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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房子已經(jīng)燒盡了,“轟”地一聲倒塌,江若茵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一步,肅王也往她的身前擋了一下,一點火星落到他的背后滅了,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他只看著江若茵腳下的動作,無比的輕盈輕快,她是有準備的。 是他忘了,江家二房娶了月家的長女做兒媳婦兒,人家一個院子里住著,會一點功夫也不奇怪。 但肅王還是嚴厲的說了江若茵一番:“你就是有本事也不能往這種地方亂跑,火勢無眼,誰也不知道會燒到什么地方去,快出去?!?/br> “知道了,對不起,我給肅王哥哥添麻煩了?!?/br> 江若茵低著頭,她這次確實是沖動了些,她只想趕緊攔下肅王。她不知道該怎么給肅王賠罪,連話都說不出來。 “阿茵,過來。” 江若茵猛然回頭,謝迎書已經(jīng)穿好了軍營里的衣裳,沖著她勾了勾手指。 她呆愣在原地,還是謝迎書走過來拍了拍她的頭,對她說:“出去等我,別在這兒呆著,危險?!?/br> “啊……哦……”江若茵算算自己派去通知他的人這會兒估摸著還沒到永寧侯府,怎么的他這么快就來了。 謝迎書把小姑娘推出去,才對肅王說:“肅王殿下,我父親聽聞城中起火,就帶了親兵過來幫忙了,我父親已經(jīng)帶著親兵到街難去幫忙了,叫我過來跟殿下說一聲?!?/br> 肅王聽此,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多謝老侯爺,多謝世子殿下。真是幫大忙了。” “想你應該借不到北衙的兵,就趕緊過來了,總不能拿人命當兒戲?!?/br> 肅王握著謝迎書的手,表情不似輕松,但也沒再說什么,而是專心投入到了救火的事情上去。 江若茵跟方翎漪在周邊能看見這邊兒情況的茶樓上喝了一壺又一壺,最后方翎漪實在是喝不下去了,跟江若茵說:“我得回去了,你還等著?” “等著?!?/br> 火場無眼,這江若茵是知道的。 她有本事沖到那里面去,是她自己有一定的把握能跑出來,可當別人跑進去了,她卻不能不擔心。 這兩個人雖然于她是不一樣的意義,但她都不想讓他們出事兒。 直至等到黃昏,那頭兒的火勢才漸漸下去,對應著天邊泛起的紅云,叫人看出了幾分蒼涼。 這里是京城,是大周最繁華的城市,一條商業(yè)街就這樣被一場大火毀于一旦。 齊王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盤。 眼前的桌子被扣了扣,江若茵聞聲去看他,只見謝迎書黑著一張臉,像是要來找她興師問罪似的。 “做什么這樣看著我?”江若茵有點發(fā)憷,她甚至分不清些謝迎書的黑臉是灰塵還是面色。 謝迎書把佩刀咔嗒往桌面上一放,叫小二上了一壺,用沙啞的聲音說:“來找你算賬?!?/br> 作者有話要說: 愛你們,啾咪~ 第40章 道歉 江若茵并不怕他, 但猝不及防的被人這么兇倒是頭一遭,登時甚至有些懵。 她張狂了兩輩子,都沒人敢這么兇她。 可面對著謝迎書, 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情緒,竟然抽了抽鼻子,作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來。 “你這么兇干什么啊……” 謝迎書本來提了一腔的狠話要跟她講, 瞧見小姑娘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擠滿了水汽,就什么話都講不出來了。 他身上翻了半天,連一條手帕都沒找出來, 又看了看自己都是灰塵的手, 連上手給她擦擦臉都成了奢侈。 江若茵看著他這幅手忙腳亂的樣子,“撲哧”的一聲笑了團子。 謝迎書見小姑娘一副jian計得逞的樣子, 也就放了半分的心, 嘆了口氣,落了座。 “你今天真是要嚇死我了?!敝x迎書說, “那是火場,你怎么能隨便往里闖?” “我跑的快啊, 再說今日無風, 火勢雖然燒的厲害, 但也不會燒到空蕩的街道上去。厲害只是因為那邊是儲藏,東西耐燒,不好滅罷了?!?/br> 其實江若茵都算的清楚, 當時那房子踏的那一下雖然也嚇到她了,可究竟不算危險。肅王雖然跟她沒說過幾句話, 但也不會不管她,她確實是有些仗著小聰明做了件危險的事情。 但是她相信發(fā)生意外的概率并不大,就基本不會出什么事情。 這主意打的雖然太過玄學, 但此時此刻她倒是更慶幸,自己所言,大部分都是真的。 是真的,事情才能順著她的思路繼續(xù)下去。 “我知道你跑的快,可是你跑到那里面去,我很擔心你。我在來的路上聽見你家家丁說你去攔著肅王,讓他不要去找齊王的時候,我的膽子都要嚇破了?!庇行《o他端了一盆水過來,讓他洗了洗了手,他的手上都是灰,連臉上也是,他洗凈一番,才露出那雙滿是傷繭的手,“我從小就在軍營里摸爬滾打,十二歲的時候手刃第一個邊韃人。 “那一次我的手是抖得,但是我沒辦法,邊韃打到北疆大營里來了,因為他們聽說北疆大營里有個小孩子,是主將的兒子,就想來挾持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血是什么溫度的,往日里掛在嘴邊兒上的‘我要上陣殺敵,成為大將軍’,可真當觸碰過生死之后,才知道原來生死一念間,我是茫然的。 “雖然是我殺的人,可是那一刻我才意識到人的命究竟有多脆弱,誰也不想拿命來賭的。我最知道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近,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這樣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