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如果當(dāng)年
那日上林夜宴,她為救謝宵傷了后背,溫澤妙手回春,醫(yī)術(shù)精湛,有時連陳鶴九陳老都自愧不如。 尋常婦人肌理有損,他自能煥膚修復(fù),恢復(fù)如初,但成碧現(xiàn)如今還是活死人,強(qiáng)制奪舍而生,現(xiàn)如今全憑著謝宵的龍血支撐,要修補(bǔ)她的皮膚只能是以皮換皮,而且必須是生人取皮。 后宮之中多得是伺候人的婢女,謝宵也曾吩咐阮顯細(xì)細(xì)遴選,但誰的肌膚都比不過她的膚若凝脂,瑩潤似玉,皆稍遜一籌,略不完美。 后來還是溫澤拿了主意,梁雁鳴這癡兒的身軀不過二八芳華,能與之媲美的只有同齡的花季少女,而且必須是嬌養(yǎng)在深閨,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 這些事自有旁人為其打算,成碧無從得知,卻嫌棄溫澤為她補(bǔ)皮縫合的傷疤丑,愛美心切的她又忍痛讓他沿著縫合落尾處刺上了一朵盛放的杜鵑花,馥郁艷烈。 那夜猛虎撲來,她與蕭凝裳分別站在謝宵的左右,但很顯然被刻意訓(xùn)練的惡虎攻擊直沖謝宵而去,慌亂之中蕭凝裳花容失色,一邊呼喊著護(hù)駕護(hù)駕,一邊緊挨著謝宵,而她的肩膀被他摟得死死的,仿佛牢牢釘在他懷里一般。 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見蕭凝裳腳下一滑生生摔了出去,因禍得福,而她被謝宵抱著步步后退,轉(zhuǎn)身之時,只見迎面一只碩大的虎爪,力道大到足以撕裂活人,他將她緊緊護(hù)著,整個后背都留給了猛虎,但不曾想危難之際她一把推開了他,生生挨了一爪子…… 霎時鮮血淋漓,是那種濃稠到發(fā)黑的血色,詭異又可怖。 九年前,他曾不可挽回的錯過一次,九年后,他未曾放開她的手,但是又害得她傷痕累累,著實不可原諒。 那年秋高氣爽,即將被送往北戎和親的念慈郡主進(jìn)宮備嫁,那是她時隔多年又一次踏入宸宮,御河邊碰上了正在放風(fēng)箏的清河郡主成碧,不知是何原因兩位郡主竟然同時失足落水,掉進(jìn)了御河里。 是陛下危急時刻跳入御河,不顧自身安危救起了落水的念慈郡主,也是如今盛寵不衰的貴妃娘娘蕭凝裳,兩人自幼相熟,青梅竹馬,時常鴻雁傳書,互贈紅箋,傳情達(dá)意。 陛下當(dāng)年還是恭王殿下的時候,第一次遇見念慈郡主便是英雄救美,一見鐘情、 不久之后,謝宵不僅親自回絕北戎和親的無禮要求,更沖冠一怒為紅顏親上戰(zhàn)場遠(yuǎn)征北戎,將我大渝疆域往西往北整整延伸到塞川戈壁和澧河腹地,足足多了數(shù)千里的土地和草場,打得北戎人再也不敢大放厥詞,犯我河山。 陛下更是在登基一年之后力排眾議,將念慈郡主冊封為貴妃盛寵至今,當(dāng)年兩人英雄救美的奇緣,而今坊間仍傳為佳話。 以上種種便是自她再世為人,宮婢黃門或是酒肆茶坊東拼西湊聽來的所謂“佳話”,當(dāng)年是她自己吵著要去御河邊,但為何自崇安門進(jìn)宮的念慈郡主所乘的馬車,不走臨近的淑和宮,反而來了德陽宮這邊,只她和侍婢歲安一個人? 當(dāng)年她因何腳滑失足尚不得知,但先太后的娘家原是江淮靠河海碼頭為生的漁家,出身微賤,因著先帝謝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特追封了個承恩公面子上好看,蕭凝裳幼時攀上這門遠(yuǎn)房親戚之前,自小便下河趕海,水性極好。 既然念慈郡主水性極好,又何來失足落水一說呢? 這場歡愛格外溫存,哪怕只有一次卻又長又折磨人,虛耗到最后她神思困頓,疲憊至極,他還在精力旺盛的掠奪,她快要眩暈過去,恍惚間聽到他又魔怔,一廂情愿自顧自呢喃著她的小字。 他問:“阿嫵,不要和……” 后面他說了什么,她早已聽不清了,迷迷糊糊中只配合著“嗯”了一聲,便匆匆睡去。 窗外,夏陽正高炙,偶聞蟬鳴徒增了幾分困頓的燥意,而懷里的她身姿婀娜,盛放的紅梅自脖頸一路開滿全身,甚至是大腿里側(cè)也滿是手印齒痕,她身上最灼灼奪目的,便是背上的那朵杜鵑。 還真是明目張膽,有恃無恐。 她未著寸縷,身上盈潤如玉,輕柔似水,晶瑩如冰,綿軟無力,全然起不了深,他尚未紓解的欲望依舊是燥熱難耐,幸得含章殿的青石雕就的這巨幅“海晏河清圖”,能緩解酷暑的燥熱,卻終是比不過懷里的她,觸手生涼,雪肌沁著微微的桃花色,抱著趁手溫涼,最是相宜。 他扯過旁邊的薄毯,輕輕蓋到她的身上,修長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伸到她的鼻下,不曾任何的呼吸和起伏,他眼眸諱莫如深,重重幕帷遮擋出的黑影中越發(fā)陰鷙冷冽,悲喜難猜。 成碧一覺酣睡,混混沌沌夢到當(dāng)年蕭凝裳跪在德陽宮外請罪…… 初次肌膚相親,唇齒相依就被驚擾的兩人紅著臉,看東看西就是不敢看彼此,她雖自小不拘于男女之防,但眼下她同她七哥哥現(xiàn)下里的姿勢,手環(huán)頸腿纏腰,分明同話本子里在后花園里密會偷歡的書生小姐一模一樣。 追-更:tongti2. (woo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