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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迎書是今朝小輩中竄的最快的寵臣,也是最年輕的一個,雖說是有永寧侯傷退的原因在,但年紀輕輕的能接手北疆騎兵,而沒叫盛元帝收回去,已是難得。聽說他跟江府推遲的婚約的時候,便有不少人來挖墻腳了,可他又叫江若茵來送東西看他,又叫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江若茵拎了食盒子進去等,等到她都快趴在那小桌子上睡過去了,謝迎書才洗了手進來,“別在這兒睡,腰不疼?” “你知道睡不舒服還巴巴的叫我過來?”江若茵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拍了兩下臉,給謝迎書把食盒子打開了。 晨間的吃食并不豐盛,不過是幾位清粥小菜,在精致的碗碟里顯得還挺高貴就是了,“趕緊吃,吃完了我要回去睡覺?!?/br> “哎呦我的大小姐,都幾點了您還睡?” “幾點了我也要睡!” 謝迎書倒是不嫌棄清粥小菜,幾下便吃得干凈,他是餓了,也沒什么吃相。他們軍營里出來的,其實是習慣了狼吞虎咽,怕吃了一頓沒有下頓。 用過了江若茵根本就是渾渾噩噩的就要收拾好東西走,謝迎書攔了一下,“回來,既是巴巴的把你弄過來了,自是有別的事兒要跟你說,你著急走什么?” “什么事兒???” “我近來不太有時間去找你,只能叫你過來一趟?!敝x迎書把她拉得近一點,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跟她說,“你也知道,禮部也只是監(jiān)工,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工部的人在把持。我和肅王的兵雖然是有幫忙,但人多眼雜,也不能保證每一個親兵都能看見什么報什么,總有人是漠不關(guān)心的。” “你是覺得工部的人會下黑手?可能做什么呢?”江若茵覺得姿勢不舒服,于是換了位置坐著。 她坐得離謝迎書很近,從謝迎書的背后看起來,就像他在抱著她,兩人的臉對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什么似的。 太子撩了簾子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副光景。 他瞬間背過身去,嘴里叨叨著,“非非非非非禮勿視……” “非個屁。”江若茵嘴上沒個把門的,瞬間就離得遠了些,臉上卻飛紅。 太子并沒有因為她的不敬而動氣,反而是對她說:“是我叫謝兄將你請過來的?!?/br> “請我干嘛?” “請你幫忙,把咱們這場地,繞上一圈兒,看一看有沒有什么——”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敬天臺哪兒塌了!” 第69章 密道 太子跟謝迎書都沒有多言, 直接就隨著那位通信兒的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個塌方法兒。 本來江若茵是不想去的,但是謝迎書拉著她的手一周都不曾放開。 江若茵輕輕的搖了兩下,“我去合適么?” 她是個外人, 不屬于朝堂上的官員,也不是什么來做小工的,這朝會上出了事兒, 讓她一個外人去看,總歸是不合規(guī)矩的。 “沒什么不合適的,太子都肯首了, 你怕什么?”謝迎書輕輕搖了搖江若茵的手, 對她笑了笑,“別怕。” “我不是怕我怎么樣, 我是怕你們兩個會因此招來非議?!?/br> 他們二人在朝中根基都不算穩(wěn), 雖說盛元帝還是更看好太子,謝迎書輔助太子, 也算是像盛元帝表忠心,他會扶持下一位儲君。太子有遠見, 有謀略, 也算是這幾個皇子里面矬子里拔大個中的大個兒了, 二皇子那邊雖然不老實,但到底未得到盛元帝的信任。 從表面上來看,確實如此。 可人最怕的就是驕縱太過, 若是太子太過恃寵而驕,仗著自己的恩寵就變得太過招搖, 反而會惹來盛元帝的猜忌。 盛元帝的多疑,從來不只在他們這些臣子身上,若是他太過的話, 那么盛元帝也依然懷疑他的兒子。 他可能不會選擇二皇子,但也未必不會不去輔佐肅王。讓兄弟二人相殘,是帝王家最慣用的把戲了。 江若茵越想越偏,都沒注意到謝迎書湊到她耳邊來,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她嚇得一個機靈,“做什么?” “跟你說話你都不聽,那就只能過來提醒你了?!?/br> “你說什么了?” “說你暫時不用擔心我們會不會惹來非議,這個不著急的。倒不如說,就現(xiàn)在這個檔口,以我們的年紀,越是激進一點越好,越能讓盛元帝覺得我們年輕氣盛。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才會活得這么累,別想這么多,就做個快樂的大家閨秀不好么?”謝迎書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江若茵一巴掌打了下去。 “那你以后便什么都別來問我?!?/br> 她又何嘗不想不去想那么多呢。 可是齊王不倒,他們的日子過得并不會有多舒坦,周珩從來都不是他們命運中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雖然謝迎書成功的從那場戰(zhàn)爭中活著回來了,也并沒有被安上謀反的罪名,可齊王扔在,周珩的死只會讓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的迅速。 他的手中不知道究竟藏著多少籌碼,活了幾十年的老狐貍,到底不是他們這些小輩能猜得到苗頭的,他們也就只能見招拆招,就像這塌方的地基一樣。 江若茵到底被他們拉著到了這地基的跟前兒,周圍的人都在看她。 她大概的掃了一圈兒,打量著她的人,除了那些看起來以調(diào)侃味兒居多的那都是謝迎書的親兵,剩下的便都是工部的人了。