都有空,劇又是擇棲的劇,吳苓覺得還挺湊巧的,便拉著于渃涵一起來探班,完事兒之后兩個人一起去逛街聊天喝下午茶。 所以在這個場景里,于渃涵就是個工具人。 但劇組里其他同事不知道,看了半天日歷也沒發(fā)現(xiàn)今天是什么大日子,高總來就算了,怎么大boss于總也來了?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怕消極怠工被領(lǐng)導(dǎo)發(fā)現(xiàn)。 吳苓和她的編劇朋友湊到一起就會聊很多創(chuàng)作方面的東西,聊聊現(xiàn)在這部正在拍攝的劇本,聊聊一些感想什么的。這位編劇老師很是認真,即便是頗有名氣了,也會泡在劇組里,很多修改細節(jié)都會親自把關(guān)。 于渃涵敬佩認真的人,并且認為既認真又有實力的人值得花大價錢聘請,但是她實在不想泡在文學(xué)的海洋里,和兩個文青討論劈柴喂馬周游世界的問題。于是她借故離開,在片場里隨便轉(zhuǎn)悠了轉(zhuǎn)悠,找地方抽煙。 下午的日頭很好,劇組已經(jīng)開始工作了,于渃涵怕打擾到大家,就在遠處的休息區(qū)待著。這時,她感覺到旁邊有人,一回頭,看見了秦展。 “于總。”秦展叫了她一聲。 “嗨。”于渃涵稀松平常地跟秦展打了個招呼,話倒是沒多說。 “上次的事情……”提及舊事,秦展有些難為情,“上次是我犯渾,我錯了,不應(yīng)該那么做?!倍鄽q的男生面子和自尊永遠大于一切,他就說了這么簡單幾個字,好像用盡了所有的能量一樣。 “???”于渃涵還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秦展說的是什么,“那個啊,嗨,沒事兒。年輕人都有沖動的時候,以后做事情之前想清楚,要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碑?dāng)時生氣歸生氣,可一想到對方這個年紀(jì)做出來這種傻逼事兒似乎也挺正常的,沒必要跟一小孩兒計較,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抓著一個人的一丁點錯誤輩子都不放手屬實無聊,何況她也沒這精力和心思。 為了表示自己絲毫不在意,她還伸手拍了拍秦展的肩膀以示理解。 秦展點點頭,問于渃涵:“那我還有機會嗎?” 于渃涵疑惑:“什么機會?” “就是不考慮一切……我也很喜歡你。”秦展這次非常大膽,“我還有機會追求你嗎?” 于渃涵聽后,感覺自己臉上一定爬滿了問號。她是不是年紀(jì)太大,脫離年輕人群體太久了?為什么現(xiàn)在一個兩個的cao作她都看不明白了呢?這種大家互相玩一玩的事情,有必要上升到“追求”“戀愛”這種高度嗎? 沒必要吧? 實在沒必要吧! “這個……”于渃涵努力措辭,“我覺得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吧,你還年輕,還有無限未來,沒必要把時間和精力花在不值當(dāng)?shù)氖聝荷?。?/br> 秦展皺眉:“怎么就不值當(dāng)了?” 于渃涵覺得秦展自我意識有?點過剩,也許年輕就這樣,天大地大自己最大,一切都以自己的喜惡出發(fā),很少考慮別人,也很少考慮后果?;谶@樣的先天矛盾,所以那些懂事的年輕人才格外會被大家喜愛。 于渃涵剛要說話,就聽旁邊有人叫她——她怎么可能想到高司瑋在呢?這一刻,她頓時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小高啊。”于渃涵干笑兩聲,“你也在啊,怎么不早說一聲兒?” 秦展自然是認識高司瑋的,并且對高司瑋充滿了敵意,可惜這種敵意無法發(fā)泄,因為高司瑋坐擁擇棲,他在這部劇上的話語權(quán)相當(dāng)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設(shè)定讓秦展更加不爽了。 “有點事兒。”高司瑋對于渃涵勾了勾手,“你來一下?!?/br> 于渃涵沒多想,“哦”了一聲就過去了,把秦展扔在原地。她跟著高司瑋走到了無人的角落,毫無防備地問高司瑋找她什么事兒,下一秒,高司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靠近她,陰著個臉地問道:“你跟秦展在聊什么,那么親熱?” “就正常聊天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很親熱了?”