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一如往昔
禁門宮樹月痕過,媚眼惟看宿鷺窠。?斜拔玉釵燈影畔,剔開紅焰救飛蛾。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待一切塵埃落定,成碧倒生出幾分唏噓寂寥之感。 他承諾與她最盛大隆重的封后大典,時光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六年已過,七年將至,這場伊始比之當初更甚。 成碧已死,如今的她是梁雁鳴,是謝宵的繼后,祭拜宗廟時發(fā)妻在上,續(xù)弦執(zhí)妾禮,宗法禮制無論皇室王侯,亦或布衣百姓皆為如此,禮不可廢。 他卻枉顧綱常禮法,打橫將她抱起,一步步從太極殿玉階而上,坐上龍椅,萬民朝拜,祭拜宗廟,昭告天下。 大婚后不久,她從獻賢殿搬到了引鳳臺,她不去見他,他也不來叨擾,只每日一碗龍血準時送到她面前。 謝宵若有事相商,總會派遣阮顯來回傳話,他為蠡河數(shù)萬成家軍洗脫冤屈,平反王府通敵謀逆之名,復成王與世子爵位,為大渝第一冤案正名,撥亂反正,懲戒jian佞,處斬的處斬,流放的流放。 他又下鳳臺罪己詔,撫群臣,安民心,一個君王能做的該做了,他事必躬親,即便當時不過是謝崇借他之名,言敏與蕭凝裳里應(yīng)外合,偷天換日,但那道璽印卻終究是他加蓋的,是他黑白難辯,不明是非。 為君七載,他精明強干有余,睿智多思甚慮,但懷柔復己不足,又為情所困,此生魯莽昏聵之事,只此一件,卻鑄成大錯,再難挽救,恐抱憾終身。 王府平反之后,謝宵曾多次權(quán)衡是否恢復成碧和溫澤的身份,姐弟兩人卻默契的搖了搖頭,用旁人的身份活得久了,自己卻不知該如何做回了。 “父王母妃仙逝,那個家早就散了~” 而今清明正,冤屈掃,但聚散終有時,溫澤不再是成王府那個只知道舞刀弄槍的小世子,成碧亦不再是宸宮里天真爛漫,笑聲朗朗的紅衣少女。 看著謝宵伸過來的手,單薄瘦削見皮不見rou,封后之時明明精神尚可,但現(xiàn)如今看起只覺他像朧月夜晨最后一抹月輝,溫存清冷,掙扎盡寥寥無幾的光芒,讓人于心不忍。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俊容,凌厲的眉,深邃的眼,永遠沉穩(wěn)自若,淡定如斯,臉色毫無血色,身上早就沒了力氣支撐他站立,而手腕的疤痕一道道,卻永遠新鮮。 謝宵見她來了,還是強打精神起來見她,與他不同,成碧在火光的映襯下,她唇紅齒白,肌膚像新下的牛乳,剝殼的雞卵那般白嫩柔潤。 他雙眉忽然緊緊擰成一團,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不妨事……不妨事……” 她挺著肚子,卻也能走到岸邊倒了一杯茶喂給他喝,卻發(fā)現(xiàn)瓷壺中的“春潮帶雨”早已涼透,不免多說一句:“你如今身邊伺候的人,已經(jīng)憊懶到如此?” 謝宵卻一把推開茶杯,猛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瞅著那茶水撒她一身,卻都被他揚了出去,他的臉幾乎是貼她面頰而過。 “當心!” 啪的一聲,上好的白瓷杯被打翻,冰涼的茶水潑灑一地。 因記著她厭惡他的碰觸,幾乎是一瞬間松開了手,確保她平安無虞,他才勉強扶著案角站立:“我現(xiàn)在……有些吃力!” 謝宵自小長于冷宮,哪怕天寒地凍,無糧果腹,他也從未有此落魄虛弱之時,而她要活,她腹中的孩子要活,能靠的只有謝宵的血。 是她要賭,溫澤這些時日在太醫(yī)院中埋首,廢寢忘食查閱典籍,起死回生已是逆天改命,死人生子更是亙古未有。 他與謝宵還有何謀劃,成碧并不知曉,但自她有孕謝宵便下詔廣求天下方士與杏林高人,未雨綢繆開爐煉藥,實則是在陪她一起賭。 溫澤恨自己修為不夠,見識淺薄,若她真有不測……讓她再次攪弄進京都的愁云慘霧之中。 “先喝點水?!彪S即她吩咐人送進熱水湯飲。 自他答應(yīng)她后,成碧極盡離經(jīng)叛道之事,原本推翻舊案洗脫冤屈這種難似登天的事,如今卻這么輕而易舉,她自幼長于皇家,自然知道這種種對謝宵為帝意味著什么。 史官刀筆酷吏,他是圣君明主,蠡河數(shù)萬英魂為他留下最恥辱血腥的那一筆。 “你們倆,還好嗎?”他輕聲問,語氣溫柔卻有氣無力,從上到下將她瞧了個仔細,就差數(shù)清她墨發(fā)增減。 她雙眸清麗,比之幼時多了嬌嬈成熟的風致,凝視他的目光越發(fā)從容溫和:“還好,一直在按時服藥~” 狗血撒不動了,就很潦草,甚至是敷衍,對不起大家了,走走感情戲,醞釀一下床戲,咱們就可以畫句號了,下一本我一定理好大綱,開本甜文換換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