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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江若茵:“你好像心情不好?是因為什么。” 江若茵的笑容一頓,嘴角僵硬的維持著,“你怎么會覺得我心情不好?” “從剛才,我告訴你張家出事兒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謝迎書把他們放花燈留下的東西收拾好,叫紅石拿去扔了。 他帶著江若茵繞著岸邊走,細微的晚風吹動著少女的頭發(fā)與衣擺。 她走到橋上去,手把著欄桿,一只手攔了攔耳邊散碎的鬢發(fā)。月光映著她的臉龐,她的臉并不是標準的瓜子臉,而是帶著一點點的嬰兒肥,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尚未褪去的稚氣。晚風玩著少女的衣擺,將那桃花裙吹起來,謝迎書發(fā)現(xiàn)自己能隱約看見少女一截白嫩的腳踝。 “我不知道該怎么給你解釋?!苯粢鹂粗铝?,就好像看著什么東西,在遙遠的天宮懲罰自己。 或許這一世的重生,就是讓她來贖罪的,為自己從前的大膽與無知贖罪。 “我不敢告訴你,我不希望你也用這件事來利用我?!彼従復谐觯]有說那些不該說的東西。 只是像開玩笑一樣的說著,只要她猜哪家飯館今天打折,就一定會打折,只要她說或許圣上會為這件事發(fā)脾氣,父親下朝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跟家人說,今天圣上又發(fā)了脾氣。 只要她說的,十有八九都會靈驗。 “我一直都知道,我猜的事情很準,所以我猜張庭云這一趟來京城,無比的危險,很大概率上會出事,因此我氣昏了頭,什么不管不顧的話都說出來了。不僅得罪了長輩,還說了不該說的話?!?/br> “他遇難了,對不對?”江若茵苦笑一下。 謝迎書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的側顏,少女的眉尾彎彎,帶著自責的情緒垂下去,連那經常笑著的眼睛,也已經全都染上了悲色。 “都是我的錯。” 謝迎書沒想到,她這一路來,原來是為了這個不開心。 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一刻一樣,感到如此的無力。 他沒有能力去開解女孩子滿是死結的愁緒,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這樣的她。 而且她的心里放了太多的東西……卻沒有一樣是一個小姑娘該有的愛情。 “可是,你不說,那件事就不會發(fā)生么?”謝迎書突兀的問,連自己都傻了。 但他也只能就著這個話頭說下去,“你看,就算你不說,也有人告訴我。孫家的人給我送了信,擔心張庭云回來的路上會出事,讓我用正當名義把齊雷正的人給扣了?!?/br> “我是奉陛下的命令隨著我父親去江南營換防的,跟那些猜忌都沒有關系,如果北疆沒有戰(zhàn)事,那每一年都該是這個時候。亂孫家的人都能猜到的事情,你又為什么非要把這件事的原因攬在自己的身上呢?” 女孩子被他這么一套的理論給說愣了,她張了半天嘴,甚至都找不到一個詞來反駁謝迎書。 “你只是,猜到了聰明人都能猜到的事情,你并沒有錯?!敝x迎書往她的身邊走近了一點,他比她高了將近一個頭,少女仰著頭看他,眼睛里是還沒有散去是淚光,“你只是太聰明了,而聰明人,總是活得比較累,不是么?” 江若茵被他這么一說,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是笑了,眼睛里打轉了半天的淚流了下來,她抬頭擦掉眼角的液體,有些無奈地,也有些被他說服了似的,“你還真是,跟別人不太一樣?!?/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是個戀愛苦手,為了推個戀愛進度,吭哧吭哧一晚上。 可憐可憐我吧,愛你們,啾咪~ 第23章 并蒂 戌時已過。 街上的燈已經暗了下去,攤販們已經熄滅了燭火。只剩下河面上的花燈依然亮著,只照了這一片地方,稍微回身看去,身后依然是一片暗色。 “只是你太容易鉆牛角尖了?!敝x迎書說,他伸出一只手帶著江若茵下橋,背后的城鎮(zhèn)已經滅了燈,水中的花燈不足以照亮橋上的陰影。 他發(fā)現(xiàn)天黑之后,江若茵有些看不清路,深一腳淺一腳的,方才城鎮(zhèn)里還亮著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太好看路了,更何況這會兒已經暗下來了。 江若茵不好意思直接把手給他,于是謝迎書只是抓著江若茵的衣服。 女孩子的外面套了意見水粉色的大袖衫,輕紗制的,疊了兩層,透著里面那件素白的袖子,包裹著少女纖細的手腕。 江若茵很瘦,興許是每天瘋玩的,她的身上不像謝寧心那樣帶著一點少女肥,卻也不似江若青那般瘦弱的只有骨頭,她是臉頰圓潤,手腕一摸卻能摸到骨頭的類型。 隔著那層薄薄地衣衫,謝迎書摸到了她的手腕骨,那一塊小小的凸起,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是塊啃不動的硬骨頭,不撞南墻心不死。 “有么,我倒是覺得,死心眼也沒什么不好的。”江若茵有一種被人說中了心事的羞愧感,但卻依然嘴硬著。 她確實很容易鉆牛角尖,如果周珩能知道這一點,就不會放任她那么多年,還妄想讓她原諒他。 她認定了的事情,怎么會輕易的改變呢? “確實沒什么不好,但是有時候或許可以選擇放過自己一點?!敝x迎書牽著她走下來,就放開了手,等下進了人群里,太親密可就說不清。 江若茵現(xiàn)在在京城里的身份,還是那個膽大包天拒絕了齊王府的不知好歹的小丫頭,要是跟侯府世子再傳出去點什么,那可真是跳河也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