于渃涵無語,“還是我們定義親熱的意思不一樣?” 高司瑋說:“我看到你拍他肩膀了?!?/br> 于渃涵也拍了拍高司瑋的肩膀,說:“現(xiàn)在你也有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高司瑋說,“要我明說嗎?我都不知道你今天會來片場,你是來找秦展的嗎?我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彼埠芟胱鰝€大度的人,一個男人如此小肚雞腸怎么聽都不是光彩的事情,可他一想到于渃涵和秦展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加之自己剛剛看到的內(nèi)容,便怎么想怎么酸澀。 這種賬他沒辦法算,于渃涵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有過多少段情史,他要一個一個追問嗎?當(dāng)他們今后挨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都能保持鎮(zhèn)定嗎? 高司瑋有點后悔自己的遲鈍,對于感情的感知太晚了,以至于錯過了很多機會。 “小高,你不是十八歲了,你現(xiàn)在……”于渃涵掐指一算,一時半會兒沒算明白高司瑋今年具體多大,反正二十五六七八歲差不離了,“別弄得這么幼稚?!?/br> “我在你眼里做什么都很幼稚是不是?”高司瑋說,“如果你是這么認為的,那我就這樣吧。我吃醋了,還要我再怎么說?” 于渃涵聽后一個反應(yīng)是想笑,就是那種措手不及聽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想要“噗嗤”笑出來一樣,并沒有什么惡意。她忍住沒笑,是因為高司瑋說這句話的時候一本正經(jīng),甚至還是那種很高冷的態(tài)度。這種話配合高司瑋的狀態(tài),于渃涵覺得如果自己真笑出來,可能后果不會太美。 她怎么著也得配合著嚴肅認真一下,仿佛大人哄小孩兒一樣,明明把糖藏在了口袋里,還要兩手空空的展示給對方看,故作無奈地說“已經(jīng)沒有了哦,怎么辦呀”這種話,不把對方逗得當(dāng)場變臉就不罷休。 大人的惡趣味真的也很幼稚。 “那你說怎么辦嘛!”于渃涵真的一臉無奈,“我總不能天天在家里誰都不見吧?我有社交有工作,有些事情我也沒辦法呀?!?/br> 高司瑋咬了一下下嘴唇,人在思考問題時總會做出這樣那樣不經(jīng)意的小動作來。這一瞬被于渃涵捕捉到,她覺得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在高司瑋臉上,有種冷調(diào)的性感。她看四下無人,便吻了一下高司瑋的嘴角,低聲說:“他還想著跟我再續(xù)前緣呢?!?/br> 一聽這話,高司瑋反客為主,把于渃涵壓在了墻角,很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 然后他問:“是嗎?你怎么回答的?” “剛要拒絕,就被你給打斷了?!庇跍c涵笑道,“如果那個小笨蛋因此誤以為我默許了他,那這個鍋是不是得你自己來背?” 第61章 后來,于渃涵把這段當(dāng)成杜撰的故事一樣講給了吳苓聽。 兩個人晚上吃飯的時候,吳苓問于渃涵消失了那么久是去干嘛了,于渃涵想起她和高司瑋那段小秘密,覺得這種事也不是不能跟吳苓分享,便掩去了高司瑋的身份姓名,含糊了一些重要信息,當(dāng)作生活瑣事說了出來。 其實,她也有她的煩惱,最大的問題主要還是來源于不想被管太多。高司瑋也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要管她閑事的大男子主義,而是很單純的陷入戀愛中容易產(chǎn)生嫉妒心的那種。于渃涵可以理解,她只是覺得沒太必要。 她講完之后,吳苓問她最后怎么處理的那個小明星。還能怎么處理?當(dāng)然是把高司瑋的毛捋順之后,去跟人家很是嚴肅的說以后別來找我了,見一次打一次。 當(dāng)然,“見一次打一次”這種話是于渃涵為了增添故事的趣味性現(xiàn)編的。她當(dāng)時和秦展把話說的很明白,也很客氣。秦展不太甘心,可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別的法子。 “哎,真羨慕你?!眳擒呗犕耆字?,說道,“還有精力在年輕男孩兒中周旋。” “我哪兒來的精力啊大姐?!