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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謝迎書那小子,自己倒是想去的很……” 肅王跟兵部攔著,這倒是不叫江若茵意外的事情。這半年來謝迎書同太子肅王一黨交往密切,兵部起早就在肅王手中,后來肅王去管了南衙禁軍,但與兵部侍郎的交情仍在,大約是進宮之前便是商量好了,兩人一同為謝迎書多說兩句話。 但謝迎書自己想去,這倒是她沒想到的,甚至叫她失手打算了一副茶盞,“他是瘋了么?” 江若茵快要被謝迎書氣死了,她拼了老命的想守住他的命,他卻上桿子要往那火坑里面跳,也不知道她費勁心血都是為了誰。 她等到了晚上,才聽得謝迎書出宮的消息,但是已經(jīng)過了亥時,她也不好上門去打擾,只是叫人遞了書信過去,問他情況如何。 可小廝回來的時候只說人信收了,但是什么話都沒回。 “謝公子說,讓明天一早,請五姑娘到城西大營去找他,什么時候去都行,但是過了午時,他就要走了?!?/br> “什么叫他就要走了?”江若茵問小廝,但是小廝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姑娘您這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謝公子這么說的,咱就這么回來給您說的,這剩下的謝公子什么都沒說,只說叫五姑娘有什么問的,明天一早,見了面再說。”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江若茵心中并非沒有猜想,只是那個猜想,她并不希望是真的。 次日,江若茵罕見的起了個大早,甚至都沒□□荷拉著她起來梳洗更衣,江若青用早飯的時候想去叫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了。 “今兒怎么起的這么早?” “早飯備好了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苯粢鹇犚娝穆曇袅吮銢]有回頭,而是對著鏡子比量著帶耳飾。 “備好了的,你要去哪兒啊起這么早?” “西郊大營?!?/br> 江若茵收拾好了自己,竟然一點都不拖延的先出了門,還回身問江若青:“不是去吃早飯么?” 江若青頭一次見著這么積極的江若茵,迷惑的咋吧砸吧嘴兒,“行吧?!?/br> 江若茵雖然難得的起了個早,但是她卻并不著急,說要去西郊大營,但還能在家里悠哉悠哉的喝完一碗梨糖水。 “你不是起了個大早,怎么這會兒又不著急了?”江若青問。 江若茵放下碗,拿手帕擦了擦嘴,“我起早呢,是因為氣得睡不著覺,我不急呢,是他都不急,那我急做什么?” 江若茵也并不是真的因為謝迎書要去前線而感到生氣,她只是覺得她急成了那個樣子,他卻連個信兒都沒給自己,先叫自己安心,最告訴她今天午時過后他就要走了,這才是最叫她生氣的事情。 或許他是為了有什么話可以當(dāng)面說,但是這無疑讓她覺得有一點點不公平。他如今也做到了讓她魂牽夢縈,夜不能寐,但是他卻要去上戰(zhàn)場。 此去一別,相隔萬里,江若茵自認(rèn)她還沒有那么長的手能伸到那邊兒去。只在京城里,她還尚有能力去幫他尋些他知曉不了的死角,她還尚能為他左右走動著,幫他了解謀劃著。 可是他去了戰(zhàn)場。 到了那邊,她就再什么都做不到了,她去不了戰(zhàn)場,也不能上陣殺敵,她就是死乞白賴的跟去了也只能做他的累贅。 那是她涉足不到的地方,她也確實不想讓他去。 她怕這一去,便又是生死永隔。 不過江若茵雖然說著要讓謝迎書著急,但也確實沒敢真的卡著點過去,怕剩下的時間太少,想說的話說不完。 喝完了糖水,江若茵便叫上春荷帶著東西過去了。 她給謝迎書準(zhǔn)備了一些東西,是昨天晚上睡前就吩咐了小廚房要做的,無外乎就是一些路上能用的點心吃食,估計張懷靜也會給他準(zhǔn)備著,但是張懷靜的心思是張懷靜的,她的心思是她的。 沖突了不要緊,吃不了也沒關(guān)系,那么多親兵,總能分得完的,她只是不準(zhǔn)備些什么,就沒辦法安心。 江若茵是約在辰時三刻到的,跟她平時起身過來的時間也差不多,謝迎書正在點兵,細(xì)數(shù)兵馬糧草,確認(rèn)無誤。 瞧見她過來了,才放下手中的事過來找她:“你過來了?” “我還以為你都不想見我了,搞的這么著急,就不怕我起不來,就這么睡過去了?我春天也還是比較嗜睡的?!苯粢鸨镏粡埬?,也不笑,就那么走過來看著他。 早春三月末,大中午的也不算涼,但江若茵卻依然把雙手縮在袖子里,輕輕的握著拳頭,用袖子掩飾著她的緊張。 她也怕她說的太狠了,謝迎書會覺得難過。 但謝迎書卻拉出她手,把小姑娘緊緊握著的手給攤開了,“我當(dāng)然想見你,但是怕你罵我,所以只好讓你著著急?!?/br> “你還知道我要罵你?” 男孩子看著她的手笑,壞心眼的用手指撓她的手心,弄的小姑娘忍不住把手往回縮。 “我看你是想我打死你?!?/br> 謝迎書放了手,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紙包,打開后里面躺著的一只玉簪,和上次那只有些像,但也不完全一樣,他拿起那只簪子在她的頭上比了比,“上次那支碎了,這支本來想等成婚的時候再送給你的,但是我這一去……” 他話說到一半,被江若茵用手指抵住了雙唇,做完這個動作之后,她也有些尷尬的往后稍了稍,微微低了點頭,“有些話,是不能講出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