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來一刀
她端坐鏡前,纖纖玉指拿著犀角梳,叁千青絲如瀑需要細細的打理。 她的視線卻停駐在小幾邊上那株杜鵑上,似開未開的花苞微微透出點當中的艷紅色,骨朵圓潤又可愛,宸宮里已經(jīng)有許多年不見杜鵑花的蹤影了。 這是她千里迢迢從玉溪山帶來的,她最喜歡的就是那杜鵑花的紅色了,只是自她去后,謝宵連一株杜鵑都容不下了。 想起前夜宴飲上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想來還是膽戰(zhàn)心驚,她怎么都沒想到夜宴之上竟會有人暗害她,也不會想到最后竟然是謝宵救了她。 她雖然五感盡失,但是那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他抱在懷里,她沒有辦法感覺,回憶卻真真切切。 那種他的雙手緊抓著她的肩膀,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的痛感,她體會過無數(shù)次。 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靜止,四目相對間,他那一雙幽深無垠的眼眸,將她深深的望到眼底,他不會認出她的,但是偏偏那一霎她仿佛又真切體會到,心房那里好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對,是針扎一樣的疼…… 她心里竟然隱隱約約有種期待,他是能認出她的! “你流血了!” 暗器是貼著他的臂膀過去的,她的手不小心碰上,竟是沾了一手的血,是他的血。 而謝宵的神情看到血色,就好像是魔怔了一般,竟然將她抱得更緊了,若她現(xiàn)在還是個活人的話,恐怕早就無法呼吸了。 他是直直的望著她,眼睛一下都不眨,仿佛只要他眨一下,她就會突然消失不見一樣的專注和執(zhí)著。 那一瞬間,她聽見他說:“哪怕你現(xiàn)在再給朕背后來一刀……” 那話她還沒有聽完,他人便失去了意識,只因那暗器上淬了毒,而且見血封喉。 所以溫澤和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幾乎都守在了正陽宮,二天二夜不眠不休,到今夜晚膳時分,她才見到神思倦怠的溫澤。 如果她那晚手里真的有一把刀的話,她會刺下去嗎? 她會的!而且她不會挑后背,而是對著他的心口狠狠的扎下去!而且曾經(jīng)她就這樣做了…… 大婚那夜,對她何止是屈辱,他就像個沒了理智的瘋子,一會哭一會笑,而她就像是被割了舌頭的啞巴,哭都哭不出。 那雙她曾經(jīng)牽過的手,不像是記憶中那般的溫暖,卻冷得可怕,旁人提起他最常提起的便是“芝蘭玉樹,溫潤如玉”,玉可不就冷冰冰的石頭嗎?沒有一絲感情。 她溫熱的身子和他手掌的冰冷,對比可真鮮明,她的里衣被他無情的丟下,身上堪堪能遮住這副嬌軀的,只有那寸縷之間的褻衣。 大紅色的肚兜上繡著她最愛的杜鵑花,和雪膚酥胸相映成趣,她的身子在輕輕的顫栗,尤其是他的手從腰際慢慢伸過來。 她雖體弱,但是這具身子確實是發(fā)育的不錯,微微隆起的酥胸雖然稱不上洶涌,但已經(jīng)頗具規(guī)模。 她早就及笄了不是嗎?甚至為了讓她養(yǎng)好身子,他把大婚之期推遲一年,換回的卻還是她的欺騙。 他滿心歡喜的在籌備他們大婚的同時,而她卻衣不解帶的去照顧太子,你讓他如何能憐惜她? 他恨不得把自己全部都給了她,但是她卻不要,那他就只能把她撕碎了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即便是永遠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認了! 輕攏慢捻,在他的愛撫下她酥胸上的蓓蕾很快的挺立,她身上的褻衣是被他一口咬下來的,如果不是因為不舍得,他這一口咬下去的就是她的血rou。 無論她如何的求饒、威脅、謾罵……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幾乎是手腳并用,甚至是撕了她的嫁衣將她的雙手綁在了九龍盤踞的柱子上。 他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鎖骨,她的酥胸,在前后的夾擊中,她的身子是帶著屈辱被點燃,終于忍不住嬌吟出聲。 她的聲音有些纖弱,是帶著哭腔的嬌媚,也許是恥辱讓她始終都保持著清醒,她滿臉通紅,貝齒緊緊咬著嘴唇,不讓那聲音再從自己嘴里逸出。 夢魘之所以被稱作“魘”,便是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擺脫,她記得倉皇間她好像摸到了束發(fā)的步搖,造型是別具一致的鳳纏杜鵑,是他送給她及笄的生辰賀禮。 本來是要做成鳳凰牡丹的,但她就要別具一格,那步搖上的紅寶石都是他找工匠學了鑲嵌,一顆顆親手鑲上去的。 云銷雨霽之后,他解了她的雙手,卻始終將她摟在懷里,一聲聲的說道:“阿嫵,阿嫵,朕會對你好的,會一直對你好的……” “很好很好……” 他向來端方有禮,君子翩翩,難得從他嘴里聽到這樣的情話,誰都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景下。 但她卻趁他不注意,抓住那只步搖,對著他的后背狠狠的來了這么一下。 對了,已經(jīng)很久沒人叫過她阿嫵了,她不叫什么梁雁鳴,也不叫蘇沉影,她是成碧啊,當年成王府那個最受寵的小郡主,小字星河,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有人喚她成碧,有人喚她星河,但是最最親近的人才會叫她的乳名“阿嫵”,誰讓她一出生就生得玉雪可愛,一看就是個美人胚。 來定娃娃親的,都快把他們家的門檻給踏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