庇跍c涵說,“你別挖苦我了,還年輕男孩兒,我定義年輕男孩年齡必須在十八到二十歲之間,這幾個哪個都離著十萬八千里吧?” 吳苓說:“那可能因為我四十了,二十多歲在我眼里就是很年輕吧。努努力當(dāng)我兒子都沒問題了?!?/br> “別這樣,你兒子還沒這桌子高?!庇跍c涵比劃了一下,忽然問,“誒對了,你今天出來,你兒子誰看著???” “在我爸媽那兒玩,還好還有阿姨在,反正應(yīng)該不需要我。”吳苓感嘆,“回家不用面對一地狼藉,真的挺好的,好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生活了?!?/br> 于渃涵看著說這樣的話的吳苓,感覺到她身上透露出來的長年累月積壓的疲憊感與短暫逃離現(xiàn)實的快樂之間形成的矛盾。吳苓在婚姻的后半程里已經(jīng)消耗了太多,雖然現(xiàn)在在慢慢地“復(fù)建”,但好像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完全走出那樣的陰霾。重新回歸單身的那一刻,吳苓是有解脫感的,很快,這種解脫便又被生活中細碎的雞毛蒜皮迅速淹沒。 她的孩子才幾歲,如果此時吳苓將將三十歲,可能尚有余力去悉心照料?,F(xiàn)在,她自覺自己的生活都充滿著無力,需要重新回到工作的狀態(tài)里來,每天都很忙碌,剛要靜下心來寫一些東西,孩子又要鬧著跟她玩??v然她可以請很多人來幫她照料,可自己的親生骨rou,總是自己才最上心。她很浪漫的,希望自己能夠陪伴孩子每一分每一秒,事必躬親,給他一個幸福充實的童年。 浪漫和現(xiàn)實總有差距。 吳苓只能寬慰自己,還好家里的小朋友已經(jīng)不再是襁褓里的嬰兒,至少夜里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她不愿回憶剛剛生產(chǎn)時的那段生活,哪怕她有足夠的財力用以免去很多麻煩事,那種焦慮和痛苦是沒有人可以幫她分擔(dān)的。 “你爸媽年紀(jì)也不小了,和小朋友在一起不會太辛苦嗎?”于渃涵問道。吳苓這個年紀(jì),父母能保持健康的身體已經(jīng)實屬難得。吳苓說:“他們喜歡,老小孩和真小孩在一起玩一玩,雙方大概都能開心,我才能找到一些時間放松放松。” 她談起自己最近屢屢被孩子或者其他家庭事務(wù)所打斷的工作進度,有些坎坷,不過聊起來時,她似乎找到了過去那種對于創(chuàng)作充滿期待的積極狀態(tài)。 “我想寫一個女性題材的劇本,就像是我們這種人到中年,面對家庭事業(yè)和社會責(zé)任的三岔路口上的人。脫去了年輕時候的沖動和勇氣,變得很……”她暫時想不出一個詞來形容她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比起還在生活邊緣上痛苦掙扎的人來說,她們的境遇已經(jīng)算很好的了。無論生活這條路多么難走,至少還有一些積累的財富支撐她們?nèi)タ购?。?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如果什么都沒有,那么未免顯得太悲情凄苦了一點。 比起那些頂級的有錢人來說,她們也還有一定的差距,焦慮卻一點都沒差。 其實一切都是看上去很美。 “變得更無聊了吧?!庇跍c涵難得愿意跟吳苓聊一聊這方面的問題。此前,她總覺得自己跟吳苓說不到一起去。她認為吳苓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大半原因是自己作的,怨不了別人。 如果當(dāng)初她沒有因為老公和家庭放棄自己頗有成就的事業(yè),現(xiàn)在還會落得找個下場嗎?如果她不把生活所有的重心和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也不會因此失去重心,并需要大把時間來復(fù)建。于渃涵無法評價這樣的選擇本身是對是錯,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念與生活方式,每個人也有自己介意和在乎的事情,用結(jié)果去推論動機多少有點事后諸葛亮,有人能為此買單即可。全場戲看下來,她對吳苓的精力還是倍感惋惜的。 時間,每個人到這個年紀(jì),都會悔恨過去所浪費的時間,但追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也不能說無聊?!眳擒哒f,“只是確實瞻前顧后,要考慮很多事情。你看,我連離婚都離的這么拖拖拉拉。”她自嘲地笑道,“我給自己找了很多借口,總覺得自己最難,明明很努力,可為什么還是沒有一個好的結(jié)局。現(xiàn)在幡然醒悟才發(fā)現(xiàn),也許是一切努力都沒有用對地方,希望我明白的不算太晚。我今年四十歲了,如果我能活到八十歲,那我的人生其實才剛剛進入下半場。這就像足球比賽一樣,永遠是下半場最緊張刺激,最能制造出經(jīng)典和永恒。你看,我現(xiàn)在都是這么安慰自己的,這樣也許我能好受一點。” 于渃涵說:“編劇都是大后期職業(yè),我相信你。如果你真要動筆寫一個自己喜歡的故事的話,我們有那么多故事,你可以講一講,要不要也給我留一個角色?” “當(dāng)然好呀,你這樣的人在劇作中就是那種非常吸引人的設(shè)定。”吳苓說,“觀眾會很喜歡的,你有什么額外的要求嗎?” 于渃涵想了想,說道:“把我寫得勇敢一點吧?!?/br> 吳苓問:“你還不夠勇敢嗎?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人了。” “是嗎?”于渃涵大概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的設(shè)定,可別人的眼光跟自己審視自己的眼光總是不同的?!拔矣X得自己有些事情處理的還是有點畏手畏腳?!彼f,“事后可能會想到更好的辦法,卻也來不及了。比起真正優(yōu)秀的人,我還是差得太遠了。別看我現(xiàn)在在這個位置,有時候我也設(shè)想過一種情況,就是再過幾年,我什么都沒有做好,會不會也變成一個一事無成的人?人生有起就有伏,我能面對低谷嗎?我能接受自己跌落嗎?” 吳苓說:“至少,你還可以找一個愛你的男人。” “別逗我了大姐。”于渃涵笑道,“這是最不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br> “哎,你為什么總是不相信呢?”吳苓又開始擺出了她的戀愛寶典。她寫過那么多愛情故事,最會講情感道理。于渃涵說她就是典型的講道理冠軍,自己的感情生活還不是一塌糊涂。她問吳苓,以后還會不會再嘗試接受別人,吳苓思考片刻,她對愛情仍就是有希望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太合適。 于渃涵心想,自己和吳苓果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如果用花園比喻人生內(nèi)容,吳苓的花園里種滿了玫瑰,縱然一夜凋零,可如果好好照料的話,來年還會開出漂亮的花。而她的花園里呢,亂七八糟什么都有,小到狗尾巴草,大到芭蕉樹,總有一樣能夠吸引她的注意力,而玫瑰,反倒是不太起眼的存在,死掉了興許還會被她扔進土里當(dāng)肥料。 闖入她的人生,無異于探險。 那天于渃涵和吳苓聊了很多,時間晚了,聊得意猶未盡,吳苓邀請她去自己家里做客。兩個各有各自麻煩事的中年女性仰躺在沙發(fā)上,電視里放著老電影,她們偶爾小酌一下,從自己的現(xiàn)在聊到了過去。 無一例外,她們似乎都很懷念某一個特定年代,也許是高中,也許是大學(xué)。那時的很多記憶還有人都閃爍著黃金一般都光芒,無論是愛過的還是恨過的,那種感情也比現(xiàn)在豐富飽滿得多。而她們自己也隨之變回了那種狀態(tài),掃去身為一個成年人應(yīng)有的矜持與體面,像是開臥談會的少女似的,親昵的互相依靠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小事。 等到再晚一點,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帶著困意,在黑暗之中閉上眼睛,說話都有點模模糊糊的了,仿佛也還有沒說完的內(nèi)容。 “這段戀愛,你要談多久呢?”吳苓問于渃涵,“聽你講的,也還蠻有趣的,被人愛的感覺真好?!?/br> “隨便吧,我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庇跍c涵敷衍地說,“誰會從一開始就想著怎么結(jié)束呢?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得關(guān)系就變淡了,我不想去想明天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